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顶头上司。”
“顶、顶头上司?那你不就是总裁!”在柳子笺惊呼的同时,身子也不自觉地往后疾退。怎知,她竟恰巧碰到只开了一半的房门,结果门就顺势地被她给合上。
砰的一声!紧紧抵住房门的她,因关门的响声而打了个哆嗦。
“用不着怕成这样,我现在又不会吃了你。”火烛间撇撇唇,侧首示意要她过来坐在他身边。
现在不会?那不就表示他往后有可能再对她——
“我的话很深奥吗?要不然你的反应怎么老是慢半拍?”
柳子笺突然停住本欲夺门而出的动作,像是有所顿悟般的,她决定暂时服从总裁的“旨意”。
就算她能成功逃月兑又如何,下一次呢?
他还是可以拿枪指着她的脑袋威吓她,或是干脆以他天生的男性优势强迫她就范。
柳子笺挑了个离他最远的椅子落座,“总裁,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她低头看着因紧张而被她绞皱的裙摆,努力地维持声音的平稳。
“别把话说得这么快,你何不先看看桌上的东西再说?”火烛间带着一抹诡笑斜睇着她。
听他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面前的长几上确实摆了一只长方形的美丽纸盒。
“放心,里头没有会咬人的东西。”见她迟迟未开启,火烛间不禁莞尔。
她裙摆上的皱褶更深了。过了一会儿,柳子笺起身将那只纸盒缓缓地放在自己的双膝上,在打开之前,她不禁以眼角余光偷瞄了他一眼,而这一眼,便足以让她瞧清楚他那双冷魅的眼眸里所迸射出来的嘲弄之意。
他为何要用这种目光看她?
她真的很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轻蔑的目光看她。
柳子笺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将盒盖打开,映入眼帘的物品却令她大吃一惊。
紫色玻璃鞋!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把它给——
她定睛一瞧,旋即发现这双玻璃鞋只是和爱情大饭店所赠予她的那双玻璃鞋相似罢了。
“这双玻璃鞋……”
“应该和你那双挺相似的,你可以试试看合不合脚。”火烛间漫不经心地挥一挥手。
柳子笺一愣,涂着淡色口红的粉女敕唇瓣微启:“这、这双玻璃鞋……可是我、我……不用了。”
“我要你穿就穿。”火烛间半眯起眼,口气里已经夹杂着不耐烦。
她为之一震,手中盒盖也冷不防地掉到地毯上。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在稳住自己狂乱的心跳后,拿出玻璃鞋套上自己的双脚。
竟然刚刚好!
“看来我还抓得蛮准的嘛!”火烛间瞅住了她如白玉般的小脚,露出一抹邪笑。
柳子笺敏感地察觉出他意有所指,她的耳根子突然一热,“总裁,我想这双玻璃鞋——”
“就给你吧。对了,里头还有一张支票,如果你对上头的数字不满意,我可以再加。”
火烛间的十指交叠,俊美的面庞上挂着莫测高深的笑容。
耳根的燥热一下子便传到她的脸颊,这会儿除了羞怯之外,还夹杂着难堪与愤怒。
玻璃鞋底下确实压了一张支票,而上头所写的金额恐怕是她工作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到的数字——一千万。
她好想当场将这张支票撕毁,不过,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冲动的权利。
撕了它,也许能代表自己很有骨气,但接下来呢?唉,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不明白总裁的意思。”她无法挤出笑容,只能尽量压抑激动的情绪。
火烛间以挑眉来讽刺她的“佯装”很失败。
既然她要装笨、装无知,那他就成全她。
“只要你把那双紫色玻璃鞋交出来,你现在所穿的这双水晶玻璃鞋,以及放在盒内的那张支票就全是你的。”
火烛间一说完,便好整以暇地等她继续加高价码。
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柳子笺竟沉默了下来。
“怎么,不好意思开口吗?这样吧,我可以再加个五百或一千,对了,你若是对你目前的职位不满意,我也可以把你调来我身边,当个秘书。”
“不用麻烦总裁,这双鞋和支票我都不敢收。”
将月兑下的玻璃鞋放回盒内,柳子笺从齿缝间迸出僵硬的声音后,硬挺直背脊打算离开。
“站住!”
她才一转身,火烛间便以森冷的声音阻止她的离去。
她紧抓住椅背,好稳住自己微颤的身驱。
“柳子笺,我都已经给你一条好路走,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总裁,我也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早就把玻璃鞋给扔——啊!”肩头突如其来的力道,和骤然传入她鼻里的男性麝香味,令她无法自已的惊呼一声。
“这就怪了,你明明很怕我,却又敢来招惹我?柳子笺啊柳子笺,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轻轻一使力,柳子笺僵硬的身子便直直地偎入他怀里。
“你、你说过你不会对我……”她紧张地咽了一口津液。
“我现在有对你怎么样吗?”
他只不过是卷起她的发丝把玩罢了,虽然,他的另一只手是搁在她的纤腰上,但他可是极为安分地动也没动。
“可是……”
“柳子笺,为了达成目的,我向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只有你能让我手下留情,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的手在把玩过她的秀发之后,来到她白皙柔女敕的小脸蛋上。
他的手指比起他覆在她腰际上的手要来得不安分许多。首先,他频频在她的芙颊上划圈圈儿:之后,他意犹未尽的手指又来到她诱人的柔唇上,暧昧地来回抚模着;甚至,还继续移往她纤细的香颈,在找到她跳得剧烈的脉搏后,刻意地按压、搔弄。
柳子笺不敢轻举妄动,就算她此刻是恨不得能立即甩开他冲出房间,但她仍拼命地告诫自己不要动。
“说话呀?”不错嘛,挺沉得住气的。
“我不知道。”柳子笺不断地轻喘。
“那就可惜了,我还以为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他眯起一双邪佞的眸子,将唇瓣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柳子笺还是没有回应。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我……”
“这个数目虽然不大,但已足以改善你的生活。还有,你应该舍不得离开驰皇吧?否则你不会答应那个沈政贸的要求,只要你点个头,就可以马上过来我身边。呵,你别担心,我会公私分明的。”
“我不——”
“要你马上点头似乎也挺难为你的,不如这样吧,等回到台北之后,你再告诉我答案。”火烛间放在她颈上和腰上的手同时收回。
可是,她非但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倒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盲目逃窜的猎物,再怎么逃,也难以穿透这张毫无缝隙的网。
编织出这张网的人,便是眼前的火烛间。
“不过,我真的挺疑惑的。同样是鞋,为什么你就这么执着于它?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火烛间随口一问,却意外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狼狈,他笑了出声。
哎呀!他怎么没想到呢?
她或许是因为那个预言而执着呢!
看着火烛间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门外,她想也不想地便立刻冲上前将房门关起。
怎么办?
她的坚持到底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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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子笺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睡醒时,才发觉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随后,一种饥肠辘辘的感觉马上提醒她,从早上到现在她根本没吃东西。
在换了一套轻松的便装后,她不经意地看到长几上那只美丽的纸盒,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它收起来,再怎么说,里头也放了张千万元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