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娘,您觉得冷是不?我去替您拿件披风来。”
“不必——”
话还没说完,南宫羽早就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不多时,南宫羽又迈著轻盈的脚步匆匆回来了,登时她肩上也多了件披风。
靶觉到披在身上的温暖,冷母心底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虽然她是南宫家的人,也总是扰得人不得清静,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傻姑娘,简直叫人恨不起来。
虽然她是南宫驿的女儿,但,她毕竟是无辜的啊!“冷大娘,前头有个小石阶,您当心点,再前头一点就是花园了,不过里头没有半株花就是了——”
听著身旁热心仔细的解说,又想起一心复仇的儿子,冷母不由得暗自叹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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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孤冷的身影,站在窗边往外凝望,俊美的脸孔上没有一丝表情。
看著远处活泼美丽的身影,冷燡的冷眸悠悠眯了起来。
他太低估了这个小丫头的影响力!不讳言的,自从她来了之后,确实为死气沉沉的冷家庄带来了生气,仿佛连这里终年笼罩的冷雾,都不那么寒彻心扉了。
不止庄里所有的丫鬟,全跟她打成一片,他娘更是被她给软化,成天任由她带著四处转。
虽然他不喜欢让南宫驿的女儿接近他娘,也早就警告过她,但他早该知道依南宫羽的个性,谁也阻止不了她想做的事。
他太清楚南宫羽的影响力,别说是庄里上下的奴仆丫鬟,就连他也——他及时阻止那份不该有的思绪。
这是他的计画,他才是那个操控全局的人,而不是她!是的!或许她确实美丽无邪得令人心动,也或许勾起了他一丝不寻常的情绪,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是南宫驿的女儿!
他近乎仓皇的遽然起身,自木柜里取出木盒,小心取出里头陈旧却泛著光泽的木剑。
是的,唯有想起爹屈死的冤,才能让心底那份骚动与不安获得平定。
轻抚著剑身,他的心却全叫那甜软的嗓音给吸引,目光不知不觉又望向窗外。
像是意识到他的凝视,窗外的小人儿热情的朝他挥舞著小手,红扑扑的小脸上宛如阳光般灿烂无邪的笑靥,竞叫他心口为之一紧——他下意识收紧掌心,手上的木剑竟然应声而断。
冷燡愕然望著手里断裂成两半的木剑,简直不敢相信,他珍藏保存了十多年的木剑,竟然断了!这意味著甚么?是对他意志不坚、三心二意的警告?还是—爹根本不冀望他报仇?
不,不可能的!爹被南宫驿背叛,惨死在贼人手里,连尸首都流落异乡,他怎么可能不怨?这一定是爹对他的警告,要他尽快替他一报这多年来的仇。
他不该再跟她耗下去了,这件事得尽快做个了结才行。
冷燡遽然起身,才一个转身,就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宛如一阵急惊风似的冲了进来。
“冷燡——”
南宫羽气喘吁吁正欲开口,却不经意瞥见桌上有一把断裂的陈旧木剑。
“咦,这剑怎么断了?”南宫羽好奇的伸手。
“不准碰!”
