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独看着离开时还年轻帅气的宽叔,黑发中已参杂了些许白丝,感激中也有感慨。
“宽叔,总而言之还是要谢谢您,替我保住了寰宇!”
“说什么谢!”辜言宽爽朗的一笑。“这毕竟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宽叔不能看着你的心血就这么毁了。”说着,辜言宽的眼中似乎浮现些许水光。
“好了,你忙吧!你婶婶要我今天早点回去吃晚饭哪!”
像是急欲掩饰什么似的,他摆摆手,转头就朝门外走去。
“不过——”临到门边的身影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朝他扬起欣慰的一笑,辜言宽随即步出办公室大门。
看着宽叔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许久,辜独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按下对讲键,迅速唤来秘书。
“黄秘书,麻烦你将八年来公司的营运状况,跟人事异动资料全调出来。”
秘书拿着纸笔,迅速的记下他的吩咐事项。
“发下通知,请公司三级以内主管,明天早上到会议室开会,然后替我安排时间,我要巡视国内各个航运站。”
他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往日“寰宇航运”的规模重新建立起来,补回这空白的八年时间。
“是的,总裁!”
“还有——”
奔独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度说道:
“找一家可靠效率高的征信社,替我调查这个女人过去八年来的资料。”他自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丢到桌上。
“是的!”
黄秘书有些怀疑的,看了他漠然的俊脸一眼,却还是尽职的拿着相片出去了。
奔独缓缓往背后的牛皮椅一躺,不觉陷入了沉思中,直到秘书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
“总裁,门外有位齐先生自称是您的朋友,您要见他吗?”
是他?
“请他进来!”不待她说完,辜独便朗声说道。
奔独才一起身,齐壅、黑匡阎跟谌墨三人就自门外走进来,三人英挺高大的身材以及俊美出色的脸孔,光是站在那里就格外抢眼。
原来不只齐壅,就连黑匡阎跟谌墨也都来了。
遣退了一旁看得眼睛发直的女秘书,辜独缓缓走向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他讶异的环视几人。
几天前在搬出了冷别墅的同时,辜独也将恢复记忆的消息告诉他们,这几天他始终忙着接任企业总裁,才一直没时间跟他们联络。
“我们是特地来恭喜你的!”
齐壅媲美模特儿般俊美的脸上,挂着抹闲适的笑容,表情看来颇为轻松。
“好像什么事都逃不了你的预料!”辜独放做轻松的笑道。
“壅身为永迅的总裁,消息不灵光怎么行?!”黑匡阎挑起眉睨了齐壅一眼,替他答道。
“谢谢你们在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我!”毕竟依他们的身份,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
认识近八年了,他们绝对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尤其是在他落难的这八年中,更让辜独备觉朋友的可贵,也更看清女人的无情与现实!
一旁始终静静听着的谌墨,看似不经心,实则并没有放过辜独脸上任何一点情绪。
“还习惯吗?”他淡淡的开口道。
奔独抬眼望向谌墨,有些讶异自己的心思竟被看穿了。
这就是谌墨,心思永远比别人细。
“一下子想追回八年的时间,谈何容易?”辜独自嘲的一笑。
“别急!男人的黄金时光从三十岁才开始,你才五岁,怕什么!”齐壅拍拍他的肩安慰他道。
“你这算哪门子安慰?”黑匡阎绷着脸,不以为然的瞪着他道。
“难不成像你这样老崩着张脸,就算安慰?”齐壅挂着抹大大的笑,却是笑里藏刀暗含嘲讽。
“别斗了,你们的好意我都知道!”辜独含笑阻止他们的纷争。
从以前就是这样,两人似乎一碰面,总免不了斗嘴。
悻悻然送给齐壅一记白眼,黑匡阎神色严肃的看着辜独。
“独,你见到‘她’了吗?”性子较直的黑匡阎,不经思索的月兑口问道。
此话一出,齐壅的脸色倏然一僵,就连谌墨的神色都有几分不自在。
黑匡阎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壅不安的瞥了眼辜独阴晴不定的脸色,暗自嘀咕道。
就连谌墨也看出辜独眼底酝酿的风暴,明显感觉出如今的他,眼神里那股剧烈的情绪起伏。
奔独微眯起眸,目光投向不知名的远方,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里,不再有往日的淡漠平静,而是汹涌得宛如一场即将来袭的风暴。
“其实你们早就知道了吧!”一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妻。辜独用一双洞悉的黑眸环视着他们。
叹了口气,齐壅缓缓说道:“其实早在几年前,我们就已经私下调查过你的身分,但你始终不肯接受陌生的过去,我们也只好保持沉默。”
“是她造成这一切!”他眯起眸凝望远方,恨意明显写在脸上。“八年了!我会向她讨回属于我的权利。”那是他应得的!
奔独的语气,让三人不禁有些担忧的互望一眼。
“我们不清楚当年事情的经过,你或许该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齐壅语重心长的率先劝道。
几年前他调查出辜独还有个未婚妻时,看过黎紫萝的照片,不论他怎么看,就是觉得她不像那种会勾三塔四的女人。
“是啊!你——”
“别说了,我有我的打算!”
奔独决然阻止了他们的好言相劝。
因为她的背叛,造成他失落了自己足足八年,辜独听不进任何人的解释,二七只想讨回公道。
对她,怎还会有爱?
他怨她的无瑕美好,让他爱上了她,也恨她的善变,造成了他这八年的缺憾,对她若还有感觉,如今也只剩下恨了。
八年了——
当年属于他的东西,他将会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首先要做的就是收复所有属于他的东西!
调查出来的结果,竟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握着征信社刚送来的资料,辜独的冷眸疑惑的缓缓眯起。
令人意外!
这八年来,黎紫萝竟然没有跟欧扬结婚,始终保持单身,甚至没有因此而过着优渥的生活,仍在医院上班。
他以为,连孩子都有了,他们也该早就结婚了,但,她却没有!
不容否认的,这个结果让辜独的胸口猛的一紧,他分不清是疑惑不解,还是松了口气。
至于她这八年来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似乎除了医院的工作外,生活单纯得几乎可以说是——乏善可陈!
虽然如此,调查资料上却记载着欧扬经常在她的住处出入,有时甚至就在那过夜——
看到这里,辜独不由得将手里的资料捏得死紧。
他说不出心头那股紧绷得让人窒息的感觉,究竟是愤怒还是嫉妒?!
奔独立刻按下对讲机,将秘书唤进办公室。
“黄秘书,通知律师,立刻办理手续收回辜家位于阳明山的房子,另外,请公关室经理打个电话给‘维康医院’的院长,让他立刻资遣这名护士。”
“知道了!我立刻就去办!”黄秘书接过资料,颇有效率的立刻走出门。
黎紫萝曾经是他如此深刻爱过的女人,难道经过了八年,所有的爱意都已经沉淀了吗?
奔独有些烦躁的发现,自己竟还爱着她,那种思绪被她牵动、情绪轻易受她左右的感觉,竟该死的依然还在。
就是因为太在乎,让他不得不采取玉石俱焚的手段,来平衡他的愤怒与不甘!
他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让她走投无路!
奔独缓缓勾起一抹好整以暇的笑,像是等待猎物上门的狩猎者,撒下了天罗地网,惟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