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犹豫地,用力张嘴咬住他,将心中所有的悲愤与不甘,全数倾注其上。
他一声不吭,手臂也始终不动,直到她终于筋疲力尽,缓缓松开了已然麻木的嘴。
“骗子,骗子!你骗走了我的一切……呜呜……”沁兰愤怒的悲嚷道,眼中的泪怎么也停不了。
遇见他,是一切不幸的开端!
先是失去她引以为傲的骨气,而后失去自己清白的身子。如今,却失去此生相依为命的亲娘。
“别哭,别哭,你还有我呀……”他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喃喃说道。
沁兰靠在他胸前泣不成声,却莫名被他的温言软语抚平了心底的伤痛。
一个狂傲至极的男人,何以能有这般温柔、深情的声音?
他的温柔、他的深情,全是基于愧疚与补偿吧?!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这,她的心就被扯得好紧、好痛……
???
向来心高气傲的沁兰变了!
惟一相依为命的娘去世对她的打击,竟是难以想象的大。
一个多月来,她安静得简直不像从前那个高傲如孔雀的孙沁兰,向来视他如洪水猛兽的她,不再用那双倔傲的眼眸瞪视他,也不再用那张伶利的小嘴反抗他……见了他,只是沉默。
除非必要的回答,她简直像个没有声音的游魂,除了她自己心底深沉的悲伤,她眼中再也看不见谁。
崔苑走出书苑,远远就见到她明显瘦了一圈的纤弱身影,立在花台前望天发怔。
叹了口气,他缓步走向那个悲伤得令人心酸的身影。
“这后花园天凉风大,你该多加件衣衫。”
他低沉淳厚的嗓音,蓦然惊醒了沉缅于冥想中的沁兰。
她眼眸一沉,头也不回的举步就欲离开。
她总是这样!
自从她娘去世之后,她就宛如一只失去方向的孤鸿,变得孤僻、怕生,谁也不愿理会,存心将自己埋入悲伤的情绪中。
眼见她将心事重重的脚步转入回廊,他蓦然开口:
“你娘交代了个遗物给你。”低沉的声音,立即僵住她的脚步。
“什么?”闻言,沁兰遽然回头。
“这是她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还要我转告你,要你好好照顾自己。”他自怀中拿出一枚翡绿的玉镯,递到她眼前。
她瞪着他,浑身僵硬得一动也无法动弹,仿佛直到此刻才认清他是谁。
“我娘临终前……你……去见了她?”沁兰不信的紧盯着他看。
“唐大夫那天夜里紧急通知我,由于事发突然,我没有通知你,便连夜赶去。”
原来,那天晚上他匆忙出府不是去会姑娘,而是去见她即将咽气的娘……
“你……好残忍!连我见我娘的最后一面,你都要剥夺。”沁兰痛心的揪着衣襟,哽咽控诉道。
“我……”
是怕你难过啊!然而崔苑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没有将心底的话说出口。
“你可以怪我、怨我,但别折磨自己,好吗?”崔苑哑声说道。
沁兰悲然盯着他,却只见到他黯淡的幽深黑瞳,以及嗡动的唇。
颤着手,她恍恍惚惚的接过那只冰凉沁心的玉镯,一串热泪不听使唤的就这么洒然滚落。
一回想起往昔与她娘生活的点点滴滴,她的泪不禁掉得更凶。
睹物,却更思人。
她悲痛的将玉镯贴在湿热的脸庞,仿佛这样就能稍解思亲之苦、丧亲之痛。
“别哭!我答应你娘,会好好照顾你,这个承诺无论如何我定会信守。”
眼见她悲伤得无法自抑,他心疼的忍不住张臂紧拥住她,柔声说道。
生平第一次开口说要照顾她,却是因为对她娘曾有过的承诺?
霎时,沁兰竟有些莫名的鼻酸。
满月复的惆怅与悲伤,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她只想寻求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让她忘记一切。
“兰儿……”
“嘘,别说话,抱我!”