一个突如其来的厉喝,把她吓住了。
“怎么了?”南宫羽一脸茫然的回头,却只见到一张面罩寒霜的俊脸。
“你没有资格碰这把剑。”
他遽然推开她,将断剑小心翼翼收入木盒里。
南宫羽从没见过他这么可怕的样子·
第六章
冷风飒飒、寒气逼人,湿冷的夜雾笼罩著偌大的冷家庄,让这个傍崖而筑的庄园,更显得阴沉诡谲。
除了阵阵自崖边呼啸而过的肃冷寒风,庄园内灯烛尽灭、人声俱寂,只剩天际悬著一抹黯淡的冶月,映照出客房内一个在棉被里蜷著、酣然沉睡的小人儿。
自窗外透进的些许月光,隐约可见床上那张甜美的脸蛋,以及眼角悬著的晶莹泪珠,凄楚模样甚是惹人怜惜。
突然间,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缓缓朝她的房门而来,下一刻,她的房门遽然被打开了,一个宛如地狱使者般高大骇人的黑色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南宫羽揉著惺忪的睡眼望向大门,好半晌才看清黑暗中的身影。
“冷燡?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儿来做甚么?”她惊讶的低喊,微哑的嗓音还带著浓浓的鼻音。
斑大的身影没有开口,只是一步步朝她走近,一双炯亮炙人的眸,在黑暗中隐隐闪烁,宛如猛兽伸爪狩猎的前兆。
南宫羽怔怔望著他高大的身影逐步逼近,恍惚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
“你——”
才一开口,她的小嘴就被需索的唇给牢牢占据,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原本还略带冷意的身子,立刻被这个热切的吻,给熨得浑身暖呼呼的,甚至连她苍白的双颊,都染上一层红晕。
今晚的吻似乎显得格外饥渴热烈,他不知餍足的汲取她口中的甜蜜,灵活的唇舌撩拨、纠缠著她的,要求她毫无保留的回应。
他的狂猛热情来势汹汹,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在她几乎窒息前,总算松开她已然红肿的唇瓣。
南宫羽娇喘吁吁的伏在他的胸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哭了?”他漫不经心的抚著她红肿的眼。
南宫羽咬著唇,半天不发一语。
冷燡的目光一转,发现了床边的一只小包袱,看来她似乎是准备不告而别。
“你打算离开?”
怀中的小人儿哀怨的低著头,仍是不说话。
在还没完成复仇之前,他怎么可能会让她走?!眸中的冷光一闪而逝,他重新勾起一抹慵懒笑意。
“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猫给叼走了?”他戏谵的抚著她的唇瓣。
闻言,怀里的小脑袋瓜总算是抬了起来。
闷闷不乐的瞅他好半天,她像是豁出去似的,扁著小嘴,一鼓作气的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看著眼前一脸泫然欲泣的小脸,冷燡微微挑起了眉。
“为甚么这么问?”
“冷大娘说你讨厌聒噪的丫头。”南宫羽咬著唇,一脸委屈。
“你又——”冶焊强压下不悦。
“你还没回答我。”南宫羽以哀怨的眼神提醒他。
冷燡静静的看著她,那纯净无瑕的眸子令人心悸,几乎让人不忍迎视。
那样天真无邪的眼神,像是挑战他内心最软弱的那一面,考验著他岌岌可危的意志——
他起身走到窗前,竭力想平息胸口遽然掀起的汹涌波涛。
不,他怎能心软?难道他真忘了,当年在爹的牌位前许下的誓言吗?
看著他沉默的背影,南宫羽咬著唇,泪花已经在眼眶边转著。
他果然不喜欢她!南宫羽的胸口突然泛起一阵疼。
可是——她喜欢他啊,他怎么能不喜欢她?她单纯的小脑袋瓜里,把一切都想得那么理所当然,却从没想过,他会不喜欢她。
再也按捺不住,她冲动的跑上前,自背后紧紧抱住他。
“我爱你!”她将小脸埋入他的衣衫间,热切的喊道。
立在前头的高大身躯倏然一震。
那双甚至环抱不住他的小手,却是如此的坚定有力,几乎快让他喘不过气来。
很快的,他恢复了镇静。
“你该知道,我们的身分悬殊。”黑暗中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不管,我就是爱你,谁也不能阻止!”南宫羽近乎傻气的低嚷道。
背对著她的高大身影,久久没有移动,像是陷入了挣扎之中,然而那张看不见表情的俊脸,却绽放出一抹宛如恶魔般邪魅的笑。
突然间,他缓缓转过身,定定凝视著她。
“有多爱?”
“很爱、很爱!”南宫羽近乎虔敬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