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香知道林老爷早就全盘算好了,就等著她这不识人心险恶的傻子前来自投罗网。才想著,发觉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床边,再也无路可退,而带著抹婬笑的林老爷正搓著肥手,朝她步步逼近。
“林老爷,求求你放了我。”方才始终维持镇定的挽香,终于露出一丝恐惧,语气里带著些哽咽。
“到嘴的鸭子岂有放手的道理?你就乖一点,或许能少受点苦头。喔,瞧瞧这女敕得像豆腐似的皮肤,真教人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林老爷的肥手迫不及待模上挽香软女敕的脸蛋,不住地往喉咙里吞口水。
紧咬住下唇,挽香屈辱地别过头去,任由那双令人作呕的肥手在脸上模著,一路往下游移。
“别碰我!”挽香嫌恶地甩开他的手。
“好,再泼辣些,这样等会老夫享受起来才够劲!”林老爷兴奋得双眼赤红,粗嗄的嗓音显示他早已欲火难耐。
“来,小美人儿,让咱们好好乐一下!”
肥胖身子蓦然将挽香扑倒在床,挽香措手不及,只能仓皇地挣扎呼喊著。“放开我、快放开我!”
但自动送上门的美味肥肉,林老爷怎会轻易松口?
林老爷猴急地扒著她的衣裳,两片肥唇也色急地拚命往她敞开的白女敕胸口钻。
被林老爷肥胖的身体压住,纤细的挽香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挽香强忍作呕的感觉,遽然别过头去,两道泪水沿著眼角缓缓落下,几乎以为自己守了十九年的清白身子,今天就要葬送在这个伪善的色老头手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黑影蓦然笼罩而下。
挽香惊惶睁眼一看,云遥飞不知何时竟悄然出现在林老爷身后,表情森冷的拿起矮几上的玉如意,毫不留情的往林老爷光秃油亮的脑门上敲去,那冷酷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一声痛呼,林老爷双手捂著脑袋,活像是挨了刀子的猪哀号叫个不停。
“我的脑袋、我的脑袋开花啦!来人啊──”
云遥飞毫不留情的一击,硬生生将林老爷脑袋敲出一个大洞,鲜血自林老爷紧捂的指间不断往外涌。
一看到血,林老爷更是惊慌得不断哭喊。“我流血啦,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唉呀,快来人哪──”
令人怵目惊心的血溅上他的白衫,云遥飞却像是视而不见,神色冷峻的丢下玉如意,朝林老爷吐出一句。“这是你咎由自取!”
一干下人、三妻六妾顿时全慌慌张张的自门外涌进来,瞧见了挽香跟一旁的云遥飞,也没人敢拿两人怎么样,他们比谁都清楚刚刚这里出了什么事,只忙著去看林老爷的伤势。
“阿顺,快去找许大夫来,快!”
“快去拿布巾来替老爷止血啊!”
“老爷,您怎么老劝不听,这回真出事了吧?”
“是啊,有了三房六妾您还嫌不够?”
“上回唐家姑娘咬舌自尽的事都还没摆平呢!”
下人全慌成一团,替林老爷请大夫、捂伤口止血,九名妻妾在一旁骂的骂、唠叨的唠叨。
顿时,房里闹成一团,挽香在一旁也早已吓软了脚,直到云遥飞将她大敞的衣衫拉拢,她才蓦然回神,惊魂未定的赶紧起身。
“你没事吧?”他柔声问。
“我……没事。”她的声音抖得不像话,颤著手整理凌乱衣衫。
“我们离开这里。”
挽香点点头,任由云遥飞带著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七章
出了林府大宅,挽香双腿一软,几乎跌坐在地,幸好云遥飞及时扶住她,她这才发现自己不只双腿,连手都抖得好厉害。
“云公子,谢谢你!”她勉强自颤抖的双唇中吐出一句。
她知道,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云亦飞一眼就瞧出刚逃出虎口的小人儿浑身抖得厉害,看样子也当真吓坏了。
“好个该死的老家伙!”
