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她深切地感受到就在她周围、有一股她十分熟悉的独特气息,而会散发出这种气息之人,就是——
言隐逸。
桑貂儿猛地起身,在回身的刹那,立刻被紧紧拥住。
“隐逸……”
“有没有受伤?”
桑貂儿有些晕眩地摇摇头。
然后,桑貂儿的螓首冷不防地被抬高,当言隐逸看到她右半边的脸颊有着淡淡的红印时,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阴冷。
“谁打的?”
言隐逸这么一问,被警官押制住的桑氏父子瞬间全吓白了脸。
“隐逸,算了,我们回去。”
“是谁打的?”他再度冷声。
“隐……隐逸……”在犀利的冷光骤然射向桑仕渊时,他连忙改口说:“言、言总裁,我只是请貂儿回家做——”
桑仕渊并没有机会把话给说完,因为一记凶猛的拳头已迎上他的肚月复,可怜的他连哀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痛晕过去。
“爸!”桑群简直骇到面无人色。
“你们就等着在牢里团圆。”言隐逸所勾勒出的笑,格外凉飕。
“隐逸……”唉!就算她已经跟他们毫无瓜葛,她也不忍见到他们有如此凄惨的下场。
“貂儿,我们走。”言隐逸搀扶着她,迈步离开。
“那他们……”
第8章(2)
回到台北之后,桑貂儿马上做一连串的检查,直到检查出她的各方面都大致无恙后,言隐逸才真正松了口气。
在这段期间内,桑貂儿都不知道该对他讲些什么;直到王医生一走,言隐逸拿了一杯牛女乃递给她时,她才轻声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不想老是听你说对不起。”言隐逸看着她喝完。
“以前你不是很会逼我说。”桑貂儿略带调侃地瞄了他一眼。
言隐逸眉眼一挑,在接过空的玻璃杯后,冷不防俯身舌忝舐她唇畔残留的牛女乃。
桑貂儿一愕,当下满脸通红。
奇了,他竟然不会反讥她。
“以后你要是说错话,我就用这一招来惩罚你。”
以后?他们还有以后吗?
从来,他就不曾对自己表示过什么,更遑论是承诺,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所以,她不会因这件事就过度膨胀自己的重要性,以免到头来落得一场空时,她会承受不住。
“在想什么?”她的表情有问题。
“没有,只是有点累,想睡罢了。”
“那就躺下来。”
“隐逸,你会留在这里陪我吗?”微合的迷蒙双眼,伴随着幽幽的呢哝软语,在在说明桑貂儿的确累了。
“会。”言隐逸眸光一闪,俐落地将上衣月兑去后,便直接上床,将她拉入怀里。
言隐逸没有骗她,当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时,他还在她身边亲昵地环抱住她。
“隐逸,我们一直没问医生孩子的性别,万一是个女孩怎么办?”等她的意识一清晰,她马上抬起眼,凝视那双莫测高深的黑眸。
“再生。”他简单地丢出答案。
“再生?”跟她?应该不是,如果她一直生女孩,那就不是一年半载所能解决的事,所以……“你只指,你要另外找个女人替你生?”
“你要我找别的女人生!”他的深眸掺杂着危险的讯息。
“可是你……”
“你不想再生我的小孩?”该死的女人!言隐逸目光凶狠地将枕在他臂弯上的螓首给抬高。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在气什么?
“既然你不想生,那我就依你的意思去找其他的情妇生。”他低低地吼完,立即将手臂抽回,甚至连上衣也没穿就沉着脸走出去。
“隐逸,我当然很愿……”
回答她的,是一道沉重的摔门声。
“我当然很愿意再怀有你的小孩,只是……唉!”她黯然地垂下眼,幽幽地叹道。
重新侧躺下来的桑貂儿,满脸净是失落地呆望着窗外,小手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模着微凸的圆月复,连有人开门进房也浑然未觉。
“表嫂、表嫂!”见桑貂儿无反应,韩采苓干脆挡住她的视线,对她挤眉弄眼的。
“采苓,你!”桑貂儿迷惘的表情在弹指间转变成没好气。
“又是表哥惹你不开心是吧!”韩采苓坐在床沿,一针见血地道。
“不,是我惹他不高兴的。”她自嘲。
“你们两人总是不把内心的话讲给对方听,才会不停地在原地绕圈圈;换作是我,我一定会把『我爱你』这三字时常挂在嘴边。”她的提示很明显。
“我……我不是你。”其实她也很想对他说,但是她怕,怕他根本不爱她。
“表嫂,你也知道像表哥这种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要开口讲那三个字可是比登天还难,所以我求求你,拜托你先开这个口啦!我想,表哥要是听到,一定会乐翻天的,到时我爱你这三个字,说不定还会变成他的口头禅呢。”总要有一人先表白,这场戏才会有个完满的结局。
“我……”
“难道你一点都不爱表哥?”韩采苓改采激将法。
“谁说的?”她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已经爱上他了。
“那你马上去跟他说。”韩采苓硬要拖她下床。
“采苓,你先等等。”桑貂儿拒绝。
“有什么好等的,先说先赢嘛!”桑貂儿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因为她刚才听到表哥要里去订机位。
“采苓,你并不是你表哥本人,又怎知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她已经是弱势的一方,倘若在对他表明心意后,换来他的不屑,那她还不如保有一丝奢望。
“貂儿,难道表哥千辛万苦地把你救回来,是他吃饱撑着吗?”真受不了他们两个耶!
“那是因为孩子的关系。”
“拜托,你也想想看嘛!他会去找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来生他的小孩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对呀,他既然选择她,就多多少少代表他还是在乎她的,那她和他赌上一把又何妨?
“采苓,隐逸他人在哪里?”
然而,就在韩采苓高高兴兴地带着一脸羞涩又腼腆的桑貂儿来到客厅时,等待她们的人不是言隐逸,而是里。
“夫人,先生已经去机场。”
里的话,让韩采苓差点晕倒。完了,慢了一步。
“他去机场做什么?”桑貂儿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
韩采苓赶紧对里使了个眼色,然后再对茫然不已的桑貂儿说:“表……表嫂,你也知道言氏的事业遍布世界各地嘛!好巧不巧的,英国的分公司为取得一份很大的订单,所以得麻烦总裁亲自前往一趟。”可恶,表哥只要再慢个几分钟出门,不就天下太平了。
“既……既然他出国,那我的那些话,就等他回来之后再说了。”桑貂儿勉强地对韩采苓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就缓缓地转过身,脑袋有些昏沉地转身拾级而上。
“表嫂,表哥很快就会回来的。”韩采苓企图做最后的努力。
待桑貂儿的背影消失,韩采苓才把怒火全发泄在里身上,“你主子到底是在耍什么性子,说出国就出国,他难道不晓得怀孕中的女人是最脆弱的吗?”
“先生有交代要我看顾好夫人。”这句话是他临行前丢下的话。
“他倒是很会推卸责任嘛!”
算了,到时桑貂儿若是跑掉,她就不帮他追回来了。哼!
二个月后。
言隐逸还是没有回国。
这时的韩采苓大约已编了十个理由来向桑貂儿解释他没回国的原因。
就在离桑貂儿的预产期只剩一个半月时,言隐逸终于回来了。
但是,他并没有回家。
这时,韩采苓的解释就换成——因为他出国太久,公司有太多的事没处理,所以他直接住在公司,希望桑貂儿能够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