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切了蛋糕,她更没有开口的机会,活泼的娟娟拉著卫翌,更是天南地北讲个不停,连自己的蛋糕也无暇吃。
“娟娟,赶紧吃蛋糕吧,我早点送你回去,明天还得上班呢!”江子悠淡淡的提醒她。
“喔!”娟娟这才终於依依不舍的住了嘴,听话的吃起蛋糕。
看娟娲将最后一口蛋糕放进嘴里,江子悠走到玄关穿鞋、取出外套,然后拿钥匙,静静的站在门边等著娟娟。
看了眼窗外暗黑的天色,卫翌突然自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天色晚了,我送她回去吧!l
“你哪来的车?”江子悠瞪著他手里的钥匙。
“先前借给朋友的!”他轻松的甩著钥匙。
这就是卫翌,让人永远用不著怀疑他的本事!
“不用了!娟娟是我的助理,我会送!”她冷著脸拉起娟娟就往门外走。
卫翌挑眉望著那决然而去的僵冷身影,以及一脸失望、频频回头的娟娟,有些莫名其妙。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他难得好心要帮她,她却一副当他是强盗来打劫似的。
也罢!想猜透这个女人,不如去睡觉来得实际!
原本洒月兑的要将钥匙往桌上一丢,转念一想,他还是转身将钥匙挂进钥匙盒。
女人确实是种可怕的病毒——就连这种细微的生活习惯,都会被她传染!
而另一头的江子悠,将娟娟送回租屋后,独自回到车上静坐许久,情绪总算冷静多了。
她今晚表现失常了——江子悠懊恼的忍下住摇头。
她何必这么紧张?
卫翌只是她交易的对象,她何必那么紧张?防备得宛如醋妇,就像卫翌真是她丈夫似的!
但另一个声音随即告诉自己,不——事情绝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她这么紧张,不是因为其他念头,只是担心那邪恶的撒旦打娟娟主意、对她不轨,况且娟娟才十九岁,是个单纯而天真的小女生,很容易陷入伪饰著温言软语的爱情陷阱,误入撒旦的圈套——
只是,为什么凡事跟卫翌扯上关系,她就会变得这么烦躁?这么不对劲?
就连两人相拥、凝视的一幕,都让她心里冒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莫名酸意?
这真是对娟娟的担心跟保护吗?还是——她在嫉妒!
她冷漠平静的脸庞,倏然出现一种茫然无助的神情,脆弱得像是只要一个小小的打击,就会令她全然崩溃似的。
她趴在方向盘上,将一脸的仓皇无助埋进手心里。
老天——卫翌那个撒旦究竟对她做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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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夺回一切,我将会不顾一切——
江子悠从床上惊弹起身,脸上一片涔涔冷汗,梦境中宛如鬼魅般阴森邪恶的宣示,仿佛还回荡在阴暗的房间里。
她又听到那种声音了!
近来,她老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怪梦,心底那种烦躁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像是即将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躺回床上,她却了无睡意,只好下床到厨房倒杯牛女乃,帮助自己尽快入睡——她明天还有两件官司要出庭哪!
热了杯牛女乃走上楼,发现隔壁卫翌的房间里还有一丝灯光,她好奇的趋近,里头一片悄然无声。
最近这男人老是一副忙碌的样子,不但白天总是跑得不见人影,就连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该不会正在里面计画要怎样把她拖进地狱,还是修练甚么撒旦的魔法吧?
“睡不著?”一个飘渺如鬼魅般的声音,突然自她身后响起。
正胡思乱想的江子悠,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杯里的牛女乃差点洒出来。
“拜托你出现人家背后前,先出个声好吗?”她气愤的回头瞪著黑暗中的两簇灼灼眸光。
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喜欢从黑暗中,无声无息的出现?
“我吓到你了?”
他懒洋洋的声音听来格外可恨,像是狠狠踩了人一脚,还问人家痛不痛一样可恶!
“废话!没事在人家背后鬼鬼祟祟,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会被你吓死!”江子悠没好气的回道。
“没想到你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我只是个律师,不是驱魔的道士。”她板著冷脸,迳自端著牛女乃要回房。
孰料,一转身才发现,他高大的身影就挡在走廊中间,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借过!”她冷冰冰的瞪著他。
“你忘了说请。”他懒懒提醒她。
“这是我的地方!”瞧他一副天经地义的口气,好像这才是他的地盘!
“这是礼貌问题。”
他也敢跟她提礼貌?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江子悠孤傲的高昂起下巴。“别忘了,你此刻属於我所有,而主人是不需要跟所有物讲礼貌—”
话还没说完,她小巧的下巴已经遽然被一只大掌擒住,颇有惩罚意味的微微施力。
“你最好别再提什么『主人』、『所有物』那套论调,我不喜欢听。”他一字一句清楚说道。
你本来就是我买回来的!虽然江子悠气得恨不得回他一句,伹从他不悦的眸光看来,她还是识相些别自找麻烦。
她紧抿著漂亮的唇瓣,掩饰不住眼底不驯的光芒。
在走廊晕黄灯光的衬托下,她看来别有另一番不同的味道。
一头总是盘成髻的长发,此刻自然的披散在肩上,如瀑的黑发反射著晕黄的光线,宛如顶著光圈的天使,少了几分冷漠,却多了股令人怜惜的气息,完全看不到白天精明干练的影子。
他漫不经心撩起她脸颊旁的一络发丝,凑到鼻端嗅著。
“老实说,你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人——聪明美丽,却严肃冷漠,跟其他女人完全不同!”
是的!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美丽而独特的女人,强烈的吸引了他。
她的冷、她的淡然、她那种像是一片薄雾般,来来去去从不曾驻足的无心,总是不由自主的撩动他的心绪。
尤其是她的独立坚强,却又不经意流露渴望关爱的眼神,总让他忍不住想往那双清冷如冰的眸底一探究竟。
随著多相处一天,他的情绪越来越失去控制,几乎想放弃原有的计画,不顾一切的独占她——
他要将她小心收藏在自己的玻璃屋里,她的美丽、她的独特,只有他一人能独享!
卫翌炯炯的眸定定凝望著她,像是要将她吸入巨大的黑色漩涡里。
“谢谢你的赞美!”她佯装不为所动,实则紧握杯子的手心已微微沁出薄汗。
“要不是我早已看透,女人这种伪装美丽、满嘴谎言、善变且自私的生物,我几乎会被你给吸引——”
他的话听似不经心,却又仿佛透著几分认真,令江子悠心跳莫名加快。
尤其是他表情慵懒的将她的发丝缠进指端,缓缓朝自己拉近,更令她有种即将落入撒旦黑色羽翼里的恐惧。
“我明天还要上班——”她近乎仓皇的急欲绕过他。
“别总是急著逃!”他的长臂一伸,不偏不倚的将她困在墙跟自己之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近乎生气的责问道。
这个男人有时看似冷漠阴沉,好像恨透了女人,有时却又老爱拿一双快将人溶化似的眸光看人,实在让人猜不透。
“我也想问我自己!”他的声音幽幽回荡在空气中,近似叹息。
“你——”
“嘘……别开口破坏此刻的美好!”他轻轻哄去她的声音。
此刻的美好?
江子悠气煞这个男人的狂妄,老是这样神出鬼没吓人,还说这种时刻很美好?
她突然觉得,他就像一只尝到血味的狼,终日在旁虎视眈眈的转著,等著机会飞扑而上——
而现在,她已经大意沦陷在狼爪,且在他如火的注视下,连一句抗议也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