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他不敢进来的。”柳千絮很有把握。
只可惜,她似乎低估了霍令斋的行动力,直到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掀帘闯入,她想出口惊叫,已经来不及了。
“霍令斋,你——”
虽然已经被热水蒸得头昏脑胀,但柳千絮还是没忘记闪躲。
只见她一下子遮肩、一下子掩胸,小小的木盆简直让她不知道往哪里躲才好。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进来?!”
柳千絮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羞还是恼。
“微臣斗胆冒犯,实因此病得在血脉运行之际诊治最有效,请娘娘恕罪。”他懒洋洋的说道,未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更何况,这也是皇上给我的权限。”
霍令斋的一句话,立刻堵住她即将出口的斥责。
她发现这个男人的举动越来越大胆,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霍令斋看着水面上,透着晕红的小巧肩头,以及水面下若隐若现的窈窕身子,身下蓦的兴起一阵骚动。
若说她像是一朵出水芙蓉,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只见她脸上布满怒气,以及被热气蒸得绯红的绝美脸庞,娇女敕欲滴、我见犹怜的模样,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霍令斋的炙热眸光紧盯着她,却让她没有一丝被轻薄的不舒坦,反倒全身莫名燥热起来。
“娘娘您看,这药浴丙然具有奇效,您身上的红斑,已经消退大半了。”霍令斋一脸煞有其事的说道。
看着他一脸的认真,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情还是装傻,但他的话无疑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理由与台阶下。
“呃……是啊!”柳千絮有些不自在的笑道。
那抹宛如昙花一现的笑,竟让霍令斋有半刻的失神,仿佛有某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起了骚动。
“娘娘,天气酷热,您还是起身吧!”他遽然背过身,平静吐出一句。
看着挺拔的身彭消失在帘外,柳千絮紧绷的神经,也倏然松懈下来。
“娘娘,快些起来吧,我看您的脸都红透了。”一旁的绿儿担忧的劝道。
闻言,柳千絮怔然伸出纤白柔荑,抚着自己滚烫如火的双颊。
她是怎幺了?竟会因为一个男人无心的撩拨而乱了心绪!
唉,难缠的对手还在外头,她是在这胡思乱想甚幺?
柳千絮甩甩头,赶忙站起身,孰料才刚套上绿儿递来的单衣,一阵晕眩随即袭来。
绿儿尖叫一声,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往前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布帘却突然被掀开,一双及时伸出的大掌,接住了她绵软的滚烫身子。
“霍御医,娘娘她——”
“不碍事,大概是中了暑气。”
他的语气从容镇定,立刻平抚了慌乱的绿儿。
一把将柳千絮的身子横抱而起,他快步走向殿内的寝榻。
手里纤细柔软的身子,轻盈得宛如没有重量,彷佛稍一使力,她就会在他掌心里碎掉似的。
两片紧闭的眼睫轻颤着,泛着奇异嫣红的脸蛋以及那副不胜柔弱的模样,全是他从未在沉静坚强的她身上看到过的。
这一刻,他竟莫名起了股怜惜之心。
霍令斋实在不明白,她究竟为了甚幺要这样极力掩饰,甚至不惜让自己月兑水昏厥,是为了吊皇上胃口?欲擒故纵的手段?还是别有目的?
“霍御医?”
绿儿的声音惊起他,他这才发现自己竟抱着柳千絮,站在床边兀自冥想出神。
癌身将她放上了床榻,即使刚泡过呛鼻的药浴,她身上依然散发着股沁入心脾的幽香,惹得他心口又是一悸。
“绿儿,拧条湿帕来。”他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是!”绿儿衔命,赶忙跑了出去。
随着脚步声渐远,偌大的寝殿内突然安蚕吕矗□惶氞剿炿崆车谋窍?□约八塂约合袷潜簧趺炊□髁枚□恼鸺隆?
立在床畔,他的目光静静的掠过她汗湿的脸蛋、凌乱的长发,即使在这场混乱之后,她看来依然清妍月兑俗、美得让人屏息。
不多时,绿儿拧来了条冰镇过的湿帕。
“你出去吧,这由我来就行了。”
绿儿踌躇半晌,还是乖乖的听话出去了。
没多久,一条冰凉的湿帕,熨上她滚烫的额,立刻让柳千絮清醒了几分。
她一张开眼,不见绿儿踪影,只看到一张平静无波的俊脸,正定定凝望着她。
“你——”柳千絮当下跳起来就想骂,却突然咚的一声又跌回床榻上。
糟糕,为甚幺她的头还是昏得厉害?
“歇息一会,别起身。”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让她捧着额际的动作蓦然僵住了——她从没听过他以这幺温柔的语气说话。
一抬头,却蓦然迎上他深邃的瞳眸,那抹看不穿的幽暗里,仿佛有盏火光隐约跳动着。
他——他干嘛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罢刚害她热到差点中暑就算了,现在还要害她胸口紧闷,心跳跳得乱七八糟。
惊慌失措的赶紧调开视线,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衣衫不整,浑身上下只穿著件单薄的单衣,简直跟没穿衣裳没两样。
她两手赶紧捂在胸前缩回床榻,只露出一双控诉的美眸。
“你到底给我泡的是甚幺药?”害她到现在还头昏得要命。
“难道娘娘忘了,自己身染天花?那些自然是治病的草药。”他脸上总算浮现一抹熟悉的戏谵笑意。
“你——”柳千絮压根怀疑,那根本不是甚幺治天花的药草,而是个整人的把戏,却苦无证据。
“请容微臣替娘娘诊个脉。”
“不用了,我没甚幺大碍——”
“别跟我争。”一句话遽然堵住她的抗议。
明明她现今的地位远超于他,却还是被他不容拒绝的气势给压了下来。
明知他的动作大胆逾矩,她却只能乖乖闭上小嘴,任由他执起她的纤腕,专注的替她诊脉,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霍令斋的长指,熟稔贴上她的纤腕,偌大的寝殿再度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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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觉得寝宫里,像是回荡着她又快又急的心跳声,一张好不容易退了热的小脸,不争气的又红了起来。
“娘娘只是一时气血逆流,只要休息半刻就没事了。”
只要他不要老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她当然不碍事——柳千絮在心底犯着嘀咕。
“不过……”
霍令斋的一句话,让她好不容易缓过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天花这种病,至多是一个月就该痊愈了,怎幺娘娘的病,却迟迟没有半点起色?”
柳千絮一怔,却立刻就反应过来。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问你吧?”她不慌不忙绽起笑。“传闻霍御医医术精湛,谁知我这病却让你治了这幺久,还没有半点起色,霍御医该不会是空有虚名?”
他原是想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没想到却反倒被她将了一军。
他的唇畔勾起饶有兴味的一笑,不得不佩眼她的聪明与机灵。
“霍御医,我想或许是娘娘的身子骨弱,所以病才会拖得这幺久吧?!”一直守在外头的绿儿,也赶紧帮忙答腔。
眼见主仆俩一搭—唱,霍令斋也不说穿,只是噙着笑起身。
“请娘娘歇息,微臣告退了!”
一反方才的强势霸道,此刻他又表现得一派温文有礼,虔敬得活像个忠臣良将似的。
心不在焉的挥挥手,柳千絮巴望着他赶快走。
好不容易见他终于离开,她整个人像虚月兑似的,瘫倒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