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发现他们两个根本是同一人后,让她心底那抹罪恶感遽然消失无踪。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的心情交战与矛盾自责,加上被人欺骗的愤怒,让她还是无法释怀。
“我这辈子绝不原谅你!”她含着泪,扭头就往外冲。
她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要看到这个可恶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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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着天际的红色沙丘,烈阳下的沙漠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色。
裘寰飞倚在大理石廊柱下,遥望着远方不觉出神。
随着沙漠里蒸出的腾腾热气,跟前彷佛幻化出一张甜美可人的苹果脸蛋,折磨着相思欲狂的他。
虽然早已过了阿宽口中、那笔四百万生意的最后期限,他却一点也不心急,更不有一丝心疼——
不,心疼自然是有的!不是为了那笔钱,而是为了坚持回台湾的田妍。
她就这么离开了!上飞机前,她连头也不曾回过一次,彷佛下定决心,要跟这里、跟他划清界线似的。
不由自主的,他又失落的重叹了口气。
“又在叹什么气?”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遽然惊醒了沉思中的裘寰飞。
“王父!”他淡淡的唤了句。
“喂,我说你回来也够久了,该回去工作了吧?”
裘寰飞惊讶的看着向来最不喜欢他去台湾的父亲。自从田妍突然离开后,父亲的个性突然改变很多,就连一向最能讨他欢心的拉米赤,也被他派到叶门当驻使。
“我看你看得有点烦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做你的事吧!”密里佯装不耐说道。
裘寰飞半天沉默不语。他是该回去,只是,眼前他需要多一点时间来调适田妍的离去,以及他跟自己另一个身分的复杂关系。
眼见他不吭声,密里可又忍不住嘀咕了。“还有,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去把那个任性的女人给带回来?毕竟她也算是咱们巴林的王妃,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要真传了出去,我这当公公的还有啥面子?”
“她不会回来了!”裘寰飞毫无情绪的吐出一句。
“为什么?她可是我的媳妇。”
“其实她……”只是个普通台湾女孩!裘寰飞几平忍不住冲口而出,直到看到父亲严峻的眼神,才遽然忍下。
像是看出他眼里的情绪,密里挥挥手,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不管她是什么身分,只要嫁进咱们王室,就是咱们的人,不管怎样,这个体统是一定得坚持的。”
“您——”
“是!我都知道了!那天你们两人吵那么大声,就算聋子也全听见了!”密里忍不住嘀咕道。当然,他还是有派人调查一下,才知道她其实不是真公主。
田妍的身分终于得以见光,也总算让裘寰飞心里松了口气,但那又如何?田妍爱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
“你这小子,我都表明不计较了,你还不快回台湾去把她接回来!?”让他每天在王宫里闲得发慌,找不到半个人斗嘴、台扛,也实在难熬啊!
“王父,您不懂!”裘寰飞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田妍爱的根本不是我!”
“田妍?哼哼——这就是她的名字吧?”密里从鼻剩里喷出一口气。
“那天我看她在你怀里,一副浑然忘我的模样,你说她爱的是别人,我才不信咧!这该不会又是你们串通好的计谋,想让她月兑身回台湾去吧!?”
“拜托!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裘寰飞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好,好!我就姑且相信你说的!那你告诉我,那野丫头爱的是谁?”
“她爱的是——”裘寰飞着关觉得矛盾且复杂。“是裘寰飞!”
“什么?”密里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度问一次。
“她爱的人,是从卡达王宫将她救出来,始终帮助她的裘寰飞!”
沉重的说完,孰料一个响亮的大笑声,随即在偌大的廊殿响起。
错愕的一抬头,裘寰飞这才发现,竟是他的父亲在笑。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看过向来严肃的父亲,笑得这么失态过,彷佛他刚刚听到的是一个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
“我说你这傻小子!凯达尔不就是裘寰飞、裘寰飞不就是,凯达尔吗?搞不懂你们怎么能把这么一件小事,弄得这么复杂?真是——”
密里忍着笑说完,又再度爆出另一阵大笑,怎么也止不住。
“王父,你不懂,我以凯达尔的身分娶了她,可是她心里却又想着——”
话说到一半,裘寰飞的声音突然消失。父亲刚刚说——凯达尔就是裘寰飞?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听似简单的一句话,却颇耐人寻味。
望着父亲一笑就停不了的松弛脸孔,再看看远处一望无际的红色沙漠,耳边彷佛响起他与母亲当年的对话。
母后,为什么你身上流着东方的血,却要留在这片红色沙漠里?
因为我爱上了你的王父啊!
可是,王父跟您长得不一样啊!
我爱上的是他的灵魂,长得不一样,并不会阻止我的爱——
至今他仍记得,当年母亲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难道,田妍同时爱上拥有两个身分的他,是因为她爱上了同一个灵魂?
望着远处低吟回荡的风声,狂风卷起一大片沙浪,朝天际滚滚而去,突然间,裘寰飞豁然开朗了!
“王父,我明白了!”他的唇边缍扬起一抹豁然开朗的笑。
“明白就好,我还约了沙律作客,没空陪你啦!什么时候要走你就自便吧!”
挥了挥手,密里便心情愉快的自顾转身而去。
卡达的沙律国王?错愕的望着父亲轻快的背影,裘寰飞终于有些明白,何以母亲会爱上这个灵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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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阵子的风风雨雨,田妍终于安全回到了台湾。
虽然回到熟悉的家,看到最亲密的家人,她却总觉得心里缺了什么东西似的。
尤其是每天上午夜梦回之际,她彷佛能听到沙漠低沉哀伤的叹息,以及一双在梦中纠缠不去的深邃瞳眸。
不!她不能再想他了——田妍毅然抹干眼泪,恨恨的想。
她拉开早已泪湿的棉被,替自己重新找了个干爽的位置,再度把自己安全的裹在温暖柔软的被团里。
从外面传来综艺节目的笑闹声,而田忻也随着电视,时大时小的狂笑着。
突然间,外面传来门铃和大门打开的声音。
“妍妍,有人找你!”门外遽然传来田忻的叫唤。
“告诉他我不在!”田妍有气无力的丢出一句,仍动也不动迳自窝在棉被里。
她现在心情坏得透顶,哪有心情见谁啊?
孰料,不到几秒,安稳的蜷缩在被团里的她,已经整个人连棉被被扛了起来。
“救——救命啊!田忻——棉被会动——”田妍发现自己腾空飞了起来,吓得连声尖叫起来。
“安静点,你这么叫可是会吵醒邻居喔!”不慌不忙的熟悉声音,倏然从棉被下方传来,田妍的嘴张得大大的,声音却戏剧性的停住了。
愣了半晌,她低头往下一看,果然!根本不是棉被在动,而是一个不速之客,把她的人连棉被一并给扛了起来。
“裘寰飞!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田妍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话来。
“我来看我亲爱的老婆!”
“你少臭美了!我跟骗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还在生我的气?”
废话!听他一副不痛不养的口气,好像她天经地义就该原谅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