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还没回去?”他缓缓朝她走来。
“你也没回去啊!”
这是他的王国,他在这里有甚么不对?!
“这是我的公司!”他略为不悦的提醒她。
“所以我才到现在还在这里为你卖命。”她甜甜的回他一句。
阎彻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真是拿她一点辄也没有!
看着那张无辜可爱的笑脸,谁也对她生不了气!
“吃饭了吗?”他可没有把员工饿死、累死的习惯。
“还没——不过——可瑷像是自嘲的捏捏自己松软的手臂。“储备的粮食已经不少,您别担心!”
阎彻没有答腔,只是用一种不知是何含意的目光盯着她看。
可瑷浑身不自在的低下头,拼命想回避他注视的目光,却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有多专注。
好半晌,他倚在一旁的办公桌,就这样不发一语的望着她,偌大的办公室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应和着运转的空调。
“回去吧!”终于,他打破了沉默。
“我还没做完!”
她理直气壮的抬头宣布道,目光却不偏不倚的,落在他性感好看的薄唇上。
毫无预警的,她想起他温暖的拥抱,以及他的吻。
顿时,可瑷的脸蛋涨得绯红,她急忙低下头故做忙碌。
“我……我还要忙好一下!”她的口气却已经明显软化很多。
“我说下班了!”
没给她反抗的机会,阎彻霸道的动手径自替她收拾一桌的文件,大有强迫的意味。
“你怎能强迫员工下班?”可瑷不平的控诉道。
阎彻不发一语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明白写着:我就可以!
可瑷发现他不只孤傲,而且还很霸道!
气愤的鼓起圆润的双颊,可瑷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收拾一桌的东西。
要是明天三剑客来验收“成果”,她肯定有好一番解释了!
在阎彻强迫跟在她后头开灯、关门之下,她只能被迫下班,跟着他来到楼下。
一出阎氏集团大楼,才发现天色早已全黑了。
“骑机车吗?自己小心点!”
不放心的嘱咐一句,阎彻便径自转身要往停车场走去,孰料,才一转身,他整人就怔住了。
原本也正准备离开的可瑷见状,不由得关心的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才发现阎彻的表情阴鸷得骇人。
她从他冷厉的视线望去,她看到不远处有个时髦、亮丽的漂亮女子,旁边还有个看似有钱人的中年人,正亲密的搂着她。
女人年轻姣好的相貌,跟中年男子其貌不扬、还微微发福的外型看来明显不搭调,然而女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仍一径的对着他又搂又亲。
“总裁,是您认识的朋友吗?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可瑷试探的问道。
“我不认识她!”他声音紧绷的自嘴里吐出一句。
这句话换了别的时间地点、语气说,可瑷一定深信不疑,但阎彻的表情实在太不对劲。
“总裁,她——”
“妳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谁给妳权利多管闲事?”
他带着警告的冷冽眸光遽然扫向她,语气森冷得犹如寒冰。
可瑷吓到了,她从来没有看过阎彻这个样子,暴怒的语气、深沉狂乱的眼神,好象一头受伤的狮子,虽然已是鲜血淋漓,却又拒绝别人触及伤口。
可瑷怔楞的望着遽然转身大步离去的阎彻,又看看往反方向绝尘而去的高级轿车——
她真是被阎彻的忽冷忽热、难以捉模给弄胡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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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瑷实在按耐不住了!
一整个晚上她辗转难眠,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阎彻狂乱阴郁的神情,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甚么事情不对劲了。
虽然这并不关她的事,但莫名的,她心底深处竟隐约想知道有关阎彻的一切。
“玟心,我想问妳一件事。”可瑷打定主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甚么事?”玟心好奇的倾过身来。
“总裁是不是跟人有过甚么过节?”“过节?”玟心偏着头认真想了下。“没有啊!没听说过耶。”
“可是我昨天下班跟总裁一起下楼时,在门日碰到一个长得很漂亮,打扮时髦的女人,总裁的样子显得很不对劲。”那深恶痛绝的神情,简直像是有甚么深仇大恨似的。
“长得很漂亮,打扮时髦——”玟心搔着头,边在脑中思索着,蓦的,她的双眼圆睁,倒抽了口气,接着以小心谨慎的语气问道:“你们遇到了康薇雅?”
“谁是康……”
“嘘,小声一点!”玟心脸色一变,大惊失色的忙捂住她的嘴。
“唔……”可瑷忙拉开她的手追问道:“怎么了?怎么一听见那个女人,妳的反应这么怪异?!”
玟心紧张的左右张望了下,咽了口气壮大胆子。
“那是一个禁忌!”玟心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禁忌?”可瑷惊异的瞠大眼——其中果然有内幕。
“我听人说,三年前,总裁在一个宴会上认识了康薇雅——”
这就像一个听惯的老故事——
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爱上了一个漂亮完美的女人,她飘逸、甜美,男人第一眼就为她沦陷了。
他付出一切,只为了她的一笑,但最后男人才终于心碎的发现,女人爱的不是他那颗倾尽所有付出的心,而是他手中无以计数的财产。
男人像头受伤的狮子,他麻醉了自己,从此不再谈及情爱,再也不相信女人,他相信的,唯有他自己——
“——就是这样,所以,以后在总裁的面前,妳千万别提起这个名字,就装做不知道、也别多问,知道吗?”
听完玟心的叙述,可瑷只能怔怔的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阎彻那孤郁、疏冷的眼神背后,竟有着这么不堪的往事。
一时,心底升起的那种怅然与心酸的感觉,竟瞅得她心口隐隐发痛。
她竟会为一个男人感到心疼?!
必立维的离去只让她觉得伤心而失落,却没有这么强烈的心痛,就像是那道伤口,也同样刻在她心底似的。
那种感觉很不寻常,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绪早已全随着阎彻的一举一动而起伏。
她怅然转头望向阎彻办公室的方向——
她无法相信,怎会有人忍心伤害这么个出色而痴情的男人,若可以的话,她真希望抚平他纠结的眉峰、扫去他眼中的孤郁。
这是第一次,可瑷清楚察觉到,自己沉寂的心再度驿动了。
第七章
那天晚上,她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刻印着阎氏集团标志的草地上,几个穿著鲜艳衣裳的可爱小孩,在草地上跑来跑去,欢乐的笑声、飞扬的彩色汽球,洋溢着一股活力气息。
而一旁坐在白色的藤椅上的,赫然是她跟阎彻,梦中的阎彻没有纠结的眉头,眼中也不再有浓得化不开的阴郁,有的尽是飞扬的神采与幸福。
一旁的她穿著一袭白色洋装,纤细匀称的身材一如以往,唇边漾满甜美笑意的她,依偎在高大英挺的阎彻身旁,看着来回奔跑的孩子,眉眼间尽是幸福——
眼前的情景,活月兑是一幅美满家庭的景象,虽然没有任何言语,她却能强烈感受到一股无穷的活力与希望。
奇怪的是,隔天醒来后,可瑷仍清楚记得梦中情景的每一个细节。
那样快乐真实的感觉竟只是一场梦?怀着一股若有所失的怅然,可瑷只得赶紧起床梳洗上班。
但阎彻那两道紧揪的眉头、孤郁深沉的眼神,却一直纠缠在可瑷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