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你怎么会是一厢情愿呢?难道你看不出来,裴玦那家伙只是嘴硬罢了,他心里所想的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商商眨著大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家伙分明也爱上了你,却偏偏逞强的不肯承认,你们两个人哪,肯定是月老失职忘了把红线牵牢。”李亨啧啧有声的摇头。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一个街头混混都能进宫当官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事不可能?”一语双关,李亨不忘讽刺杨钊。
“可是——”一时之间,商商心乱如麻。不知道该相信李亨所说的,还是她所看到的。
“你放心,既然你到我东宫来就是我的客人,身为主人,哪有让客人失望的道理呢?!”李亨脸上露出一抹顽皮神采。
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商商的肩头。
“一切都交给找!”
商商茫然仰起头,看到的是一双胸有成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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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贵妃娘娘设宴款待一整晚,忙于应付她过于挑逗大胆的暗示,以及不停往他身上黏的身子,裴玦简直比跋山涉水一整天还要累。
深夜回到东宫,只见商商的房门紧闭,房内没有半点灯烛,看来应该是睡了。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怅然袭上心头,他在佳人门外伫立许久,才缓缓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歇息。
接下来几天,商商竟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似的,终日不见人影,就连李亨也甚少出现,只有几名宫女殷勤照应他的饮食起居,没有丝毫怠慢。
但虽然被伺候得无微不至,他却老觉得哪里不对劲,听不到她的声音、少了她在眼前打转的身影,他竟觉得好不习惯。
什么时候,他竟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一直以来,她的笑声、天真的傻话总让他觉得心烦,可一旦少了她,才发现日子竟变得如此乏味。
终日在东宫闲坐著,几天下来他像是被囚在笼中的鸟,闷得几乎快发抂。
虽然如此,他却还是拉不下脸向宫女打探她的行踪,为了维持他男人的尊严与面子,他宁可郁闷的忍受下来。
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耐性已经被逼到极限,他想不透她究竟上哪去了,竟可以连续好几天不见人影。
怀著满肚子郁闷,他用过了早膳后,不经意走过后花园,竟听到里头传来如银铃般的笑声——
是她!
裴玦全身的经络突然像是寻到水的植物,立刻苏醒了过来,渴切的呐喊著要更多的滋养,这份渴望驱使他拉回脚步走进花园里,寻找她的踪影。
远远的,他瞧见了她!
那是几天来日夜纠缠、折磨著他的身影,只见她跟李亨正坐在一艘精致的小船上,两人各拿一把桨,笑声连连的笨拙划著。
突然间,她站了起来,小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让她整个人一倾摔进了李亨的怀抱里,两人四目交接、眼神热烈交缠,完全无视于湖边七八名宫女、护卫。
裴玦站在原地,感觉血液一下子冲进了头顶,全身都被一股透骨的寒意给占领了,他没想到,原来这几天始终不见她人影,是因为她每天都跟李亨在一起,玩得乐不思蜀。
他的双拳在身侧握得死紧,一双眼像是想瞪穿什么似的,凌厉瞪视著两人。
他几乎以为自己会冲过去,会把商商从李亨手中抢回来纳入怀中,不许任何人碰她一下、多看她一眼——
但他没有,在极度的盛怒与震惊中,他毅然别过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不知是有极佳的自制力与定力,还是他已经麻痹了,从此见到商商与李亨在一起的画面,他也能面无表情,丝毫不起波澜。
他早就说过,他跟殷商商桥归桥、路归路,两人毫不相干,她要跟谁在一起是她的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饼人的意志力让他安然无恙的撑过大半个月的时间,就算见到两人再如何亲密的举动,也能面不改色的佯装视若无睹。
裴玦自认已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往后再也百刃不侵了。
不过离开锦城也好几个月了,他始终挂念青坊生意,决定要择日动身回乡,回到过去终日唯利是图、汲汲营营的生活,那是他最熟悉,也是最适合他的。
“什么?你要回乡?”
一听到裴玦的决定,李亨惊讶得下巴几乎快掉下来。
“是的,在殿下这儿叨扰甚久,家中生意无人掌管,我想尽快动身回乡。”裴玦平静的说道。
“这——还真是不巧!”突然间,李亨一脸的为难。
“殿下,有事您但说无妨。”
扫了裴玦一眼,李亨一脸为难的说道:“是这样,我打算跟商商成亲,正想在近日开始筹备,没想到你突然说要回乡去,那岂不是错过我跟商商的大喜之日?”
轰然一声,裴玦的脑子里尽是一片嗡嗡作响,只剩下成亲两个字在耳边反覆回荡著。
“殿下您——要跟商商成亲?”他近乎麻木的吐出一句。
“是啊,我还真是喜欢商商这个可爱的小东西,等将来本太子登基,一定会册封商商为妃,一辈子疼爱、宠爱著她。”
听著李亨深情的一字一句,裴玦完全厘不清此刻心里酸苦交杂的,究竟是何种滋味引
“恭喜殿下。”他毫无感觉,近乎麻木的吐出一句。
“谢谢你,我希望你能参加完我们的成亲大典再回乡去——”
“不了!”不等李亨说完,裴玦立刻断然回绝道。“我家里还有很重要的事非等我回去处理不可,我在此就先恭贺殿下了,希望殿下与殷姑娘——白头到老!”他仿彿用尽全身气力似的才能把话说出口。
“你当真不留?”李亨蹙著眉,一脸严肃的问。
“还请殿下恕罪!”他坚决一躬身。
“好吧,我不勉强,你就回去吧!”望著他半晌,李亨缓缓叹了口气。“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裴玦平静说道。
“好吧,为了让好兄弟也能参加我的大喜之日,一干繁文缛节就免了,成亲大典提前到后天举行!”李亨下定决心似的断然一击掌,兴高采烈的宣布道。
一记惊天响雷劈来,教裴玦震撼得几乎快站不住脚。
“我都为了你把成亲日提前了,你总不能再这么不够意思,继续推辞不参加了吧?”李亨半劝半威胁似的逼他表态。
“这——”裴玦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他隐约感觉得出来,李亨根本是存心不让他好过!
许久之后,他遽然转过身去,僵硬的丢来一句:“我参加就是了!”
浑然不知背后那张脸正偷偷露出窃笑,裴玦只知道这个决定,无异是把自己逼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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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玦不知道这两天来,他是怎么过的,用行尸走肉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看到东宫张灯结彩、四处挂满了喜气的红彩、灯笼,宫女来来去去的张罗著成亲之日的诸多琐事,且人人脸上却都挂著喜气洋洋的笑,像是有多迫不及待这一天到来似的。
相对于已经足足两天不曾出过房门的裴玦,他的寝房里却是一片死气沉沉,与门外的锣鼓喧天有天坏之别,独坐在桌边的身躯显得那样孤寂而抑郁。
桌上搁著一只包袱,里头只有几件简单的衣服,等会儿婚礼结束后,他就准备立刻动身上路,一刻也不多留。
留下来做什么呢?看新婚的他们甜蜜的笑,还是看他们幸福依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