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们走吧!”
当随侍拉下轿帘,阻隔轿中一切后,一名神色仓皇的小婢突然挤进人潮汹涌的街道上,着急地直视迅速驶离的马车。
得赶快通知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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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错?”压抑过的女音隐含些许恨意。
“她虽然装扮成小厮的模样,但奴婢肯定是她。”
“除了这点,还有无发觉她任何可疑之处?”在那种情况之下,星罗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这倒是没有。”奇怪,难道是她放得太少?
“你是怎么给我办事的?”原本压低的女音突地尖锐的扬起。
“主子,请您恕罪,奴婢的确有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哼!”
“但奴婢晓得那辆车辇是哪家的。”
“说!”
“在数日前,奴婢曾在市集上见过。”
“不必废话,到底是哪家?”
“是宝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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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到了。”
马车在一座宏伟的宅邸前停下,笙延一脸兴致勃勃地拉着模不着头绪的星罗,直往敞开的中门一路前进。
“笙延贝勒,你走太急,我快跟不上.....”以为他是要带她去近郊赏玩,谁知又来到这种豪宅府邸,星罗不禁有丝纳闷。
难不成这里头会有什么好玩的杂耍团?
“我是怕人若走光,就没得玩啰!”
“是怎么样的游戏,很好玩吗?”顺着花丛石道,星罗喘嘘嘘地跟着他左拐右弯。
这座院落的格局,可不比高贤王府差,一样绕得她头昏眼花。
“我是觉得挺不错,但就不晓得……”你在事后会不会被弦煜教训得很惨而已。
笙延禁不住轻咳二声,以掩饰因幸灾乐祸而噗哧出来的笑意。
“不晓得什么?”星罗追问。
“笙延,你这个做主人的到现在才姗姗来到,该罚。”
此刻,几名风雅俊秀的贵公子,正围坐在古意盎然的凉亭内,热络地吟风弄月,舞弄笔墨。
“罚什么好呢?”
“就罚我多饮三杯向各位陪罪就是。”笙延赶紧端起酒杯,企图以此蒙混过去。
“哈、哈,笙延真贼。”
“我们不能就这样便宜他,再罚!”
这就是笙延贝勒所指的好地方?
什么叫做她一辈子都没机会去!
这种地方她已经在高贤王府见多,想必她是被笙延贝勒给诓骗了。
被丢在亭外的星罗,难掩失望地垂下头,无聊地踢踢脚边的石子。
“别以为这样就能了事,我哪能轻易放过你!”
突然间,亭内一道对笙延贝勒所扬起的嘲讽声,剎那间劈进星罗的小脑袋瓜,撼动她的心,她忙一抬眼,怯懦地凝视背朝她而坐的危险身影。
他的确不会轻易放过她。
纵使此话不是针对她而言,但星罗就是下意识地浑身战栗。
在有所领悟自身的安危后,她几乎想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不,她得冷静,莫急、莫害怕,她现在是小厮模样,他根本察觉不出,何况就算看出,有那么多人在场,他也绝对不敢拿她怎样。
星罗就连气都不敢喘得太大声,她微微地往后退,还不时向笙延投射出求救的眼神。
只是笙延不知是否没看见,还是忘记有她这号人物的存在,竟径自与人高谈阔论,丝毫当她是个不起眼的小侍童。
然不起眼也好,或许这样一来,她就不怕溜走时被他们发现。
“小罗子,快来斟酒。”
但笙延随便一句唤话,却教她顿时有如陷入一片火海,恐难有完肤之处。
小罗子!
咦,她在害怕什么?她又不叫小罗子,她叫星罗,笙延贝勒铁定是在呼喊其他随侍,不过在场有她这种装扮的随侍,好像只有她一人。
“小罗子,你耳聋了呀,再不快给我过来,小心我赏你鞭子吃。”呵呵!好戏就快上场啰!
