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这个不甘寂寞、自恋到近乎病态的家伙,要生在古代变成女人,肯定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皮裤,他一身标准的浪子打扮,胸前不知是刻意还是想放松,潇洒解开两颗扣子,结实胸肌隐约可见。
“嗯,有自信是件好事,跟不知红的猴子很像。”她绽出甜腻腻的笑。
蓦然一怔,他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她果然很有当记者的天分,善于明褒暗贬,一张伶牙俐齿教人难以招架。
“别谈煞风景的猴子,既然来了,我们就利用机会好好叙叙旧吧!”费加洛挂着抹连蚊子苍蝇都足以迷死的笑容慢慢靠近她。
表才要跟他叙旧咧:温柔警戒的往后退。
她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九年前坏了她的名声、拆散她跟郝世加这对有情人,现在又多加上一条——他比她还要优越,这些新仇旧恨,她永远都会记住。
温热逼人的气息袭上她的毛细孔,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为什么那么紧张?”
看着她鼻头上可爱的小汗珠,在灯光下晶莹透亮,像是在占旦告它们的主人有多么紧张不安,他嘴边的笑容不由自主加深。
“你……你别靠近……近我……”该死的结巴,在她最需要气势抵挡邪恶的撒旦时,偏偏又冒了出来。
“别害羞,反正这里又没人。”费加洛益加放肆地挑起她颊边的发丝。
害羞?!她此刻一肚子火跟窝囊气,只想槌东西泄愤!
但费加洛的危险性不容忽视,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只差一寸就要贴上她,”股淡淡的麝香气息沁进她的鼻端,却没有让她呛鼻的想打喷嚏,反倒浑身窜起一股莫名的颤栗。
“对,只有一只色欲熏心的红猴子。”她语调不稳的吐出话。
色欲熏心的红猴子?要不是此刻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以及从他的角度,隐约可窥见的若隐若现雪沟撩得他心猿意马,他还真会忍不住笑出来。
“好吧,那这只色欲熏心的红猴子,想要跟他的老朋友亲近亲近,你说如何?”费加洛幽深如潭的黑眸紧盯着她,暗哑的嗓音撩得温柔背脊一悚。
明知道自己的威胁性有多大,他还故意把手撑在她背后的门板上,像是暗示着她已无路可逃。
温柔缓缓将视线投向他的手臂,两眼活像不受控制地紧盯住它。
挽起的袖子露出半截古铜色的健壮手臂,上头甚至布满性感的汗毛,那是真正男人的象征
收回目光,温柔的视线不由自主往他那片古铜色的胸膛溜去,一口气骤然哽在胸口,差点喘不过来。
这只看似弱不经风、纵欲过度的肉鸡,竟然会有这么有看头的胸肌?
一、二、三、四、五、六——她很认真的数,哇,六块肌,百闻不如一见,亲眼目睹才知他的壮观与惊人气势。
及时吸回快淌出嘴角的口水,她厌恶的唾弃起自己。
拜托,温柔,现在不是流口水、扮花痴的时候,快想想要怎么全身而退吧!
但说得容易,实际上她已经深陷男色之中难以自拔。
“还喜欢你看到的吗?”发觉她发直的目光,他骄傲得摆出pose炫耀一身漂亮的肌肉。
一时间她像得到气喘,呼吸突然变得好困难,一口气卡在胸口快换不过气。
她赶紧捣住胸口,活像垂死金鱼般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怎么了?”费加洛脸上戏谑的笑容立刻敛起,浮现一抹担忧。
他玩笑开过火了?
“我……我……”虚弱地侧过脸,扶在她肩上的性感手臂,让她的气喘加剧,彷佛随时会断气。
“拜托你……放开……”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抬起头,她的目光笔直撞进他胸前那片古铜色胸膛,衣服下的阴影引人遐思,结实奋起的肌肉,快将合身的衬衫给撑破。
不行,再多待一刻,她一定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
用力推开他,温柔遽然转身拉开门,拔腿就往门外跑,活像后头有只恶鬼在追她。
“你要去哪里?”费加洛的声音追来。
温柔没有答腔,因为她死也不会承认——她要逃命!
从狼口馀生,让温柔着实受到不小的惊吓跟震撼,但怕手不方便的郝世加饿肚子,她还是跑去买一堆食物,准时在七点前赶到。
温柔把食物拎进门,一见到郝世加便关心问道。
“你今天……还好吗?”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有没有想她?
但是她是个姑娘家,总得表现含蓄一点,虽然郝世加外表看起来粗犷,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但是,她看得出来他有颗细腻敏感的心,太主动会吓着他。
后来她才知道,郝世加的父母在几年前相继过世,现在的他除了一个已嫁人的妹妹,就只有他孤单一人。
这样可怜的身世更加深温柔对他的怜惜,发誓一定要用温柔跟爱意掳获他——不,是好好照顾他。
“你饿了吧?”赶紧从袋子里拿出菜色丰盛的足够喂饱三个大汉的便当,温柔体贴地替他拨筷、打开便当盒。
“我喂你。”她热心的挖起一大口饭凑到他嘴边。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你只要帮我把桌子挪过来就可以。”看似粗犷阳刚的郝世加,害羞起来竟会满脸通红。
“喔!”看看小茶几,温柔百般不情愿的呐呐应声。
将便当放在搬来的茶几上,郝世加开始吃起晚餐。
“等一下有个同学要来看我。”郝世加大口吃饭,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同学?哪个同学?”哪个不识相的程咬金,竟然跑来打扰她跟郝世加培养感情的时间?
“费加洛。”郝世加奋力扒着饭,没有注意到她丕变的脸色。
“你……你怎么会……”跟那只恶魔搭上线?
温柔实在太震惊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费加洛这个男人是狗吗?不然为什么她去哪里,他都能找到她?
“怎么跟他联络上是吧?”郝世加短短两分钟,就把一个便当扒得干干净净,空出嘴来说话。
温柔楞楞地点点头。
可见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句话,并不适用在郝世加身上,但此刻她连一点高兴的心情也没有,反倒像是被丢进阒黑无光的谷底。
“有次他到美国专程来看我的球赛,还留电话给我,要我回台湾跟他联络。”
“是吗?”温柔试着想爬出黑暗,却发现自己越跌越深。
“费加洛”这两个字像是魔咒一样,总会让她全身紧绷、情绪反常,进而莫名兴起时冷时热的怪异感觉。
但显然来者存心不让她好过,不等她理出个头绪,门铃声已经响起。
“『释迦』,好久不见!”
一进门,费加洛扬起大大的笑,毫不客气地叫起他高中时的绰号。
“可不是,都两年了!”郝世加跟费加洛来了一记男人式的拥抱,温柔杵在一旁,觉得自己好象是多馀的。
“温柔也在这里。”郝世加微微退开身子让两人打个照面,全然不知在一个多钟头前两人才不欢而散。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刹那间像是爆出火光,直到温柔急忙移开视线。
“喔,你又来啦!”费加洛显然没有太意外,彷佛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
狈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一开口总是让她火冒三丈。
温柔绷着脸,牙关咬得死紧,深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像只被激怒的狗一样,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咬住他。
看着她气得通红的小脸,费加洛忍耐的不让嘴角浮现笑意,以免惹上这只看似温驯,却会冷不防咬人一口的泼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