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一旁的盈盈鸡婆的插嘴。
“鲜鲜?”四方翟闷笑著瞅她一眼。“这名字倒贴切得很。”
一瞧他那副欠揍的贼笑,就知道他曲解了她的名字。
“你想成什么了?是仙女的仙!”她气恼的低吼,好不容易忍下的气立刻又发作起来。
“仙女?”这下,闷笑的男人干脆狂声大笑。
这家伙太讨人厌了,云仙仙气得七窍生烟!
“没礼貌,说话不懂得修饰就罢了,连说话举止都那般嚣张狂妄,简直不把人放在眼里。”她气得大骂。
“彼此、彼此。”四方翟也毫不逊色的回敬。
“你──”云仙仙气得全身发抖,怒目扫向屋角的扫把,冲动的想拿它把这只浑身都是铜臭的臭虫赶出去。
“臭虫?你在说谁?”四方翟一对剑眉勾了起来。
云仙仙一惊,发现自己又说溜了嘴。
她一来懊恼著这个心里只要想什么,就会忍不住自言自语的毛病坏事,二来却又痛快著趁机出了一口怨气。
“哟,你没嗅到自个儿身上那股暴发户的铜臭味吗?”她忍住气,扯开甜得腻死人的笑容。
“有吗?我只嗅到一股不知打哪儿来孤芳自赏的闷味,该不会是你身上传来的吧?”他懒洋洋的回敬,一点也不让她占半点便宜。
仙仙的一张脸气得通红,一双想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瞪住他,四方翟也毫不退让的以目光与她对峙,只有一旁的盈盈始终在状况外,还傻呼呼的嚷著。“什么铜臭味、什么孤芳自赏的闷味?我怎么都没闻到。”
“盈盈姑娘,咱们到外头走走吧──”狗子难得机灵的上前打住她。
“是啊,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小辫子一把拉住盈盈往外走。
几人七手八脚的赶紧把盈盈拉离一触即发的战场。
几个人一走,房内就只剩仙仙跟四方翟两人,紧绷的空气中弥漫著浓浓的烟硝味。
“为了通过你的测试浪费了我不少宝贵时间,不过幸好本公子聪明才智过人,这些雕虫小技还难不倒本公子,我看咱们就不必客套了,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吧──我要跟你赌一把!”
仙仙不层地瞪著他,更确信这个狂妄的男人脸皮绝对不是普通的厚。
“你要赌什么?”仙仙傲然昂起下巴对上他的目光。
两排雪亮阴森的牙蓦然笑开,贼溜溜的眼往她的胸前看去。
“你的肚兜!”
帕的一声,四方翟的脸上蓦然浮现巴掌印。
“下流!”仙仙双颊热辣的怒骂。
这巴掌没打出他的怒气,反倒惹来一抹邪魅的笑。
“我赌你的肚兜就下流,那你穿肚兜岂不更下流?”四方翟模模热辣的左颊,发现这悍丫头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你这人真下流。”
“不下流怎么会来找你赌上一把?”
仙仙气得是吹胡子瞪眼。
这男人根本是指桑骂槐,一张嘴坏透了,打从出娘胎以来,她从没见过这么下流无耻、邪恶狡猾的男人。
“能不能请你正经点!”她怒红著脸蛋冷冷吐出一句。
“我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超过半刻钟还衣冠整齐,这还不够正经吗?”他一脸无辜的摊摊手。
“你、你、你──”仙仙表情扭曲,气得说不出话来。
在他面前,她一向引以为傲的伶牙俐齿完全派不上用场,就连足以吓退人的冷冰冰脸孔也对他起不了丝毫作用。
看著眼前怒气腾腾的小人儿,突然间,四方翟发现逗她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看到她被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一张脸蛋涨得红通通,竟比窑里艳丽妩媚的花娘还吸引他的目光。
一回神,仙仙才发现他正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盯著她瞧,邪魅的目光像是双无形的手,一层一层的剥著她的衣裳,在他大胆炙热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裳似的,赤果果站在他面前任他一览无遗。
涨红著脸,她下意识抱住胸口阻挡他的视线,目光却还是不示弱的与他对峙。
“你到底想赌什么。”仙仙恼羞成怒的问。
“好吧,不玩了,咱们开始言归正传吧!”他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我们就赌──你会爱上我,只要是心甘情愿说声你爱我就算我赢了。”他邪魅的一笑。
爱上他?
仙仙又羞又恼的瞪著他,不敢相信这男人竟然狂妄荒诞到这种程度,竟拿这种不可能的事来赌。
“怎么?你怕了?怕抵挡不住我致命的魅力,真的爱上我?”他笑得狂妄而邪恶,好像全天底下的女人都非爱上他不可。
孰可忍、孰不可忍,为了替自己也替女人争一口气,仙仙豁出去了。
“我赌。”她气势万千的撂下话。
爱上这个狂妄自大、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家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这场赌局是赢定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看来你倒是胸有成竹。”四方翟瞅著她脸上信心满满的笑容。
“当然。”她毫不犹豫的回道。“不过先说好,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本姑娘可不想跟你一直穷耗下去。”
“可以!”这回轮到四方翟爽快答应。
看他笑得一副胜券在握的可厌德性,仙仙生气却也纳闷著,不知道他是打哪来的自信,竟然以为在短短三个月里就能赢得这场谤本不可能有胜算的赌局。
纨裤子弟不管经过多久还是纨裤子弟,她脑筋清醒得很,不会蠢得爱上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家伙。
“至于赌注──”她得想想是要坑他个万两黄金,还是让他到睹坊来打杂干苦活一个月,一报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窝囊气。
“若你输了,就得嫁给我,并且一辈子都不得再赌。”他气定神闲的宣布。
“嫁给你?”仙仙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著。
这、这、这──这男人,竟、竟、竟──竟然想娶她?!
乍听到这句话仙仙理应暴跳如雷兼鄙夷唾弃,但怪的是她不但严重口吃,还莫名其妙的脸红,活像是第一次看到媒人上门提亲的羞怯闺女。
“你在开什么玩笑?!”仙仙这辈子最讨厌被人戏弄,尤其是眼前这个下流胚子更教她忍无可忍。
“我这么严肃像是在开玩笑吗?”四方翟轻佻的朝她挤眉。
悻悻然瞪他一眼,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著问:“若我赢了呢?”
“若你赢了,我就娶你。”
“你把我当傻瓜吗?”仙仙不满的抗议。
不管赌赢赌输都得嫁给他,这个赌局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好处,说穿了,他根本是在做稳赚不赔的生意。
“傻瓜?”四方翟皱皱眉。“当然不,你可知道自己多幸运?四方府少夫人的名衔一丢出去,全京城起码有一半的女人会抢破头!”俊美的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神情。
“为一个臭男人抢破头这种‘殊荣’我一点也不希罕,我要第二种选择。”仙仙直接了当的表明。
“没有了。”四方翟比她更干脆。
像是感觉到他的坚定,仙仙微微变了脸色。
“你是当真的?”
“再认真不过。”四方翟心情愉快的迳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还把一双长腿翘到她刚刚擦好的桌子上。
忿忿瞪著那双腿,仙仙脑海里浮现出灶房里那把又大又锋利的菜刀──
“怎么样?”
他突如其来的出声,惊醒了已经拿著菜刀准备痛快朝他的长腿挥刀的冥想。
“我──”她挣扎著。
在她眼前有两条路,一条全是猛虎,一条布满荆棘,走进去无疑是自寻死路,但如今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在他以善意无害却暗藏陷阱的逼视下,她终于不得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