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可是她居然兴致勃勃地跟我讨论起她除了自己专辑外,还要演唱几首别人的歌。”丁立文觉得脑细胞已死了几万个。
滕煜以手抚额,温凯娣的确是个麻烦制造机!
“恭喜你啊!”阿不幸灾乐祸。
“她自己的歌可以对嘴,唱别人的哥则呢们办?”丁文立万分困扰。“我想了一办法,可以继续把戏演下去,那个什么澄的,咱们花点钱把她请来……”他异想天开地以为金钱万能。
连日来忧郁的情绪,蓄积到了爆发的极限,在刹那间寻到了最佳的燃点。
滕煜大掌往桌上一拍,猛地起身,桌上物品随之一震,杯中的水溢了出来,也吓得在场两人纷纷膛目看着他。
“我反对。”他怒气冲冲。“你以为你是天、你是神,所有人都得听你摆布吗?你到底有没有搞错?我们所作所为已经够泯灭良心了,现在还有脸再去叫人家来代唱?!“简直厚颜无耻到不可思议的境界。
压力愧疚累积到了顶点,是很容易突然爆散开来的!阿不的惊愕褪去,了解滕煜为何突然激烈反应。
“那不然你倒说说该怎么办?”丁立文被突如其来的怒意给震住,仍拉不下脸地大声回道。
“馊主意是你出的,你就该有本事去收拾,反正别再打澄澄的主意!”滕煜冷厉地指着他警告。
他已决定悬崖勒马,面对自己的良心去向蓝伊澄承认过错,更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要不是他一睡醒就被丁立文急召过来,也许他此刻已去乞求她的谅解,说不定她听了他的苦衷之后也原谅他了!
“专辑出都出了,你和凯娣的声势是扶摇直上,未来可得的利润可是多到令人昨舌,不继续等于功亏一篑,何必跟钱过不去呢?”震慑于他浑身散发出的危险气势,丁立文咽了咽口水也缓缓起身,好言相劝。
“钱不是我所在乎的,别怪我狠心打破你的美梦!这事没有继续的可能,我想你虽然利欲薰心,也早预料到,温凯娣不会有第二张专辑的。”滕煜锐眸炯然地锁着他。
早年所累积的财富也够他花用一辈子了,他不需为五斗米折腰,一心想东山再起,只不过是贪图以往声名大噪的虚荣,一时想得不够透彻,把这些个虚幻当成了理想猛追求!
现在,他总算走出这团迷雾了!
“这事你也有份,现在想撇清未免不够义气吧?”丁立文被他的直言惹火了。
阿不始终坐在原位望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丁立文的话连他听了都不认同的摇头想笑。
“义气?不知良心何谓的人怎么有资格谈义气!”滕煜讥诮地一挑眉。
“你不也昧着良心还装清高!”他反唇相稽。
“我没否认我的确昧了良心,所以我这只羔羊已迷途知返,不再被你牵着鼻子走。”勇于认错,滕煜已能理直气壮。
膝煜想走?不再合作?丁立文刷白了脸,懊恼自己管不住脾气和他起争执,让他起了去意。
“你……你什么意思?”有了危机意识,他不禁声势减弱。
“就是你想的意思。”滕煜淡漠地说,决心摆月兑这些乌烟瘴气。拍了下只会看好戏的阿不,示意走人。
“等一下!你不怕我会向媒体……”丁立文情急地想使出威胁。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怕!”滕煜轻蔑地斜睨向他,语调寒过北极。
阿不又在偷笑,笑丁立文愚蠢地反被威胁。这事若穿帮,虽然身为制作人的滕煜名誉难免受影响,但制作和创作的功力是无庸置疑的,经过这张专辑的引路已再度受到重视;且第一线受抨击的绝对是歌手本身和唱片公司。
看来,丁立文不是真聪明,他阿不只是大智若愚,还好过他呢!
“你……”丁立文惶恐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放心啦!我和滕煜不会大嘴巴去揭穿,只会让你们自生自灭而已。”阿不朝他咧嘴而笑。呼!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笑出来了!
“那……好歹也替我想个法子熬上一阵子吧!”丁立文顶着一张苦瓜脸,低声下气。
滕煜实在懒得理他,心里想着一离开这里一定马上去找他朝夕想念、萦绕心海的蓝伊澄,而且还得拖着阿不一块儿去,多个人多份诚意,善良心软的她肯定招架不住他们的恳求而原谅。
“就说为了维持她新天后的形象,任何公开场合的表现得力求完美,所以对嘴比较安全,不会出现突发状况咩!”咕!阿笨!连这都想不出来。阿不好心地说,跟上滕煜离去的脚步,还不忘和善地回头朝丁立文挥手道别。
颓然地跌坐回椅子上,丁立文终于明白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本来很简单的事,却因一时贪念而搞得这么复杂!
到时,光是向温凯娣解释这张冠李戴的来龙去脉,可能就去了他半条命!
唉!看来,他这副总经理的职位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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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繁忙的台北街头塞车依旧,车子排出的废气使得闷热的气候益加令人难以忍受,驾驶不耐烦而乱鸣的喇叭噪音让人濒临捉狂边缘……成了滕煜此刻心乱如麻的写照。
他一脸阴郁地直视前方号志灯——绿灯亮着,他却堵在这儿进退不得,百般无奈只能干着急。
滕煜虽忐忑,但仍充满希望地打了电话给蓝伊澄,但她家里一个下午无人接听,联络不着她的茫然急切,一经塞车耐力大考验,累积到爆发极限。
昨晚她离去时心灰意冷的背影仍历历在目,今天一个下午找不着她……令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他就从此和她断了音讯,连认错的机会都没有,心里只能永远怀着后悔遗憾?
就算她不肯原谅他,但好歹也得给他认错的机会呀!
担忧失去她的恐慌突然充斥心间,使他领悟了,她是他放弃了将会后悔一辈子的女人!
蓝伊澄的出现让他学会重新检视自己的价值观,重新定义生命追求的目标,这样单纯的好女人若错失,他不是猪头是什么?
想尽办法也要找到她,除了乞求原谅,他还要重新要回她的爱!
因此,只知道蓝伊澄电话的滕煜,此刻正在前往邂逅她的那间PUB的路上。
急中生智的他想起了雷小芹,她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阿不睨着他焦急又不耐的臭脸,不怕死地送上一句凉凉的嘲讽。
“现在会说风凉话,你那个时候怎么不拉拉我,也许我会踩煞车。”滕煜恶狠狠地瞪向他,没好气地啐道。
“我是因为看着你一路起起落落,了解你的苦衷,明白你会这么做一定经过内心挣扎,也不想再看见你有志不能伸继续挫败下去,所以你既然决定了,我这个做朋友的除了在背后当你的支柱外,还能说什么?”好心被雷亲喔!嗟!
听着他三言两语的剖析直达他内心深处,滕煜再瞪他一眼,阿不一向就是这样,忠实、直接的性子几年下来一点也没改变,是他最契合的伙伴兼知己。这回目光中以感动取而代之,谢谢他温暖的友情,一路陪着他坎坷的创作生涯。
“你干嘛用这样又爱又恨的眼光看我?”阿不打趣道,男人嘛!是不来恶心巴拉那套的!
“少不要脸了!”总算露出这一天之中的第一个笑容,滕煜不留情地戳向阿不过大的脑袋。
阿不和他打闹了起来,朗笑声打散车中原先低迷的气氛,滕煜获得几秒间的舒缓,起码止住了心情不断往谷底掉的跌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