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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租屋处,一幢屋龄少说也有二十年以上的老旧公寓,柳子笺便迫不及待地四处寻找,能够放置这双紫色玻璃鞋的地方。
就放在床底下吧?
不,还是放在鞋柜就好。
不、不,干脆就放在最醒目的地方,好让自己可以随时看到。
但是,望着敞开的衣橱,柳子笺又踌躇了。
这样似乎又太过危险,毕竟她所住的是一间老旧公寓,她可不想在外出工作时遭到小偷光顾而失去心爱的玻璃鞋。咦,对了!她何不藏在……
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兴奋什么,只不过是一双玻璃鞋罢了,又不是百万现金,她何必要藏得如此辛苦,但不知为何,她的兴致就是这么高昂。
吁——忙了老半天,她总算藏好了。
柳子笺躺在床上、抱着棉被,望着斑剥的墙壁傻笑。
呵!什么预言大师、巳时出生的男子、紫色玻璃鞋……
柳子笺带着有点兴奋、有点复杂,却又带点梦幻般的心情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
柳子笺肯定自己睡着过,但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
黑漆漆的房内,惟有置于床头左方的一盏小灯让她不至于陷入全然的黑暗。当她一睁开略微迷蒙的双眼时,很自然地任左边瞧去,但诡异的是,她的脖子才转不到一半,便陡地僵硬住。
有人!
这强大的震撼与恐惧立刻唤醒她混沌的意识。
虽然,她极力想否认这种可能性,不过,当一道宛如利刃般的冷厉目光直直地盯住她时,她不由自主的全身一悚。
“人”,确实就在她床头的另一边。
柳子笺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后,脸蛋倏地往右偏去;同一时间,一只冰凉的手掌,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搁在她的纤颈上,并且收拢到足以掌控她性命的力道。
柳子笺蓦地瞠大一双满是惊恐的眸子,瞅着眼前一张辨识不出五官,却十分具有威胁性的男性轮廓。
惊慌与惧怕同时在她胃里不断地翻搅;然而,柳子笺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地大吼大叫或是胡乱挣动。为留住一口气,她硬逼自己要冷静,不过胸前剧烈的起伏,以及颈边急促的脉动,早已泄露她最原始的恐惧。
人生还真是无常。
记得不久之前,她还是微笑入睡的,怎么才短短不到几个钟头,她居然可能会被眼前这名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神秘男子给勒死?是呀,她着实不该在这种生死关头还在想自己会怎么死,但除了这样想之外,她还能干什么!
哼,什么预言大师嘛!
如果他能够预言出她今晚有难,那她或许会死得比较心甘情愿一点。
不过在临死之前,她有个小小的遗憾,因为她还没穿过那双紫色玻璃鞋。唉,真的好可惜!
“那双鞋,在哪里?”
耳畔冷不防被一阵温热,且伴随着一道毫无感情的嗓音给侵略,柳子笺忍不住打了一记冷颤。
然而,下一秒钟她困惑了。
他居然一开口就问鞋在哪里?
“鞋,在哪里?”
同样的冷漠嗓音再度传入她耳里。
她瞪大的美眸里除了惊恐之外,还多了一抹讶异。
这男子所说的鞋,该不会就是指她的那双紫色玻璃鞋吧!
不!绝对不可能。
那双玻璃鞋她可是刚拿到手,而且是她才能穿得下的鞋,他要它做啥?
她骤然感到呼吸困难。
她闭紧双眼,难过得轻叫了声。同时,她终于恢复自我保护的意识,用力想扳开那只紧箍她颈项的手掌,但任凭她如何使劲,他冰凉无情的五指依旧牢牢地扼住她纤弱的项颈。
柳子笺感觉自己快没命了。
在死神即将降临的前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咳……”在拼命吸取新鲜空气时,她难过地猛咳。
就在她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之际,却也发现危机尚未解除,因为那只冰冷的手,依旧稳稳地拦在她的脖子上。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鞋呢?”那男子一双闪着异样光彩的瞳眸,陡地逼近她,直视着她。
她心知若是再不回答他,今生恐怕再也没机会开口说话。
“什、什么鞋?”也许,他问的不是她心中想的那双玻璃鞋。
“玻——璃——鞋。”神秘男子用很轻柔的口吻慢慢地低声说出。
闻言,柳子笺的面色比刚才还要来得惨白。
她没听错吧?一个大男人居然要跟她抢玻璃鞋?
“我、我没……没有……”
此话一出,连她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说的话。天啊,一双玻璃鞋会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
快改口说有呀,但她偏偏就是说不出来,就是说不出来啊!
一股过度亲密,却也极具威胁性的温热气息猛然吹吐在她脸上。柳子笺瞬间倒抽一口气,以为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
但是,没有。那五根长指并没有再次收紧。
就在柳子笺的惧意稍稍减少的一刹那,她却又因他下一步的举动而整个人骇然呆住。
原本放在她颈上的手,毫无预警地掐住她的小巧浑圆,令她疼得想哭。
她从来没被侵犯过的浑圆,如今,就这么被一名神秘男子给紧紧握住,这比方才勒住她脖子还要令她更心惊胆战。
没来由的,一种先奸后杀的可怖念头已塞满她的脑袋。
“会怕吗?”男子冷冷的低沉嗓音里明显含有一抹诡异的笑意。
“怕……”她并不想逞英雄。
“是吗?”
“放、放手。”
柳子笺的额头上全是汗,原本白皙的脸颊因为他煽情的揉捏而泛起淡淡的红晕。
再这样下去,她真会不计后果的放声尖叫。
“说出来,我就放手。”
“真、真的?”她很佩服自己居然还能在这种时候,问出这种白痴问题。
因为不管是真是假,她根本无法抵抗。
“当然是真的。”
为了取信她,男子把力道减至最轻;不过对于柳子笺来说,威胁性依旧十足。
“那、那双鞋就放在……放在化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在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她才从微颤的唇齿间迸出话来。
“你最好别说谎。”
那男子略带感性的低柔嗓音直直地荡进了柳子笺的灵魂深处,她不由自主地紧绷着、颤抖着。
柳子笺很清楚,他的警告并非虚张声势,也就是说她若失败,就有可能会……所以,她必须豁出去了。
她为何要对一双毫无生命的玻璃鞋如此执着?或许是因为打从倩倩愿意将玻璃鞋让给她的那一刻起,这双紫色玻璃鞋便是属于她柳子笺的了,任何人,包括眼前这名随时会取走她性命的男子也没有权利将它夺走。
假如她能活到天亮,或许,她会再来好好思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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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的手缓缓地从柳子笺的胸前移开。不过在挪开前,他仍不忘狠狠地握了她的浑圆一把以示警告。
柳子笺顾不得胸前所传来的感官刺激,在他逐渐走向化妆台的同时,她也悄悄地坐起身,然后将手慢慢伸进床底下。
玻璃鞋,当然不在抽屉里。
所以,当柳子笺一察觉男子高张的怒气往她这边罩过来之际,手里的球棒也顺势往男子身上猛力挥去。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惟一能证明这滞凝的空间里尚有气息存在的,便是柳子笺那一声声压抑过后的急促喘息声。
他会杀了她吗?
因为她目前正半跪在床上,双手高举着已经挥到一半的球棒,让她不得不这样想。
她的双腕被他的大掌轻而易举的钳制住,她已经丧失惟一能打跑这男子的机会。柳子笺像是从高热的火炉一下子跌入零下三十度的冰窖里,全身上下冰寒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