左护法依旧没缓下动作,他大喝一声,胯下骏马仰天嘶呜一声,旋即往官道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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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米菱仍不敢离开床榻,因为她好怕床榻上昏迷中的在护法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马儿虽是一路狂奔,而他亦自行点穴止血,但到达云香山时还是足足误了近二个时辰,尤其在她撕开他背后的衣服,看见仅露出三分之一来的树叶时,她几乎连拔出树叶的勇气都没有。
他绝不能有事,否则她怎么向叶焚银交代。米菱甚至还给他吞了颗养父所留给她的药丸。
米菱就蹲在床榻前,略显憔悴的脸蛋落寞极了。
焚银,你现在还在血阳宫里吗?你知不知道左护法他快要……
突然间,门口处传来一阵声音,米菱受惊般地抬起眼,却看见推门而人之人竟是义姐米君儿。
“我该唤你君姐还是苏琉君?”惊吓过后,米菱反倒迅速冷静下来,可垂放在两侧的小手仍不受控制地紧握住。
“菱儿!把昊阳玦给我。”米君儿走至她面前,缓缓地伸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米菱顿悟了眼前的米君儿早己不是她所熟悉的君姐,她纯粹只想利用她罢了!
“君姐,在你向血阳宫宫主施毒时,可有想过我?”答案虽然已经很明显,但她仍旧想问。
米君儿沉默了。
“没有是吗?”米菱声音哽咽,“难道你从没想过我要是救不活叶焚银,我有可能会死掉吗?”不知该说她命大,还是君姐的如意算盘拨得太准,她不仅侥幸逃过一劫,还因此而喜欢上叶焚银。
“你还活着不是吗?”愧疚感只有在这么一瞬间,米君儿美得惊人的小脸感觉不出一丝温度。
“是啊,我还活着。”她这一问,彻底断送了她对她仅有的姐妹情谊。
君姐为何会变得如此?
“菱儿,只要你把昊阳玦给我,我便会长留在云香山,专心钻研义父的医术,甚至君姐还会将不死神医的封号给发扬——”
“到现在你还想骗我!”米菱猛地扬声打断她的谎言,没来由地,她心中一酸,蓦然做下决定,“君姐,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就算我拥有昊阳玦,也绝不会将它交给你。”
米君儿神情倏变,纤纤玉手直指床榻上的左护法,“菱儿,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杀了他!”卸下伪装,她不仅面冷声更冷。
“君姐,你真的变得好可怕!”米菱赶忙张臂护住左护法。
“你不要怨我,为了他,再可怕的事我都愿意做。”
君姐指的是谁?
“我再说最后一次,不交昊阳玦,我就杀死他。”米君儿已目露杀意。
“苏琉君,你可以试试。”
屋外,冷不防地回荡起毫无高低起伏的诡谲嗓音,令屋内的两名绝子同时剧烈一震。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不寻常的冷风直扑向米菱,而后才发现米君儿已至她身后,而一柄短刀就搁在她的颈子上。
米菱形容不出被自个儿的亲人拿刀抵住是何种感觉,可刀口何时会割破她的颈于并不重要,因为她所在意的是屋外那抹颀长的身影是为何而来。
不管他是为了左护法还是为了她,她都万分感激老天爷对她的垂怜。
不知怎地,她突然好想抱他哦!
原本有些寒凉的心,在乍见他时,竟意外地注人了一股暖流,且蔓延到整个人,米菱心中不由得窜起一阵感动,于是她完全忘了此刻的危险,忍不住月兑口唤道:“焚银。”
米菱情不自禁的呼唤,令米君儿愣了一下,她架在米菱颈子上的短力更加贴近她几分。
“把昊阳玦给我。”米君儿做势要朝米菱脖子一划。
叶焚银非但没表示,微勾的薄唇竟还透着一抹嘲笑与嗜血之意。
叶焚银的笑,令米君儿的背脊开始发凉,“菱儿,我知道你恨我,但君姐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菱儿,就算君姐求你了,把昊阳玦给君姐好吗?”她改对米菱动之以情。
“君姐,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谁,连义父走时都没来得及回来见他一面,更不知道你是为了谁,甘愿毁了我们姐妹多年来的情分。不过我想对你说的是,你可以为了他而用刀子抵住我,但我也可以为了他而把命赔给你。”米菱侧过脸,对着呆愣住的米君儿逸出极轻、极柔却坚决的嗓音。
说完这番话,米菱自个儿也觉得挺丢脸的,忽地,一道莫名的灼热目光令她螓首蓦然转正。
叶焚银的凝视,让嫣红着脸的米菱显得不知所措。她说得这么小声,他应该没听见才是。
包何况,他应该还在气她!
这时候,米君儿才蓦然回过神,也许是米菱那番话不经意地触动到她内心深处,所以才使她感同身受愣了一会儿。
可惜,她已经无法回头,“叶焚银,我数到三,假如你不交出昊阳玦,我就杀了米菱!”
喝!米菱仿佛深受打击般,脸上血色尽失。当然,她不是担心死在她手里,而是米君儿的绝情令她伤心极了。
“我说过,你可以尽避试试。”叶焚银开口说第二句话。
“你!”米君儿有点骑虎难下,“叶焚银,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刀口太锋利,而米君儿持刀的手又因为抓得太紧而微微颤抖起,是以,米菱的颈子已被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来。
米菱眉心微蹙,当她的视线又回到叶焚银脸上时,她的心颤了下。
焚银不会放过君姐的!
米菱会有此念头是因为她强烈感受到,自叶焚银体内所进射出的戾气,尤其他那张太过无表情的脸,竟隐约泛出一抹残暴的血腥之气。
米菱第一个反应便是朝他猛摇头,可她这么做反倒拉扯到颈子的伤,于是当伤口渐渐渗出血丝来时,竟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焚银……你放过君姐,我没事的!”米菱知道叶焚银即将有所动作,所以她更急了,“君姐……你快走、快走呀!”君姐再不逃,就真的会……天啊!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交出昊阳玦,我就走。”对上叶焚银,米君儿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但事情就只差这么一步,她不甘心放手啊。
“君姐你……”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预料不到的事发生了。
米君儿的咽喉突然被锁住。
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登时涌上米君儿的心中,“是……是你。”她无法回头,可当一声重过一声的粗重喘息声传入她耳里时,她马上知道扣住她咽喉的人正是原本该躺在床榻上,几乎奄奄一息的黑衣汉子。
左护法本欲直接断了米君儿的气息,但除了力不从心之外,米菱也是他所顾虑之处。
就这样,米君儿挟持住米菱,但也被左护法所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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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她。”
冷淡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同时间,也传入了三人的耳里。
三人表情各异,米君儿惊骇,米菱惊愕,而左护法则是一脸的凶恶。
血阳宫宫主叶焚银下杀令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左护法,而此时的状况也不允许他存有半点迟疑,更何况,他还必须在米君儿对米菱下手前先一步扭断米君儿的颈子,否则第一个死的人会是米菱。
可左护法的伤势毕竟太重,所以在下手时显得有些迟缓。
“慢着!”
“慢着!”
砰!砰!
左护法听出这声音分别出自于不同之人,而他之所以会住手,是因为他确定其中一声来自叶焚银的口中,但今他不解的是,为什么接下来会有两声不知名的撞击声?
叶焚银略偏首,望着一身白衣的男子冷笑着。
齐凤冥略偏首,望着一身黑衣的男子也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