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一刹那,丹红几乎快沉不住气,因为他讽刺的眼、冷峭的眸,已使她傲然及仇视敌人的心性再次浮现上来。
尤其当他的长指蓄意刷过她带血的唇畔时,她不用扯下他的面巾,也知晓在他丑恶的脸上,必定罩着肆无忌惮的嚣残之色。
含泪的水漾凤眸已隐约透出一层寒气,而双手也悄悄地凝结快溃散的真气。
若知此人竟如此难以对付,她初时就不该白白挨他一掌。虽然在此时后悔已来不及,但她仍有把握将男子当场榜杀,了去她身份外泄的危险。
啊!怎么会这样?丹红的脸色微变。
她的真气竟无法运行,而且每每要提起时,全身总是会窜过一阵仿若鞭笞的刺痛。
倏地,就在丹红为此一现象感到心惊之余,她的背脊猛然泛凉,她霍地抬头,旋即撞进男子诡笑又充满邪意的深眸。
她之所以会如此,就是拜他所赐。丹红可以明显地从他眼中读出这项警讯。
醒悟到她绝不可能将他永留筑仙阁后,她倏地松下紧咬的牙关,而眼中的杀意也急速退去。
转眼间,丹红又恢复到柔弱的姿态,她无力地瘫靠在他愿长挺拔的身上,事实上,她的确也已无任何气力。
“公子,可否将妾身抱回床上去?”丹红柔声的要求。
失去功力的丹红,十分明白自己好似砧板上的俎肉,只能任人宰割。不过在被宰杀之前,她也会拖个垫背的。
男子的目光闪了下,接着连思忖的意思都没有,便横抱起丹红,跨步走向雪绸床铺。
在床沿坐下,男子似有意将主掌权让予丹红,但说穿了,他只是要看除掉利爪的雪白小猫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他静待。
“谢谢公子。”依偎在他肩窝的丹红对他嫣然一笑后,双手忽而勾住他的颈子,带有一丝血痕的朱唇缓缓倾向男子。
她决意要撕下他的面巾,将他邪恶的狰狞面孔看得仔细。
啧,他还以为小猫会有什么新花样呢!或许他也不能太过苛求,因为没有爪子的女人,就只能靠那张面皮作为手段罢了。
不过,在他索回东西之前,陪她玩玩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挣月兑不出他的掌心。何况,他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她那张面皮的确很管用。
就在她的双唇即将要碰触到他的面巾之际,丹红突然一阵眼花,在下一个眨眼间,她的双眼竟然被一方黑巾给蒙住,接着,在她错愕、心窒,甚至胸口狂跳的同时,她的下颏被人用五指紧紧扣锁住。
她被迫开启檀口,微露的丁香小舌旋即被一股炽热的外力纠缠住。这突如其来的强掠,让已有防备的她仍免不了抽口冷气,僵直娇躯。
她几番想要咬碎他的舌尖,或者希望手中能多出一把利剑,好让她刺他几刀,但想归想,她却什么也不行做。
然而,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她无法看清贼人的面孔,却又要不断闻入掩住她眼鼻之间,属于那狂肆男子的独特气息。
难道这就是身为花魁的挑情吻技?哼,差劲!
卸下黑巾的男子,除了有张俊美无俦的面孔外,还有一股尊贵非凡的冷峻气势,尤其一是那双深沉莫测的阴邪双眼、微薄双唇,更在在显现出男子傲绝慑人的轩昂神态。
反被黑巾覆盖住的娇颜,柔顺地任他狂索从未遭受到侵略的红唇;她暗自发誓,若她还有命在,定要此贼人付出他无法想象的代价。
攀住他肩头上的双手,突然悄悄缩回,且往自己的后脑勺伸去,正当她要解开黑巾时,原本环住她柳腰的手掌狭然往上擒住她的双腕,并直接使劲扯下。
“呀……”整个扭曲的双臂在他残忍地下拉之后,她几乎是痛得拱起前胸以减轻这突来的剧痛感,然而她的呼痛声却全数被男子所吞没。
丹红不刻意挣扎,只频频喘气,因为她发现妄自反抗的结果,只会让被迫拱挺的前胸不停接触到贼人的胸口,平白使他更加猖狂得意。
“嗯——”掌中的娇躯瞬间僵直,令男子冷不防轻吟一声,接着又似玩味地抵在她红艳的唇瓣沉沉地笑起来。
笑声……这个下流男子终于肯发出声音了。而这令她倍加难堪、刺耳的笑声,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_&&_&&_&&_&
啧啧,这个还算撩人的女子竟连一点便宜都不让人随意占有。可惜呀,可惜,他也不是个轻易让人喊停就停的男人。
这倒激起他一丝兴趣来了,尤其是“神膺会”的女人,玩起来应该特别有趣才是。
呵!
