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了口气,她起身月兑下衣衫正欲将烛火捻熄,房门却毫无预兆的开了。
“挽月!你——琰?”她不以为意的一回头,竟发现门口立着一个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她瞠大眼,怔怔的看着他走进房来,一时之间竟连身子也忘了遮。
顺着他的目光,她才忆起自己此刻正衣衫不整,她连忙以双臂环胸遮掩,脸更是涨得绯红。
她的惊讶显然是多余的,因为他仿佛视若无睹的迳自关起房门,而后开始月兑起衣服。
“你——你要做什么?”凝霜结巴问道。
“睡觉!”他的话简洁得一如他宽衣解带的俐落。
睡觉?可他不是一向都在书斋里——
她质疑的目光顾着他平静的俊逸脸孔往下移,直到触及他仅着单衣的健壮身躯时,小脸倏然涨得通红,连忙别过头去。
他是怎么了?
原本避她唯恐不及的南宫琰竟然回房来了,而且态度平心静气得令人不安。
是因为几日前的不告而别吗?若他是因为歉疚或补偿,那她并不需要这样的怜悯。
“你若——若——不必——这——这样——”她的心跳得有如擂鼓,一句话更是说得七零八落。
“不必什么?”他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你若是觉得歉疚,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在意,你用不着勉强自己回——回房来。”
“我不是觉得歉疚,而且——”他动作俐落的一下就翻上床,在锦被落身之际吐出一句。“一点也不勉强。”
今天他娘下了三申五令,若是今天夜里他再不回房,从此以后就连白天也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他了解他娘言出必行的固执,既然他都听了娘的话娶了她,也不差进房同睡一张床这桩了。
这下轮到凝霜错愕的怔立一旁,她看着闭眼安稳的躺在床上的南官琰,他前后丕变的态度让她百思不解。
“睡吧!若你不想让我娘亲自押你上床,你最好自己上床来。”他淡淡的声音自床间传来。
“喔——喔!”她唯唯诺诺的虚应一声,怔忡原地良久,才举起犹如千斤重的双脚,正欲捻熄灯火——
“别熄!待会儿我娘才看得清楚。”床上再度传来略带睡意的声音。
凝霜回头望向床榻瞪大了眼,突然间,她弄懂了一切!
原来,他会突然回房来履行丈夫的义务,全是迫于南宫老夫人的压力,做戏给她看的!
凝霜不得不承认,这种作样装态的样子很可笑,但她真的不愿破坏这难得的和谐。
这只是做戏罢了——凝霜这么告诉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沉默的来到床边,却在看到他令人倍感威胁的修长身躯后,勇气顿时全消失无踪了。
她真是没用!
她不是一直期盼着他能回房来,怎么如今他真回来了,她却倒怕了起来?!
“我娘来了!”他倏然发出低沉的警告。
凝霜甚至还来不及思考,就仓皇的跳上床,拉起锦被就往身上盖。
她紧捏着锦被,紧张的心跳与门外逐渐接近的脚步声简直一样快,却不知是因为门外脚步声,还是身旁的身躯!
“靠过来些,我娘精明得很,你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骗不了她的。”
她怔了下,半晌才浑身僵硬的将身子微微往他温暖、伟岸的身躯移动了些。
眼见她一副宛如上断头台的恐惧模样,门外的脚步声也进来越近,南宫琰索性一把环住她的纤腰,将她馨软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拉。
她勉强将身子窝进他宽阔的胸膛里,制造出两人亲密相拥的假象。
她这是在做什么?竟然跟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躺在床上假装恩爱?
凝霜着时有些啼笑皆非,但眼前让人羞赧的情况让她实在笑不出来。
此刻她的胸正紧贴着他的胸膛,鼻子还抵着他紧闭的薄唇,他温热的气息更是一阵阵的喷向她的耳际,撩得她一阵心慌。
她从来没有靠得他这么近过,也从来不知道,这个她爱了好多年的男人竟然这么高大,有个这么宽阔的胸膛!
她知道这只是场戏,但她却不由自主的入了戏。
南宫琰紧抱着怀中出奇柔软、娇小的身子,对于自己并不讨厌抱着她的感觉有些意外。
他侧耳凝神倾听门外的脚步声,怀中娇软的身子也熨贴得他异常舒服,直到一股沁鼻的幽香钻入他的鼻腔,竟让他的身下起了奇妙的反应。
“你擦了什么?”他蹙起眉,狐疑的上下嗅着。
“我没有!”她尴尬的低嚷。“怎么?我身上有怪味道吗?”
“有!”一种让人感觉有些“奇怪”的香味。
凝霜涨红着脸,嗅不出来自己身上有什么怪味道,可她今天确实沐浴饼啦!
她既尴尬又难堪,暗自决定以后在他回房前,一定得重新沐浴一回。
沉稳的脚步声在两人默默的倒数终止后在门口停了下来,两人尽力摆出恩爱的姿态竟意外的一致,而隐约中,似乎还能听到纸窗被戳开个洞,以及他娘达成目的的窃笑声。
南宫琰紧抱着怀中略显僵硬的身子,浑身的骨头也僵硬得几乎快散开似的,这种不自然的事做来毕竟吃力。
这同军队里头的军头巡房有什么两样?
突然间,眼前这个荒谬的情况竟让南宫琰有点想笑。
只是,他有些意外,在这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情况下,他竟还能笑得出来——
当凝霜不经意一抬头,竟意外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阳光——她惦记了整整六年的灿烂阳光。
“琰,你——”她怔然的开口。
他倏然松开的有力臂膀,及背过去的身子,让她接下来的话陡然哽在喉头中。
她失落的望着他宽阔的背,胸口的酸涩呛得她久久难以呼吸。
“睡吧!”
许久之后,他终于缓缓吐出一句。
即将燃尽的残烛在异常沉寂的房间里缓缓的熄灭,而他低沉的声音也随着殒落的光影悠悠的没人暗黑中——
第四章
或许事情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他以为半夜回房,一宿之后便能自由的拍拍走人,但显然是料错了情况,也是一直到这一刻,南宫琰才了解他XX的老奸巨猾。
“嗯——”
紧窝在怀中的人儿无意识的嘤咛一声,自窗外透进来的冷风让她不自觉的往他的胸膛靠得更紧了。
南宫琰大口吸着气,试图平息体内那莫名的燥热,边恨恨的暗咒道。
他娘早就料准了!
他是个男人,一个生理、心理皆正常的男人,面对这么一个——他瞥了眼紧窝在他怀中睡得酣甜的人儿,模样纯真得犹如一朵初绽的百合,定是冲动得无法保持理智,到时她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他从来不是圣人,更何况是她以这种足以逼疯柳下惠的姿势,紧贴在他逐渐隆起的亢奋上,还不停的蹭着,逼得他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
他该推开她,但,恼人的是天色还太早,寒冬的清晨天候又太冷凉——
他勉强替自己找到了借口,却怎么也不愿意承认,怀中的馨香与柔软是那样该死的好!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睡觉是这个样子,恬静的小脸上融合着无邪的纯真与足以逼疯人的性感,想着,南宫琰又狠狠吸了口大气。
懊是寒气逼人的冬晨,然而南宫琰却硬是冒了一身热汗。
他不明白,至今心里仍深爱着水映的他,怎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冲动得几乎难以自持?
她或许——好吧!她确实有那么些与众不同,但她不是水映,没有纤柔似水般的气质,需要他的怜惜保护,更没有那种了解甚深的默契。
虽然她不同于水映的独立兴坚强让他刮目相看,她唇畔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也令人莫名的舒服,但,这只是因为他并不讨厌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