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竟有种鸵鸟心态地想逃避去面对他,反正他那么忙──
慕以思,妳别再自欺欺人了!她颓丧地告诉自己。
她可是受了校长的托付而来,总不能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一直躲在这里,想感化他,她必须设法接近他,打入他的生活才行。
但是在她眼中,对面的别墅就像个龙潭虎穴,恐怕一走进去就生死难卜,她不知道为了一时的慈悲,这样的牺牲究竟值不值得?!
又看了眼对面豪华的别墅,微暗的天色里,房子是一片漆黑,显然没有半个人在家。
谤据她这几天以来的观察,慕以思发现方仲飞那家伙真的很忙──忙着换女朋友!
从第一天开始,她就看到他家里不断有女人进进出出,每天都是不同的脸孔,环肥燕瘦都有,俨然就是个来者不拒的公子。
一想到要跟这男人打交道,她就有百般的不愿意,她发现方仲飞这个男人不但危险,而且很复杂,他的世界根本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校长把这种艰巨的任务交给她,会不会太看得起她了?像方仲飞那种男人,哪是一个区区张老师就能劝导得回头的?
突然间,她听到窗外传来汽车奔驰而来的引擎声。慕以思往窗外一看,只见一辆鲜红色的跑车,在对面的别墅门口急速煞车,随即自车上走下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
是方仲飞!
从她的位置看过去距离有些遥远,但从男人走路潇洒、狂傲的姿态,很容易猜到他的身分。
火速冲到窗边,慕以思小心翼翼地观察对面的动静。
只见方仲飞挺拔的身躯三两步绕到副驾驶座,绅士地打开车门,一名女子从车内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光从她的背影就能判断得出来。
女子有着相当修长姣好的身材,一身紫色的雪纺纱洋装,更加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段与白皙的肌肤。
在方仲飞亲昵的环抱下,女人款摆着腰臀跟着走进屋子里。
她发现方仲飞交的女朋友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那种脸蛋平凡、身材普通,整体只有“平凡普通”四个字可以形容的女孩子,完全看不出任何让男人着迷的优点。
另一种则是性感美艳型,无论是脸蛋也好、身材也好,无一不是上帝精心的杰作,举手投足怎么看怎么美。
不管是方仲飞宁滥勿缺也好,还是他有特殊的品味也好,总之他好像没有一天清闲过,有时候甚至一天之内有好几名不同的女子上门。
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有本事,凭着那张俊脸,连那种美得像大明星的女人都追得到,一个个小鸟依人,对他百依百顺的──
突然间,她蓦然惊觉自己躲在窗边偷窥的诡异举动,突然感到有种哭笑不得的荒谬。
她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竟然会有当起狗仔队窥探人隐私的一天。
她可是个老师耶,又不是无所事事的闲人!桌上还有一堆教学计划、教案等着拟,她却不得不站在这里,看一个滥情的公子如何周旋在众多女人间,宛如看一场番石榴又糟糕的连续剧,她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进退不得的窘境?
想归想,她还是一直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随即屋子的灯亮了起来,接着是二楼的某个房间。
从窗户透出来的光影,显示出两个人影正紧抱在一起,显然正吻得难分难舍,她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两抹身影,直到他们双双倒下,消失在那团昏黄的灯光里。
从位置研判,那肯定是方仲飞的卧房,而他们肯定正在──
唰的一声,她用力将窗帘一拉、背过身,小脸迅速涨红起来。
一想到此刻在不远咫尺正在发生的事,她的脸蛋就无法自制地滚烫起来,一颗心怦怦乱跳。
说她纯洁得像一张白纸,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已经二十六岁的她,从小就是个爱念书的书虫,求学过程一路顺遂,一直到上了大学、进研究所,除了念书、做报告,她从没余力去玩乐、谈恋爱。
曾经有过的几个追求者,在她不假以辞色的拒绝下,也都纷纷打了退堂鼓。
而如今她已经二十六岁,别说是跟异性牵手、接吻了,就连恋爱都不曾谈过一回。
其实她也并不是那种理想崇高的卫道者,只是觉得男人有交友的权力,但在婚前就该尊重女性,像他这样简直是糟蹋女性尊严嘛!
霎时,原本哀怨不甘的情绪全被义愤填膺给取代,想也不想地,她立刻转身朝大门冲了出去。
利落地操控着方向盘,方仲飞往熟悉的回家路线一路奔驰。
身旁的女人不断用丰满的胸部诱惑地磨蹭着他的手臂,让为了工作没日没夜忙了近一个礼拜,几乎是过着清教徒生活的他,冲动得几乎克制不住。
“你真讨厌,这么久没来找人家,一来就要把人家带回家,你好坏喔──”女人嘴里嗲声嗲气地埋怨着,却依旧奋力地挑逗他。
“别告诉我妳不爱!”
方仲飞邪气地睨她一眼,他知道在这方面,何天莉的需求不亚于他,两人可以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讨厌!”何天莉娇嗲地骂了句,又再度往他怀里磨蹭。
也幸好方仲飞应付多了女人、定力够,还能利落地操控方向盘,没让整辆车开上安全岛。
狂踩油门一路飞驰到家门前,他拥着何天莉追不及待回到屋里,大门一关,立刻熟练地剥除她身上的洋装,大步往楼上卧房走去。
两人激烈地热吻,急切剥除的衣服也沿路散落,好不容易来到卧房,方仲飞一脚踢开房门,将已然一丝不挂的何天莉丢上床,立刻紧跟着压上她。
抱着怀里令人血脉贲张的女体,方仲飞身下紧绷的亢奋让他几乎忍不住,就在他用力扯掉上衣,长裤,正要一举挺进那湿热温暖的极乐天堂时,突然间,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大门上的铜铸门环猛力扣着门板,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向来宁静的社区,方仲飞蓦然停住动作,痛苦地抬头望向窗外。
懊死的,这个不识相的程咬金,非得在这个关键时刻来搅局不可吗?
“仲飞,门外……有人耶!”身下意乱情迷的女人,用软绵绵的声音提醒他。
“别理他!”他身下亢奋得几乎快爆炸了,哪管得了门外的人?
他试图想忽略那种催魂似的噪音,再度俯,准备满足自己几天未释放的──
砰砰砰──门外的声音敲得更加响亮,接着传来附近邻居不满的抱怨与愤怒的咒骂。
“拜托,几点了?我们家孩子明天还要上课哪!”
“不要再吵了,再吵我就要叫警察来了──”
但显然,来者一点也不在乎那些不满与咒骂,依旧固执地猛把门环,像是非敲开那扇大门不可。
终于,逐渐升起的火气,取代了原本磨人的亢奋,他咬牙跳下床,捡起裤子往身下一套,怒气冲冲地大步往楼下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得在晚上十点多,这样惊天动地来拜访他不可?!
唰的一声,他猛地拉开门,不管来者是谁就是一阵怒吼。
“该死的你到底有什么──”愤怒的咆哮在看清门外的程咬金后,戛然而止。
缓缓瞇起眼,方仲飞仔细审视她好半晌,终于从那张小巧清丽的脸蛋,以及那双闪着怒气的晶亮水眸,认出了这个程咬金。
“是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