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礼拜来,妳到底上哪儿去了?!”他冷着脸问道,眼底有着压抑的怒气。
“我--我去散心了!”她随口编了个谎言。
这个女人,非要演出这种失踪记,让人急得手足无措不可吗?
那天清晨他一醒来,却发现陪他度过美好夜晚的女人已经不见踪影,接下来的一个多礼拜,她就像空气似的彻底蒸发。
无论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她,公司、“天堂”,甚至每天晚上他一下班就等在这里,就是不见她出现。
镑种猜测与令人担心的念头,扰得他一个星期来从没安稳睡过好觉,为了一下班就准时来这报到,他不知担误了多少重要的公事。
而这女人一出现,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去散心了?
“连班也不上了?”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在他深邃的黑眸下,她发觉自己拙劣的谎言,早被他洞悉得清清楚楚。
“我被炒鱿鱼了!”她低头绞着手指,闷闷的说道。
“为什么?”他的黑眸怀疑瞇起。
“还不是因为--”蓝漪波猛一抬头几乎冲口而出,但眼前这张冷沉的俊脸,却让她想起那夜而小脸泛红。
“没有为什么!”她涨红了脸,急忙别过头去。
岩日发现他越来越弄不懂蓝漪波的心思了。
以前的她总是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更不曾怕过会得罪谁,怎么现在说句话还得支吾半天,甚至还会编谎话来敷衍他。
一种不知是愤怒还是痛心的情绪,让他累积了一个多星期的怒气到达最高点。
粗暴的抓起她的手臂,他一路把她拉上她的公寓。
打开公寓大门,多日来的怒气与不满,让他也维持不了好风度。
“说实话!”他面无表情看着她,强硬的命令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那张难看得恨不得剥掉她一层皮的俊脸,蓝漪波知道这回真的把他给惹火了。
缩了缩脖子,她只好实话实说,不敢再敷衍他。
“因为--因为那天早上我迟到了,老总气得破口大骂,立刻叫我滚蛋走人,所以我已经失业一个多礼拜了。”
“那这一个礼拜来妳为什么没有回家?妳到哪里去了?”他依旧不放弃的继续追问。
“我到大学同学那里去借住几天。”她心虚的别过头不敢看他,就是希望他别提起那天晚上的事。
若有所思的眸子凝视她许久,终于,他开口了。
“那天早上为什么不叫醒我?”
她狠狠咽了口口水,审判的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我--我--”她结结巴巴,目光左右游移就是不敢看他。
“妳在躲我?”他微微瞇起眼,像是已看穿她的心思。
“对不起!”
突然间,蓝漪波两手在胸握,激动的拼命道歉。
“我知道是我强迫了你,可是我真的不是存心的,一切都是酒害我的--”她劈哩啪啦就是一大串,让岩日几乎没有插话的余地。
“这就是妳躲着我的原因?”
岩日看着那张满是愧疚的小脸,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放下了。
这一个多礼拜来,他白天坐立不安、晚上辗转难眠,就怕是失恋的打击会让她想不开,也怕那天晚上他一次又一次的欢爱伤到了她。
但这些日子以来,却发现她竟然只是因为害怕他会生气,才不敢出现、不敢见他--
生气?天,他有了美好得叫人不敢置信的一晚,她的甜美、她的生涩、她努力想取悦他、与他融为一体的认真表情,都深深烙进他的记忆里,就算一开始是由她主动,被她挑起了欲火,但他一点也没有勉强或不悦。
这一个星期来,他也问过自己,跟蓝漪波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短暂的关系?抑或是单纯的友情?
但此刻,看着站在眼前失而复得的她,他才发现,她的存在早已成为他生活中的习惯,甚至不知从何时开始,对她的感觉已经悄悄变了质。
他强烈的想要她,想要她陪在身边,可以时常见到她开朗的笑容,傻气又娇憨总逗得人想发笑的可爱举动--
他想要她--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确定。
“难道你不生气?”蓦地一怔,她缓缓抬起头来,愣愣望着他。
“我为什么要生气?”岩日反问她。“既然是男女朋友,发生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我们正在交往,妳忘了吗?”他平静提醒她。
我们交往吧--我要你当我的男朋友,负责缝补我的心!
登时,她想起了自己酒醉那天胡言乱语的片段。
“我只是开玩笑的,你不必当真!”她急忙摆摆手道。
她只是一时因心碎而迷失理智,但这一刻,她发现她不但一点也不觉得心痛,颜立维那张俊美脸孔更是离她好遥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我许下承诺,就得说话算话。”他平静的说道,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啊?蓝漪波望着他,完全无话可反驳。
他--是认真的吗?还是,只是同情惨遭失恋打击的她?
蓝漪波总是玩笑的这么比喻跟岩日间的差别。
岩日沉默内敛,就像没有星光的闇夜,深不可测得让人害怕,但她却像太阳,率直、热情且冲动,散发的光芒与热度足以将人灼伤。
一个白天、一个黑夜,他们这两个个性截然不同的人,却偏偏凑在一起,明明是激不出火花的冷跟热,却莫名其妙的谈起恋爱……
这是恋爱吗?蓝漪波不敢确定,但是她却觉得自己好快乐、好充实。
每逢周末,岩日有时带着她上山下海,四处走走,有时则带着她上百货公司,买几套她最爱的T恤、牛仔裤,两人投契得像相识多年的好友。
失业的她想找份薪水、工作环境皆佳的工作却屡遭挫折,岩日索性命令她别去上班,起码在没找到满意的工作之前,就先当他的家务总管。
于此,没有工作的她,就成了岩日称职的管家婆。
白天她闲着没事,总爱一大早就去唤岩日起床。
向来爱赖床的她,只要一想到能多看岩日一眼,总是能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立刻清醒,以比跑百米还快的速度冲到他家去。
她真喜欢看他刚起床时的睡脸,一个那么冷漠严肃的大男人,刚起床时却是带着一脸惺忪睡意,以及一脸不悦的起床气。
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以前他每次受托去挖她起床他的脸会那么臭了,一个三十三岁的成熟男人,竟然有着五岁孩子的起床气,每每想到她总忍不住发笑。
盯着他吃完她做的爱心三明治,送他出门上班,她开始打扫房子,客厅、浴室和干净如新的厨房,她每天都会认真检查一次。
而她每回最爱打扫,也整理最久的就是他的卧室。
深蓝色调的房间一如他的稳重沉郁,总是收拾得一丝不苟的房间,反映出主人严谨与良好的生活习惯,但她总爱抓着块抹布东磨西蹭。
看看他抽屉里深奥的原文书、随手记下的备忘公事,以及一些属于他的私人用品,她都乐于拿起来品味观赏一番。
但她最爱的,还是他房间里那张特大号的床,她最爱躺在上头疯狂翻滚,尽情嗅着上头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在这里,她总是可以消磨大半天。
下午她会到超市去买些菜、饮料跟罐头回来,把他的冰箱塞得满满的,让他在夜半忙于公事之际,有些东西可以填填肚子。
晚上即使岩日一再告诉她,他很忙,会加班到深夜,她依旧还是替他煮了一桌差强人意的家常菜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