她以纤指掩住他的口,哽声说道。
她主动的偎进他宽阔的怀抱中,汲取他怀中的气息与温暖,好似这样心底的痛就能减轻一点。
然而,紧贴在他胸前,她却仍觉不足。
“吻我!”
她渴望的扬起泪湿的小脸,泪眼迷蒙的要求道。
崔苑迟疑了半晌,而后终于俯,轻柔的吻了下她的唇。
然而一遇上他温热的唇,她宛如即将灭顶的溺水者,随即急切的攀住他的颈子,热情的反吻他。
“兰……兰儿停、停下来……”
崔苑被她前所未有的热情与主动给震慑住了,他紧握着她纤瘦的肩头,想拉开彼此的距离。
然而怀中的小人儿宛如不撩起他的火誓不罢休似的,仍固执的坚持给予最热烈的回应,娇柔的身子也拼命的往他胸膛蹭。
“你……你若执意这样玩火……我可、不能保证……”他欲理智的保持过去一个多月来的君子风度,然而他剩下的话,全被她吞进了小嘴里。
天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他早已因渴望她美丽娇柔的身子,而痛苦不堪。
面对他君子的风度,沁兰一点也不领情,她知道此刻她需要的不是理智,更不是他宛如圣人般的君子风度,而是好好的、彻底的爱她,让她忘记所有心中的悲伤。
她没有回答,一双手却益加过火的沿着他健硕的胸膛渴望的轻抚着。
“这可是你自找的!”狠狠抽开唇,他眼中翻腾的竟深沉得骇人。
他遽然横抱起沁兰,跨着大步迅速往寝房走去。
忍着浑身急欲爆发的紧绷,他迫不及待的踢开紧闭的房门,将她抱至柔软的床榻上,而后一把撕开她的衣衫。
身下的沁兰不若以往的被动与羞怯,反倒是急切的拨除他身上的衣衫,渴望那种与他果裎相对,熨贴着他身体坚实与温度的充实感。
“我要你!”
他喑哑的低吼着,翻身覆上她雪白美丽的身子,而后带着来势汹汹的与热情,彻底掠夺他渴望多时的甜美。
压抑许久的宛如爆发的岩流,一发不可收拾,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与狂暴热情,他一举将渴望许久的,挺进她急需抚慰的体内,展开狂猛的律动。
“天!你简直甜美得不可思议!”
他俯身埋在她丰盈雪白的胸前,发出一声声狂放的嘶喊。
她身体热得几乎快将他融化,紧箍着他的柔软湿滑内壁肌肉,宛如要将他逼入绝境,随着他狂猛的抽撤,时紧时松的抽搐着,除了快将他逼疯外,也让他尝到前所未有的极致欢愉。
沁兰纤白的小手紧攀着他结实的肩膀,随着他狂猛的挺进,主动挺起俏臀迎接他每一次又急又猛的进入。
“苑……啊……”
她紧闭着双眸,忘情的申吟、呼喊着。雪白、滑腻的身子,因愉悦而泛起一层薄汗以及绛红,让她看来美得不可思议。
两人紧攀着彼此的身体,随着每一次契合的律动,直往欢愉的顶峰攀升,直到两人再也承受不了再多的欢愉,双双在彼此体内交付所有……
???
芙蓉帐内被褥凌乱、欢情余荡,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欢爱方歇,历经激情过后的人儿正紧紧相偎着。
她伏在他汗湿的肩头,静静的数着他心跳,直到他缓缓伸出手,轻抚着她披散在他胸前的乌黑发丝。
在这个时刻,谁也不曾开口,破坏眼前这得来不易的宁静与和谐气氛。
然而不经意中,她看见他手臂上一个月牙形的疤痕。
那是……她咬的?
突然间,她想起了乍闻她娘去世那天,她在无比震惊、愤怒下不经思考的冲动举动。
“你的手……”她吃惊的抚上他的伤疤。
“一点都不疼。”崔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