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阳……宫!”米菱愣愣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而当脑子开始运转之际,她的小嘴也张大到足以含任一颗生鸡蛋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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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菱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也知道主掌当今武林的六大新势力,那就是一宫二楼三大庄,而这一宫指的就是血阳宫,一个角色偏邪,行事手段既神秘又残忍的江湖组织。
犹记得,义父曾医治过一名被血阳宫追杀的人,而那个人还是一名极有名望的正道侠士,只可惜虽然他被义父救活了,但最后仍难逃血阳宫的毒手,惨死在万波崖上。
而现下她所要解救之人,竟就是血阳宫宫主,一个正道中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
可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她除了心跳加速、血脉愤张、面红耳热之外,她第一个反应却不是该不该救他的问题,而是哪个施毒者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令血阳宫宫主中毒?
“是谁下的毒?”米菱惊觉到自己竟将脑袋所想的疑问说出口。
“苏、琉、君。”
三个透着噬冷的单音缓缓响起。
米菱打了一记哆嗦后,猛然偏首瞅视应该已经昏睡过去的血阳宫宫主,“你、你不是已经……”她微白的娇美脸蛋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血阳宫宫主叶焚银没有显露任何情绪的冷眸紧盯着米菱,似乎想从她的脸部表情拼凑出什么东西来,顷刻后,他突然看向左护法。
左护法意会,连忙伸手扶起叶焚银。
“宫主,您现在还不适宜起身。”宫主内功虽属上层,但惊梦毒性实在过于厉害,倘若宫主稍有不甚,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叶焚银目光轻扫,许大夫便暗叹一声,不敢再言。
“你不认识苏琉君?”
“我、我为何要认识她?”盯住半卧在床的叶焚银,米菱忍不住后退半步,仿佛害怕他会像刚才一样,突然勒住她的脖子。
叶焚银微微眯起眼,在绸被上的修长五指似有慢慢弯曲成爪的迹象。
米菱注意到了,以至于她全身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我……我真的不认识什么苏琉君的……”她赶紧挥手撇清,不明白他怎么会认为她跟施毒者有关,况且她若真认识苏琉君,又怎么可能会救他呢?
然而叶焚银似乎听不进米菱的解释,就见他的五指已缓缓伸向米菱。
米菱欲再退,但她的身子却突地无法动弹。奇怪,她为什么不能动?米菱刷白的脸蛋尽是不解与惊恐,咦,难不成她被点了穴?
但现下的米菱已没法子细想自个儿是在什么时候、又是被谁点了穴,她只知道再不赶紧想办法,她小命休矣!
对了,米菱求救似的目光立刻瞥向许大夫,期望他再次开尊口。
“宫主。您的毒尚需要米姑娘来解。”
可不幸的是,许大夫焦急的嗓音竟无法阻止叶焚银即将猎杀米菱的举动,就在这紧要关头,他要扼住她颈子的手却无预警地一顿。
紧接着,在叶焚银意识又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低沉的冷音又起,“照她之意。”话一说完,他的手掌也同时从半空中垂落。
登时,米菱的危机解除。
而当左护法将昏睡过去的叶焚银安置妥当后,他转身朝米菱身上一点。
“立刻回云香山。”当左护法意识到宫主的毒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之后,他旋即对着护住自个儿脖子喘息的米菱厉声说道。
“呃……好。”义父,您一定要保佑菱儿快点找到解毒的方法,否则菱儿马上就要跟您在天上相会了。米菱一径点头的同时,亦暗暗祈求义父的帮忙。
“还有,你最好保证宫主能马上清醒。”
“我……我会尽全力的。”冷汗早已弄湿她最贴身的小衣物,不过,她除了祈求阎王爷不要这么快取走叶焚银的命之外,似乎也没啥法子可想了。
第二章
快啊!那本专门记载解毒药方的册子到底藏在哪儿?
她一脚已经跨进了鬼门关,再不赶紧找出那本册子,她真要跟人世间说再见了。米菱一返回云香山的竹屋,便立刻冲入堆满各类草药的药室,开始翻箱倒柜,拼命地找啊找的。
义父,您千万、千万一定要留下解惊梦的药方,否则她绝对会死得很惨,不,这恐怕不是一个惨字足以形容。倘若恶神真有个万一,她不如自行了断还比较痛快些。
“找到没?”
左护法阴沉沉的声音再度响起,逼得米菱满身大汗,没错!不仅他来了,就连叶焚银也堂而皇之地占据她平日睡觉的床榻。老实说,当自个儿的床榻突然躺上一名连昏睡中都会自然散发出一股噬血气息的男子,她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今后再也不敢睡在那上头了。
不过!假如再找不到解毒册子,她就算想躺也没机会了。
正当米菱感觉一道夹带杀意的目光陡然袭上她背脊之际,她探向夹柜内最深处的手忽地模索到一本册子,“一定是它!”她还没拿出来,就兴奋地叫道。
登时,左护法同样惊喜地闪至她的身后。
当一本蓝色册子映入米菱眼底时,她忍不住地想高声欢呼,她不必死了!
可米菱似乎高兴得过早。
虽然这本册子的确有记载惊梦的毒性,不过就在她翻开下一页时,却发现里头最重要的几页,也就是如何解惊梦的药方竟被人全部撕去。
是谁?到底是谁要害她?天啊!这下子要她怎么救人?
米菱捧住本子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而豆大透明的汗珠更是从她圆润的额际慢慢凝结起来。
“药方呢?”
左护法低沉中带有兴奋的声音已传达到米菱耳里。
不,她不要死得这么凄惨。
快啊!一定还有办法可想的,米菱啊米菱,你快点冷静下来,想想义父在临终之前还有交代你什么……
菱儿,义父了解你对医术并无兴趣,所以也就没什么东西可留给你,这是为父一生的心血,在你危险的时候可以……
对,义父给她的那瓶药!
米菱立刻转身冲出药室,而奇怪的是,原本左护法可以轻易地抓住她,但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出手,只皱着一双浓屉,紧跟在她身后离去。
因为左护法的示意,黑衣手下并未拦阻米菱,以至于她可以顺利来到自个儿的卧房,不,现下已经变成叶焚银的休憩之处了。
“许……许大夫……”其实药室离这里并不远,但米菱或许太过惊悸,是以出口的声音不仅显得气喘吁吁且还极度不稳。
“米姑娘找到解惊梦的药方了是不?”许大夫搭在叶焚银碗脉上的手立刻收回并起身问道。
“许大夫,我有瓶药就放在枕边的被单底下,请你帮我拿出来。”米菱屏住气息,微颤的手直指着床榻上的一角。
拜托、拜托!千万要在,千万要在啊!
许大夫虽面露疑虑,但仍照米菱的要求弯身撩开被单,果然里头真藏有一瓶黑色药罐,“姑娘,是这个吗?”
“嗯。”一见救命之物并无不见,米菱登时红了眼,“幸亏还在、幸亏还在,要不我这下子就真的没……”救字及时吞回口中,米菱深吸一口气后,连忙倒出一颗药丸递给许大夫,“快让你们宫主服下。”
“这便是解药?”许大夫谨慎地问。
“这……可以这么说啦。”米菱支吾半响,困难地吐出这句话。
其实,她一点也没把握这颗药丸能够解惊梦之毒,不过既然义父说过这瓶药除可以保住生命迹象外,还能解去大部分的毒,换句话说,就算不能全解,也应该可以缓住毒性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