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屋子里充斥着食物的余香,冷凉的空气不断从窗缝灌进来,但屋内的温度却不断地攀高。
两人就像两块异性相吸的磁铁,紧紧贴在一起,就连理智也无法让他们抽身。
他的眼神有种危险的气息,徐冬青明知该躲,但脑子却严重缺乏血液帮助运行思考,连手脚都像没吃饭似的软趴趴,使不上一点力气。
包糟糕的是,屠夫活像火山爆发般吞噬人的眼神,正紧紧交缠着她,让她浑身发热、心跳得乱七八糟,活像是心脏病发。
“你想干嘛?”徐冬青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简直不像她的。
“我想吻妳--”他的声音也好不到哪儿去,喑哑的像得到严重伤风。
涂玺夫带着叹息的滚烫唇瓣,轻缓却炙烈地吻住她,像是渴水的旅人终于找到解渴的绿洲,大口大口拚命汲取甜美的津液。
徐冬青迷失在他的气息中,陶醉在他似温柔却又狂野热情的吻,两手紧抓住他的衣服,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快融化的女乃油。
他们莫名其妙被这种意乱情迷的感觉牵引、左右,明明他们根本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却又对彼此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
这是涂玺夫第二次吻她,却已经不可自拔的上了瘾,一沾染到她的香甜柔软,他整个人就呈现一种失控的亢奋状态,非要彻底吻够她为止。
天旋地转、腾云驾雾、意乱情迷、血脉贲张--没有一种形容词能够诠释她此时的感觉,但在这种极度心神恍惚的情况下,她还是有点小小的罪恶感。
他们是死对头,本该对立到底,但她却没骨气的不战而败,自动臣服在他的美妙亲吻中。
“不--”
用力抽开唇,她警告自己要小心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耍诡计,她万万不容许自己在他面前溃败,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压抑喘息,他低头定定望着她似火的嫣红小脸、迷蒙的星眸,以及剧烈喘息的胸脯,还在体内汹涌翻腾的渴望与冲动再度被勾起。
“要!”他恶霸的堵回她的拒绝。
捧起她热烫的小脸,他意犹未尽的再度低下头吻住她,理所当然的像是热恋中的爱侣。
只差一点,她几乎又再度陶醉迷失在他的吻中,幸好理智及时回到脑中,使她仓皇抽身。
“不要!”她近乎生气地瞪着他,目光却不由自主,恍惚地定在他饱满光滑的性感双唇。
“我要!”他也下甘示弱,再度将她扯回怀中,像是想跟她作对似的与她的眼神僵持着。
“你简直是土匪。”她气愤骂道。
“妳才是小气的铁公鸡。”
现在是怎样?嘴巴是她的,她不给吻他就没风度的骂她是铁公鸡?这家伙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
“你--”
“怎样?”
平时吵吵闹闹、你来我往的两人,连这种事都可以吵,谁也不肯让谁。
“你--你莫名其妙,我欠你的啊?”她气急败坏骂道。
一句话,让涂玺夫脸上出现一种深思的表情,然后慢慢的转为恍然大悟。
她说得多好,原本他还颇苦恼,这下她总算是为他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没错,这是她欠他的,现在,他只是来讨回来罢了!
一个男人的尊严,以及宝贝的胡子来换她的吻,还算便宜了她咧!
好像为自己匪夷所思的举动找到合理的解释,他的心情突然轻松起来。
“我回去了。”涂玺夫一派愉快的表情。
徐冬青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前后丕变的态度,尤其是脸上那抹像是猫偷到腥的得意笑容,更让她莫名其妙。
“明天我会再来,晚安!”
他还来?来做什么?送食物,还是别有企图?
只可惜,走得潇洒的背影没给她任何答案。
从这天起,涂玺夫几乎是天天拎着一堆食物,来进贡她的五脏庙。
每天晚自习结束,徐冬青拖着浑身的疲累,以及一个饥饿至极的胃回到小半子笼时,涂玺夫已经拎着一大袋食物在门外等着。
头几回,她还觉得别扭,像是跟敌军妥协似的,吞下肚的食物老觉得沉甸甸的压在胃里。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她已经成功克服羞耻心,理直气壮的享受起他比7-11还要便利贴心的进贡。
只不过每回临走前,涂玺夫总是霸道的向她索讨一个缠绵、热烈的吻,像是索取回报似的。
要换做以前,徐冬青一定会不甘示弱的反击,甚至也会想尽办法占回便宜,不容许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吃亏。
但拿人手短、吃人软嘴,脸皮再厚如徐冬青,还是难免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心态。反正已经给这恶棍吻过,一次跟两次也没有什么差别,况且--她还不算太讨厌他的吻。
起码,他的口气清新、吻技一流、温热滚烫的双唇还能替她一到冬天总是容易冻伤的粉女敕唇瓣保暖。
有得吃、有好处可占,徐冬青当然乐的坐享其成,至于在嘴巴上吃亏这件事,她也就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越来越相信,“威武不屈、贫贱不移”这句掷地有声的至理名言,一定只是句口号。而她向来对于难度太高的崇高目标没有什么信心跟毅力,只好悲哀地臣服在食物的诱惑下,暂且忍辱偷生。
虽然她很清楚,涂玺夫这个人没那么简单,三番两次好心送来补给食物,肯定心眼里打着什么歪主意。
但是,这家伙俨然就像个道行高深的老狐狸,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一点破绽、一点意图。
一想到这里,徐冬青的情绪不免焦躁起来,就好像明知道大野狼就在羊圈外打转却无计可施,只能学乌龟缩在壳里逃避。
“这玉米怎么那么软,一点嚼劲都没有。”
没气质地把脚跷在茶几上,徐冬青边啃着香喷喷的玉米,边不满意地抱怨。
有得吃还嫌?!涂玺夫气岔的瞪着她,从没看过像她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好像是他欠她似的。
但不知怎么的,一看到她眼神里的那份满足,他却莫名其妙的消了气。
“怎么没有珍珠女乃茶?”在几个袋子里翻来翻去,她的脸色比三分钟前吞进肚子里的臭豆腐还臭。
“我忘了。”还不是赶着要替她挑只鲜女敕的玉米,到头来还被她挑东嫌西。
这个女人,简直是得寸进尺!他肯送救济物资助她,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气得牙痒痒的,可更气的却是自己莫名其妙贪恋她那满足的表情,控制不住自己每天买大批食物来这里自讨气受。
“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昨天也忘了我的烧仙草--”她刻薄的翻起旧帐。
“我今天没忘,在这里。”涂玺夫忍住气,从袋子里翻出她指名要喝、让他排队了整整半小时的烧仙草。
“可是你还是忘了我的珍珠女乃茶。”她仍是满月复牢骚。
涂玺夫铁青着脸,刷地一声站起来,顿时她小小的鸽子笼,充满了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你想干什么?”徐冬青惊恐地仰望着他,微女敕的玉米粒像是石头卡在喉咙里。
“讨回妳欠我的!”反正她从来不知道感谢为何物,不主动向她索讨报酬未免太对不起自己。
“我、我还没吃完--”她结结巴巴,那如烧仙草一般黝黑深浓的炙热眼神,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无所谓,反正我正好也饿了。”
他像一头饥饿至极的猛兽,迅速的、猛烈的一口噙住她。在品尝她甜美唇瓣的同时,他也品尝到她口中混和美妙食物气味的香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