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他根本没有把握能在哪里找到她。
“那……下午的会议要帮您取消吗?”她平静问道。
“嗯。”不再看她一眼,关骥迳自走向门外的专用电梯。
看着关骥挺拔的背影,姚可欣的眼里第一次浮现了妒意。
她很确定——他爱上了那个女孩。
***独家制作***bbs.***
必骥开着车子驶出停车场,人来人往的热闹台北街头却让他怔住了。
他到底要上哪去找她?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大街小巷四处找寻她的踪影;过去那个无所不能、像是有通天本领,能将这个小麻烦给牢牢握在指掌间的他,如今却六神无主,完全没了主意。
是不是人一旦动了真感情就会变得盲目无能?
他那双把在方向盘上的大掌自以为牢牢抓住、掌控了一切,却在这一刻才发现里头竟然得一无所有——
突然间,车内的电话响了起来,才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何婶气喘吁吁、慌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声音。
“先生——不、不好了、不好了!”
“何婶,怎么了?是不是紫茉她出了什么事?”他浑身的神经倏然绷紧。
“是!不、不是——”被这么一问,何婶更是没了头绪。
“到底是还是不是?”关骥焦急低吼着,完全失去了耐性。
“是、是家里失火了,夏小姐还在屋子里——”何婶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霎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反应、无法思考,直到一阵尖锐的喇叭声惊醒他,转头才发现自己的车竟然就停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
“何嫂,你立刻报警,我马上回去!”他急促的吩咐道,立刻挂断电话,急踩油门朝回家的路不要命的狂驰。
失火了,而紫茉还在里面——
这个可怕的事实反覆提醒着他,脑中不由自主出现紫茉纤弱的身影被猛烈大火吞噬的画面,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那种明明距离她这么近,却像是随时会离开的感觉让他恐惧。
这是自从母亲过世之后,他第一次这么害怕会失去一个人。
不,这个玩笑太过分了,他不会容许老天爷再一次夺走他所爱的人!
第九章
“若男,谢谢你,我走了!”站在高家大门前,紫茉握着好友的手致谢道。
“你真的打算回去了?”高若男忧心仲仲的看着她。“你那个监护人真的很恐怖,干脆你就留在我家别回去了,他绝对找不到你的。”
不回去?她楞了楞。
不,如果她就这么躲起来,关骥一定会失去公司的继承权,她不愿、也不能眼睁睁看他失去一切,他无法想像那样骄傲的他如何承受这种打击……
“可是,你回去真的不要紧吗?上回你都还没踏出家门,他就一副要把你生吞活剥的样子,这回一整夜都没回去,不怕他真把你大卸八块啊?”高若男忍不住为紫茉的下场担心起来。
“不会的,他虽然很专制,但……他不是个坏人。”她幽幽说道。
不由自主的,她又想起昨晚那个滚烫、令人窒息的吻……
她无法想像,那样冰冷的男人怎会有双这么炽热、像是快将人融化似的唇?
“是吗?”高若男不以为然的哼了声,随即又不舍的追问道。“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会再见面?”
“拜托,我是回家又不是上太空,想见面随时可以见啊!”紫茉故作轻松道。
“要爬过你家那道围墙简直比上太空还难。”若男闷闷地嘀咕着。
“不会的,你别那么悲观啦!”虽然嘴里这么安慰着若男,但一股热意却猛地冲上她眼底。“我走罗!”她急忙转身,掩饰即将渍堤的泪水。
“记得保持联络喔——”高若男对着紫茉跑远的背影高喊道,却只来得及看到她最后挥别的双手。
冲出若男家的小巷,紫茉边走边抹去脸上的泪。她还不想回家,却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她不想连累若男也不希望让高爸爸、高妈妈担心。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看见两只流浪狗怔坐在街边,小狈的眼中满是不知明天该怎么过的茫然。
紫茉觉得自己就像这些被人们遗忘的小狈,没有人会在乎她——唯一不同的是她比较幸运,还有一间漂亮的牢笼可以容身。
走过一家家的商店,一面放满漂亮蛋糕的橱窗吸引了她。
棒着玻璃窗,她看着里头各式各样精致可爱的蛋糕,让她不由得想起每年生日时,关爸爸总是亲自带她到蛋糕店选她喜欢的蛋糕,慎重地为她庆生——
生日?她猛然惊觉到,今天是她的生日,但她完全忘了——
她迈开脚步走进蛋糕店,替自己买一个小小的草莓蛋糕,还买了两个面包。
她走回刚刚经过的衔口,将面包给了依然坐在街边的两只流浪狗。
她帮不了它们,却希望它们知道,它们并没有完全被遗忘。
她站起身望着逐渐西沉的太阳,知道自己也该回家了,于是背起包包、拿起蛋糕,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回到家,偌大的宅子果然空无一人,关骥理所当然不会在家,他有很多比她更重要的事要做,绝不会为了她而牵挂担忧。
“夏小姐,你总算回来啦!昨晚你是上哪去了?我跟先生简直快急死了。”一看到紫茉,何婶拉着她就是一串叨叨絮絮。
必骥担心她?这怎么可能?她掩饰着倏然乱了序的心跳。“不好意思,我到同学那儿住了一晚,关先生上班去了?”她佯装不经意的问道。
“是啊,还是跟往常一样一早就出门上班去了。”何婶没察觉她异样的神色,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喔……”她长长叹息一声,里头有着她自己才知道的失落。
“夏小姐,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太累了?你赶紧回房间去歇息一下,等晚餐做好我再去叫你喔!”
“嗯,好。”她勉强一笑,缓缓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她关起房门将蛋糕拿出来,悄悄点起烛火,在小小的蛋糕上头插了两根蜡烛,庆祝自己满二十岁生日。
期盼许久的这一天,没有别人,只有她独自一人为自己的生日庆贺。
闭上眼,她虔诚地许下愿望——一愿,她爱的人以及爱她的人都平安健康,二愿,关骥的公司营运顺利,三愿……
不,她不能说,据说生日的第三个愿望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就不会应验了。
看着闪烁的蜡烛,她的视线竟不知不觉地模糊起来,几乎整夜没睡的她,望着眼前的二十岁蜡烛,终于体力不支的昏沉睡去。
睡梦中,疲累至极的她不安地翻来覆去,在梦中彷佛被一股巨大的热气包围,逼出她一身黏腻的热汗,却怎么也睁不开眼、醒不过来。
又是这个梦——十年来,她几乎每天都会梦到夜半烧毁孤儿院的那场大火。
只是,今晚的梦境似乎太过真实,一股呛人的焦味、越来越逼近的炙烫热意直往四肢蔓延,她才终于困难的睁开眼——
只消一眼,她就被眼前骇人的景象给吓着了,炽烈的火苗在身旁窜烧,阵阵浓烟呛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眼泪像是水龙头一样被逼出眼眶。
她仓皇跳下床,躲到唯一还没有被火烧到的角落,惊惧得不停发抖。
“夏小姐,你快出来啊——”混乱中,她听见何婶焦急的呼喊声。
“何婶,我出不去!咳、咳——”房门口早已被大火吞噬。
房间里骇人的高温灼痛了她的皮肤、呛人的浓烟几乎夺走她的呼吸,她蹲在角落边缩成一团,绝望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