笙延再次高声地吶喊,而且目光炯炯有神地对准她,暗暗不满她公然地背信毁约。
她简直是欲哭无泪。
星罗硬着头皮,深吸口长气以稳住自个儿跳动太猛的心口,并有如龟速般地踏上石阶,一步步朝前走去,她尽量低垂着头,怯立在弦煜贝勒看不到的死角,或是干脆躲在人墙身后。
“倒酒!”
笙延贝勒存心要将她揪出,不然拐她来此做啥?
笙延贝勒,星罗再也不相信你了。
星罗迫不得已地走至人前,并偷偷窥探弦煜的举动,在瞥见弦煜正聚精会神地赏析手中名画后,她悄悄松口气,缓缓执起酒壶,为每只空杯倒入酒汁。
“笙延,你把你的小罗子吓着了,瞧瞧他的手抖得多厉害。”
“是呀!连我的墨宝都被她溅出的酒汁给弄脏了。”
“你何时多出个如此可爱的小侍从,一双小手细白女敕肉的,还真想咬上一口,哈!”
“哦,莫非他是你豢养的……”
“别胡扯,我笙延还是最喜欢女人。”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言地拿星罗来取笑,惹得呆立当场的星罗羞愧无比,但又有苦难言,不过幸好弦煜并无跟着大伙人起哄,依然优闲地自顾着品画。
对于众人拿一名卑微低贱的小侍来耍弄,弦煜只觉得无趣透顶,也可说是不屑,甚至可说不把小侍当成人来看。
“不过,我笙廷虽然喜欢女人,但我这个小罗子的面皮,可一点都不输给女人喔!”语闭,笙延随即往后拎住星罗欲逃跑的后领,并将她拼命挣扎的下颚特意抬高,让众家贝勒欣赏她绝丽娇艳的脸蛋。
“绝色,真是绝色,笙延,你打哪儿找来的?”
“这小罗子分明是个女人。”
“笙延,把她让给我。”
“不要!笙延贝勒你快放下我,我再也不理你这个骗子……”星罗剧烈地晃动手脚,放声斥责笙延的故意捉弄。
在此时此刻,正处于激动慌乱的她,又哪能记得她目前的处境,和亟欲回避之人呢。
所以,当她意识到弦煜那张俊美邪肆的容颜,倏地拂上一层冷沉阴惊的诡色,其沉静深邃的双眸也瞬间进出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向她后,一切都为时已晚。
星罗从未见过他冷残疏离的一面,以至于她打从心底地慌了。
她浑身蓦然冻结、打颤,四肢无力垂下,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
众人似乎被眼前突变的情况搞得胡里胡涂,不过他们也都有志一同地不愿破坏这种难得的气氛,尤其当事人又是一向遇事不改色的弦煜贝勒。
身为始作俑者的笙延当然十分满意自己所制造出“感人至极”的好戏码。
可惜他无缘看到精采大结局,除非他愿意陪同小罗子一起把脖子抹干净。
笙延无奈地朝友人使个眼色,大伙儿会意地纷纷抱憾离去。
在双脚踏上地的一瞬间,咚的一声,星罗软趴在地,但她不准自己如此窝囊,当然更不许让他看轻,遂立即坚毅地扶住桌面撑起身,不过在她不经意扫过一直盯着她不放的诡魅双眸时,仍差点站不住脚。
“我只是很想见见我额娘,并不是故……故意要瞒你出府。”星罗惶恐地后退,吞吞吐吐地解释。
弦煜兀自饮酒不语,其严厉的目光依旧紧锁住她惶惶不安的小脸,箝住她如秋风抖落叶的娇小身子。
“星罗知道……事先没征得你同意就私自出府,是我不对,但是你一直没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言至末了,她的胆子明显大了不少。
弦煜仍是置若罔闻地径自倒酒啜饮。
他脑中已在转瞬间掠过上百种惩戒星罗的法子。
只是一个他看顺眼的女娃儿想吃女乃罢了,他居然将她当成十恶不赦的叛贼来看,且想尽镑种方法要来摧残她。
哼,她对自己的影响竟有如此之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