男子俊美的脸孔突然闪过一丝邪魅,扣住丹红双腕的手掌逐渐向下沉压。
丹红在他一有动作时,已得知他的意图。但他未免太小看她,如果她连这种程度的痛都忍受不来,那她又如何成为……
端视着近在咫尺、双唇微微颤抖的佳人,男子不禁邪恶地倾前嗤咬她已泛白的柔女敕唇瓣。
忍至极限的丹红,硬生生地止住差点月兑口而出的惊叫。但内息已十分紊乱而无法调息的她,禁不住地从唇角再次沁出血丝。
再忍耐一会儿就好,绿儿应该就快来了,最好是在她的双手还没被他拗断之前。
“公子,如果妾身有不对之处,可以任您发落!但是请您……请您先放开妾身的手好吗?”丹红颤声地轻吐。
男子似乎是玩上了瘾,也很乐意听到丹红服输的哀求声,虽然他很想继续瞧瞧这朵自诩为白莲、实则败絮其中的花魁还有何种高明手段,但这并不是他此番前来的主要目的。
男子在邪佞地描绘出她带血的唇形后,便要开口问明他所要的东西。反正日后若有闲余,他会再度上门来拜访她。
忽然间,还未问出口的双唇陡地微抿,接着他的手劲忽地一松,在丹红即将软软地倒入床铺之前,他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冷声轻轻地说:“我会再来。”
“姑娘,您怎么还没休息?”在男子如魅影地消失后,见丹红房里仍烛火通明的绿儿也同时来到门口。
“我正要休息,你下去吧!”
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丹红,下意识地死绞着从脸上解下来的黑巾,并在绿儿离去后,愕然发现自个儿浑身上下汗水淋漓的,这才惊觉在不知不觉中,她竟已淌出不少冷汗。
第二章
尚书府
“沧王,您说这件仿古的血红玉器质地如何?”
雅致幽谧的轩内,李宸风从容地从锦盒中取出一块绝美的半透明玉盘,让沧王鉴赏端详。
“不错!是块好玉。”朱沧冥接过好友所递上的玉盘,在细观一会儿后,低眸淡笑。
朱沧冥是为沧王,皇帝第九子,曾受皇帝倚重,但近些年来,众家皇子为争夺储位而频频拉拢朝中有权有势的大臣,建立党派并暗中较劲。在经过无数次的勾心斗角、明争暗夺之后,较成气候的惟有二大党派,一为倾力巩固太子地位的秦王派,二则为拥立三皇子的燕王派。
当然,一向颇受皇帝重用的沧王也是这二派极力争取的目标,然而不知是沧王的思虑较有远见,抑或是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于是他选择渐渐少理朝中诡谲多变的局势,对于秦、燕二派之争,他也从不介入、干涉,也因此本身亦不属于任何派系。
“玉盘若赠沧王呢?”李宸风绽放出温文的笑意。
朱沧冥恍若未闻地将玉盘放回锦盒。
李宸风竟不以为意,反而再次说:“那,宸风若是要将玉盘赠予好友沧冥兄呢?”
朱沧冥斜眉一挑,薄唇勾勒出一抹了然的哂笑,“宸风现今是为哪派?而此玉盘又为哪派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