冰冷的声音,引得挽香忍不住转头看他。只见他冷冽的目光正往林府的方向望去,俊美的脸孔满布著令人心惊的冷酷。
她从未在云遥飞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不,他不是云遥飞,他是云亦飞!
直到这一刻,挽香才终于认出来。“你是云亦飞!”她恍然大悟的低喊。
闻言,冷冽的目光缓缓软化下来,高大身躯转向她,脸上又重新挂回玩世不恭的戏谑。“你总算认出来啦?”云亦飞懒洋洋的勾起笑。
“你怎么会来这里?又是怎么进去的?”还──救了她!
最后一句话,挽香别扭地没吐出口,一直以来,她从没给过他好脸色,没想到他竟会救了她。
“区区一道围墙怎能阻挡得了我?”他轻蔑的冷哼一声,随即又换上取笑的语气。“我听锦绣说你到这儿来了,正想来警告你林大富是个表里不一的色鬼,没想到你看起来一脸聪明相,却连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还傻傻地上了他的当。”
闻言,挽香羞窘得连耳根子都红了,却仍不服气的辩道:“人心隔肚皮,我怎么会知道林老爷是这种人!”说著,不禁疑惑地蹙起眉。“你才刚到这里来,怎么会知道林老爷是──色鬼!”最后两个字,挽香好不容易才吐出口。
“这城里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有时候在屋顶上能瞧见的丑事可多了,简直是精采无比!”云亦飞讥讽的说道。
屋顶上?
还没来得及意会过来,挽香微带凉意的身子突然被一股暖意包围,低头一看,肩上竟披著一件自他身上月兑下的罩袍。
罩袍上犹带著他的体温,散发著一股他的独特气息,教她心惊的不是袍上染溅著林老爷的鲜血,而是她竟然莫名的乱了心跳。
急忙低下头掩饰纷乱的情绪,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因为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人这不经心的举动而乱了心绪。
“不,不用了,我不冷!”像是害怕被改变什么似的,挽香急忙月兑下罩袍要还给他。
“穿著!”那个总是嘻皮笑脸的云亦飞,突然以不曾听过的严肃语气命令道。
愣了一下,她停住了动作,缓缓抬起头,目光就这么笔直撞进他深邃的眸底。
在那双习惯性挂著抹戏谑的眸底,竟仿佛有股暖流流过,刹那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云遥飞。但下一刻,他却又换上轻佻戏谑的眼神,炙热得像是能将人给融化,再次将她撩拨得全然乱了分寸。
“你喜欢那家伙?”毫无防备之下,他突然问道。
“谁?”心一惊,挽香却仍强自镇定地明知故问。
“我大哥。”
蓦地,挽香的小脸无法自制的浮出一大片绯红。
“我要你老实告诉我。”他的长指漫不经心挑起她一绺散落的发丝,低沉的嗓音教人窒息。
仲秋的夜晚,带著点微微的凉,空气中飘散著一股晚香玉的浓郁香气,窒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但事实上,挽香知道让她开不了口的不是花香,而是他浓烈炙人的眼神。
“是的,我喜欢他。”深吸了一口气,她破釜沉舟似的毅然点头。
“为什么?”他定定地凝望著她,眼神里有著不容她回避的犀利。
他的眼神炙热逼人,但声音却是那么的轻、那么的飘渺,仿佛来自遥远的千里之外,随时会溃散在风中似的。
“他温文儒雅、睿智沉稳,对人谦恭有礼,凡事专注认真。”她滔滔细数著,不经意一抬头,目光在触及他的眼神后戛然而止。
“跟我是截然不同的人,是吗?”他轻轻扯出一抹苦涩。
刹那间,她竟看到他眼中有抹一闪而逝的孤寂,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眼神竟让她有种心痛的感觉。那种历尽沧桑,无人能懂的孤寂,竟与云遥飞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