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我南宫家,你只需扮演好南宫山庄里的二夫人角色,其他的,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他漠然别过头。
面对自从踏进山庄,就忍受丈夫刻意的冷落与庄里头不寻常的沉重气氛,却始终保持沉默的她终于起了怒气。
“包括我自己的丈夫?”
他转回头,笔直望进她澄澈的眸底。
看着她前所未有的大胆举动,南宫琰悄悄扬起了两道带郁的眉,也挑起了他的怒火。
他们俩今日得在这毫无感情的婚姻里痛苦挣扎,全是由于她可笑的天真与一厢情愿,她竟还敢在这讨伐他?
“别惹恼我!”他眸光一冷,倏然抓住她的皓腕,惹来她一声痛呼。
“若你自认心里无愧,谁能激得恼你?”凝霜强忍住疼,天畏的反视着他。
他无一丝温情的冷漠让她终于知道,每天夜里的同床共寝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拜你的天真所赐,如今变成这局面,该自作自受的是你,而不是我!”他咬牙说道。
“我确实该自作自受!”凝霜有些鼻酸的承认。“或许六年前我是太过于天真了,若今日我们尚未成亲,我绝不会强求这桩婚姻,但糟的是,我却在成了亲后才发现真相,然而事已至此,我的尊严不容许我轻易放弃。”她感伤却坚定的识道。
眯起眼看着她,南宫琰确实被她眼中流露出的坚毅给震慑住了。
曾经,她温婉、柔顺的模样让他以为她会是个听话而顺从的妻子,但他错了!她的大胆无畏,远超他当初的预料之外。
成亲一个月来,这是南宫琰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新婚妻子,
她不顶美,至少跟水映比起来,她绝非那种美得夺人心神的女子,却别有一种温温婉婉、清新淡然的气息,让人感觉舒服、没有丝毫压力。
还有一双清澈而慧黠的明眸,他隐约还记得,她的笑容很甜美,仿佛像星子一样会熠熠发亮似的,让她婉柔的脸庞看起来格外的美丽、耀眼——
但,却是这张单纯无害的脸孔,扼杀了他仅存的自由,害他被迫得陪她演出可笑的戏码!
“强求一个对你毫无感情的丈夫有何意义?”他嘲讽的说道。
“这无关任何意义,我只是坚定我的信念,从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她平静的说道。
“天真!”他怨声啐道。
“我不天真,我清楚知道我丈夫跟我的大嫂,有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住口!不准再提了!”南宫琰的脸色丕变,怨声吼道。
“不,我要提!庄里每个人总害怕提起你们的事,每当我一问起,每个人都躲着我、要不就是支吾其词,若非是件见不得人的事,又怎么会遮遮掩掩的怕人知道?”一时之间,凝霜被激得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的说道。
“你就是这么不死心的非要追根究底不可,嗯?”南宫琰暴怒得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吼道:“既然你想知道这件令人难堪至极的丑闻?好,我就仔仔细细的告诉你!”他紧盯住她,自嘴里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眼中不顾一切的狂乱与愤然让她不由得心惊。
“那是因为我未过门的妻子跟我最敬爱的大哥,就在我跟水映即将成亲的前一夜,被我撞见光着身子躺在同一张床上,你说,这够不够丑恶、够不够难堪?”他咬着牙嘶吼道,心扉仍隐隐扯痛着。
“因为她——不贞?”
凝霜知道自己这句话视同于挑衅,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来龙去脉。
“不是!她是——被逼的!”他几乎是嘶吼的断然否认道。
“那是大哥他强占了大嫂的清白?”
他瞥她一眼,眼中谴责她的多事与大胆,却仍顽强的凝着一张脸,久久不发一语。
他不愿相信向来儒雅有礼的大哥怎会做出这种事?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竟——亲口承认了!
凝霜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陡然怔住了。
他默认了!
难道真是南宫珩因为忌妒或也同样爱上了纤柔动人的衣水映,所以才会在他成亲的前夜,强行对她——
难怪每次一提起他们,庄里的下人总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在这个庄里,兄弟两人的关系也像是个禁忌的话题,丝毫提不得。
“现在你该得意讪笑了?揭开别人疮疤的得意畅快可满足了你?”
“你认为我现今的处境会比你好到哪儿去?笑得了谁?”她自嘲的一笑道。
他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个已是他妻子的女人,发现她眼中有着乍到之初所没有的黯然,他及时转身,掩饰眼中过一闪而逝的不忍。
他心软了!
虽然恨透了她的天真让他陷进这进退两难的境地,却也不禁同情起她无奈的处境,就如同他一样!
“总有一天,我会还你自由的!”他沉重的吐出一句。
语毕,他不再看她一眼随即转身而去,留下她独自震慑的怔立原地。
还她自由?
她爱他那么深、那么久,而他只愿意给她——自由!
一直以来即使倍受冷落、忽视,却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令凝霜心碎。
第五章
几天来,她几乎夜夜难以人眠,每次一闭上双眼,总会出现南宫琰与衣水映紧紧相拥的画面。
她不知道,心底几乎快瓦解的决心还能支撑她多久?!
早从见到他的那一眼,她就爱上了他眼底的阳光,所以她逭逐着阳光而来,却没有想过,这道阳光早已失色,而且,并不爱她!
她真傻啊!竟然会天真的以为获得婚姻的同时也获得了爱情。
但她爱了他足足六年,这份感情不是说放弃就放得开的,她甚至还没有努力争取啊!
“挽月,二少爷都在哪儿工作?”
她想去看看他,即使她知道他绝不会高兴她的出现,但即使是一眼也好!
“书斋。”迟疑了好半晌,挽月才嗫嚅着说了一句。
“那我们就上书斋走走吧!”她轻快一转身便往门外走。
不一会儿,在挽月的领路下,她终于来到他足足有两个房间大的书斋,发现里头竟不见他身影。
她好奇的四处打量起书房,惊讶于里头的藏书几乎淹没四面墙壁,而书桌上的帐本与药材存货清册,也毫不逊色的堆得有如一座小山。
她信步走着,随手拿起了本帐册翻看了下,意外发现他竟写得一手的好字。
现在,她终于了解为何他总是不见人影,若是见着了他,也总是行色匆匆,原来,一人独撑南宫家庞大生意的他,事情竟多到这种程度,至此,她终于发现,对于南宫琰的所知竟少得可怜。
叹了口气,她漫步往房里头走,发现书柜的尽头竟是一个休憩的小房间,里头的摆设极为简单,除了一个床榻外,就只有一桌一椅。
房间里似乎隐约还残留着他熟悉好闻的气息,来到床边,她顺手拿起被褥,想替他整理些许凌乱的床榻。
然而拿着沾染了他独特气昧的锦被,那熟悉的气息彷若他就活生生的在她眼前似的,让她不由得怔然出神,直到挽月石破天惊的尖叫声吓醒了她。
“二少夫人!有——蛇、蛇——”
蛇?她倏地一惊,顺着挽月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发现自床里头钻出一条约腕臂般粗的蛇。
“天啊!”她丢下锦被,惊骇的往后弹跳。
看着泛着银光的大蛇迅速的爬下床榻,朝一旁尖叫不已的挽月疾爬而去,那嘶嘶作响的声音,以及鲜红的舌信看来好不骇人。
“二夫人,救命啊!”挽月惊惧得尖声大叫着,早被吓软的双腿一步也无法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