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冷先生交代过,不能随便让人接触孩子……"保母一脸?难的说道。
"我是孩子的母亲,不是别人哪!"唐盼爱激愤的说道。
"这……"保母?难了。
"拜托你!让我看一眼就好,我看完马上离开,不会让你?难,我保证——"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看孩子!"
背后传来的冰冷声音,让唐盼爱整个人僵住了,而保母也惊慌失措的跑进婴儿房去。
唐盼爱缓缓回过头,眼神对上他的。
"我不走!除非见到我的孩子。"
她以前所未有的坚定眼神望著地。那是一个母亲的坚毅眼神。
冷珣眼底闪著怒火。
"你大概是低估了我的警告,竟敢擅自进来看孩子?!"他恶狠狠的瞪著她。
从小苞冷恕竞争养成的习性,让他早已习惯用愤怒来表达在乎。
"我不怕你!"她毫不退怯。?了孩子,她得坚强。
"喔?你不怕我把你关起来?"他紧扣著她的手腕,低沉的声音里隐含威胁。
"或许你曾用钱买了我,但这并不表示,你可以永远掌控我。"她抹去泪水,悲愤的低嚷道。
"喔?不能吗?"他冷沉沉的勾起一抹笑。
唐盼爱有些惊慌的看著他,但随即,她再度镇定了下来。
"今天若见不到孩子,我绝不离开!"
"既然你这?想留下来,那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或许,能听听他的哭声,应该也能稍稍慰借一下你思子之苦吧?!"但,他绝不会让她见到孩子。他几近残忍的说道。
他要把她留下来?
她不怕!就算只能听听孩子的声音、感觉他就在身边,她就满足了。
那怕是要将她囚入牢笼,她也愿意!
第九章
一进别墅大门后,冷珣才发现今天偌大的房子里竟出奇的安静。
没有孩子哭泣、自得其乐的咿唔声,屋子里静得令人窒息,不知不觉中,他竟已经习惯被这样的声音迎接,甚至想念这样的声音。
他上楼来到婴儿房,却发现孩子不在小床里,就连保母也不见了,他一路寻找来到楼下,终于在书房里找到周明月。
"妈!保母呢?"他蹙眉看著坐在书桌后,一派悠闲的母亲。
从他正式签署继承文件以来,母亲就不请自来,每天惟一的事,就是坐在书房里替他清算起企业名下的值钱?业,几天来始终没有离开的打算。
"被我辞退了!"她边不经心的丢来一句。
"?什?要辞退保母?"那孩子由谁照顾?
"用不著啦!难不成请她留下来吃闲饭啊?"周明月挑起两道刻薄的眉道。
"什?意思?"冷珣警戒的眯起眸,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周明月懒懒的?头瞄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翻阅著?业清册。
"孩子死了!"
她轻描淡写的口吻,像是提及不相干的陌生人。
死了?!冷珣宛若被雷劈中似的,浑身一震。
"你再说一次!"他颠了下,声音微微发颤。
"死了也好,那孩子成天哭闹不休,吵得我快疯了,现在总算是清静了。"她一脸厌恶的撇撇嘴。那张宛若天使般的脸蛋,竟在一夕之间就这?消失了。
他震惊得无以复加,脑子里尽是一片空白。
"怎?死的?"他颤著声问道。
周明月边看著桌上的财?清册,听若未闻自顾自的说道:
"反正你已经获得冷氏的继承权,这孩子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了,这样也好,倒也替我们省了一个麻烦。"周明月满不在乎的耸耸肩。
"我问他是怎?死的?"冷珣再也忍无可忍的低吼道。
他的怒吼,让周明月陡的一愣,突然发现他竟也会关心这孩子。
半晌,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今天下午我正'忙'著,那孩子却在那拼命哭个不停,我哪有空去理他,谁知道傍晚到房间一看,才发现他已经脸色发黑没气了!"
看了眼她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清册,用不著问,他就知道她所谓的"忙",是清算冷氏名下所有?业值多少钱。
"那保母总也在吧!"他悲愤的低吼道。
"那时保母正下山买女乃粉尿片不在,我也忙著,谁知道那爱哭的孩子气一岔,就这?死了?!"她说得极?流利,几乎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词。
他知道唐盼爱虽然就住在别墅里,但在他的限制下,根本无法接近孩子一步,自然也无法防止这个悲剧的发生。
"你没有赶紧送他去医院急救?"冷珣的声音紧绷得像是即将绷断的弦。
"脸都发黑了救什??"周明月不以?然的怪叫道。
"你怎?处理他?"
"当然是花了几千块,送给殡仪馆处理去,要不能怎?办?"
周明月毫无一丝感情的口吻,像是处理一件过期的货物。
"孩子终究是我的骨肉。"许久之后,他才终于压抑的吐出一句话。
"紧握著冷家的大权要紧,若真想要孩子,将来还怕全台湾一半以上的女人,不主动贴上来替你生?!"周明月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冷珣看著眼前这张无情得近乎冷血的脸孔,?那间的错觉,让他觉得像是看到了自己!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出自这?冷血的身体里,而他彻底传承了她的无情、深沈与心机,变成一个?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的冷血动物。
一直以来,他也始终相信这孩子只是个让他胜利的工具,但一思及自己的血肉就这?消失,他已然冰封的心底仿佛被敲碎了一角,有一种隐隐的痛楚在扩大
或许孩子只是个工具,但终究是他的孩子,他身体的一部分啊!
"怎??你这是在怪我?"周明月不满的?他一眼。"我可全是?了你啊!咱们母子俩委屈了这?多年,就?了得到冷氏继承权的这一天,只要能达到目的,这小小的牺牲算得了什??"
顿了下,周明月又再度说道:
"要不是我当年费尽心机,博得冷权的好感,又肯委屈进冷家做小的,你哪有如今的地位?这全是你妈我替你争来的!"她提醒他该感恩。
在冷家,凡事都得用心机去争夺母亲从小就不断这样耳提面命。
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遗传了父亲冷权,跟母亲强势好争的性格。
尤其是背负著私生子的阴影,这让他更是承受著一种旁人无法想象,被人轻视的压力,因此,他从小就样样不肯服输,样样要跟冷恕比,就?了向所有人证明,他绝不比冷恕差。
他终于认清,这样的母亲有多自私无情,而他,是谋杀自己孩子的帮凶!
冷珣颤然的举起双手,自己竟用这双极力想掌握一切的手,冷血的谋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有种痛心的感觉,深刻的揪痛他的胸膛深处,紧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明天我就派人送您回明月山庄。"
他木然吐出一句话,颤然转身往门外走。
亲手谋杀了自己的孩子,是什?样的滋味?
几天来,冷珣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悲痛得几乎无法思考。
他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满室的阴暗孤寂,正适合他此刻的哀伤。
他以?他不会在乎孩子,他以?他可以将孩子视?利用的工具,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能弃之如敝屣——
但,那小小的身子、那张酷似的的脸蛋,曾经冲他那样毫无心机的无邪微笑,他全视?理所当然,却在他一个错手问,就无声无息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