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哪儿闻得到啊!走吧,先去吃,免得凉了味道就没那么好了!”走到他身边的蓝伊澄嗔睨他一眼,催促道。
“等等,我刚作了首曲子,迫不及待想先让你听听。”他拉住她纤细的手臂,毫不修饰的坦白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容拒绝,他微使力将她拉坐在琴椅上,如此接近的距离,鼻间暧昧地旋绕着他身上清爽的洗衣精香味,使得蓝伊澄浑身不自在了起来,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滕煜再次将十指置于琴键上,灵活顺畅地凭着方才的记忆,让双手随之滑动,完全零失误地弹出全新创作的旋律。
听着他恍若注入情感的弹奏,她陶醉了,从原本的正襟危坐逐渐沉溺在他一手编织的絮絮情语中,借由温柔的钢琴声,悠然飘荡地流泻进她的胸臆间,真真切切地敲叩她的心扉……
无庸置疑的,他出类拔萃的音乐才华已让她的心为他冥冥牵动……不仅为他创作的音乐感动,也不知不觉地为他着迷……
弹毕一曲,滕煜噙着微笑,侧过头等她的评语。
“觉得怎么样?”
“很好听。”猛回神,暗自平抚莫名悸动的情绪,蓝伊澄衷心地说。
唇角的笑意扩大,对于她的赞美,感到十分骄傲。
“你认为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好?”他大方地将权利释放给她。这是滕煜创作以来的第一次,不过他自己没察觉。
“我?你让我替你取拌名?”她杏眸圆睁地指着自己,显然受宠若惊。
“嗯,没错啊?”滕煜知道是蓝伊澄加入的因素,使得自己心情愉快才有办法灵感泉涌。
“我……文笔又不好,哪有办法替你想歌名。”她不好意思地耸耸肩。
“直接形容出你对这首曲子的感觉就行了。”他鼓励道,心里同时也在思索。
“喔……”她顿了顿,很用力地凭着词汇容量不多的脑子想着歌名。
“情生意动。”
思索片刻后,两人互视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似的月兑口说出相同的歌名。
一听,两人皆讶异得无以复加,瞠大了眼互视,半晌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成千上万的中文字,竟让他们不约而同地用相同的词汇表达出对这曲子的感觉。
消化过惊讶的情绪,两人又极有默契地为这难以解释的巧合爆笑出声。
蓝伊澄的粉女敕双颊笑得染上一层绯红,清澈的眸子因笑容而显得熠熠灿烂,滕煜笑看着她,不禁深深被吸引了……
她其实很美!滕煜想。
虽然他见过无数的美女,却很少看到拥有让人感到温暖气质的女人,即使她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类型,然而她的美能让人细细体会,从外在到内心,教人不由自主地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被吸引。
“就这么决定……”他怔怔地逸出这句。
察觉他眼神转变得热切,嗓音如咒语般的低嗄,蓝伊澄羞怯地敛起了笑容,不敢迎视他炽烈的目光。
“澄澄……”他似呢喃般地低语,微微俯下了身。
他的叫唤恍如定身咒般令她动弹不得,只能忘了呼吸地怔愣在当场,瞅着他益加接近的脸庞。
以指轻勾起她圆润的下颔,滕煜撷取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妙不可言的酥麻感在缠绵之间流窜,她柔女敕芳唇的甜蜜滋味令他不可思议地沉醉,两人由最初的陌生发展到最炽热的激烈。
气息转不进胸腔,蓝伊澄的理智随着氧气流逝,小手轻抵着他的肩窝以求支撑……
他的吻似有魔力,倾人她的心、攫住她的情,让她意眩神迷。
铃铃!
四片唇瓣交缠之际,催命符般的电话铃声像算好时间似地猛然大作,打破了笼罩在两人之间的旖旎迷思,瞬间将彼此的理智唤回。
倏地回神,深邃的黑眸里尚还氤氲,滕煜抱歉地看了神情茫然的蓝伊澄一眼,忙起身步出工作室去接电话。困窘的蓝伊澄理智回笼后也满脸赧红地奔上楼去,好远离这令人意乱情迷之地。
第五章
他们接吻了!
双手撑在餐桌上支着下颔,困扰的神情出现在蓝伊澄秀气的脸庞上。
脑中一直盘旋着刚刚接吻的镜头,挥也挥不去,真的好尴尬!她不知该怎么面对滕煜才好!
要是今天阿不在就好了,不但可以化解她困窘的心情,也许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待会儿还得录音咧!本来觉得和滕煜独处没什么,现在经过那一吻,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啦!
说也奇怪,她钦慕他,为了他失控这是情有可原,也理所当然;可他呢?他为什么想吻她?
像他这样的男人,什么样姿色的美女没见过?她还有自知之明,不认为他有可能对平凡的她动心!
唉!怎么会差点凸捶咧?要不是那通及时打断他们的电话,她实在不敢想像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发展……
一定是突然鬼迷心窍啦!说不定他现在也正在为适才的擦枪走火懊恼呢!
为了不破坏这些天建立起的友好情谊,让两人之间产生疙瘩,她愿意抛开失去初吻的怅惘,决定了只要滕煜不主动提起,待会儿就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谁都不要再提就好了!
翻动一下盘子里显得有些硬掉的蛤蜊面,蓝伊澄顿觉有些失落。
方才打断他们的电话是远在国外的温凯娣拨的,此刻,滕煜正隐忍着不耐应付着她的叨念。
“煜,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把带子送去给丁氨总听?”第N次催促,温凯娣毫不客气地抱怨指责。
“你的带子还不行,我和阿不还在修。”滕煜随口搪塞。
“到底在修什么鬼!我唱得很好哇,根本不需要修饰。”她自以为是地说。
闻言滕煜差点说不出话来!很好?不需修饰?她如果不是重度听障,就是自恋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们不是没向温凯娣稍微提过她的唱腔不太对,也暗示过她不太适合唱歌,谁知她大小姐对于负面的评语一律自动消音,自信到盲目的程度着实令人傻眼。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抚平情绪,免得脾气一扬,不可收拾。
一切情况都未明朗,他需要机会,有了机会才能东山再起,秉持着这一点,受点气也必须忍。
“大小姐,专业器材里有一些装置能修饰你唱出来的歌,让人听起来更完美,别人对你的评价也会相对提高。”他缓缓地、尽可能维持语调平稳地对她解释。
事实上,那样的东西滕煜根本不敢拿给丁立文听,那是对他本身专业的一种污辱!而且,如果可以,他情愿再忍受一次温凯娣鬼哭神号的功力,找别人的歌来让她唱,以免白白浪费了他苦心创作的心血。
“喔!真的吗?那好吧。唉!干脆等我回台湾再亲自去请丁氨总听好了,指望你不如靠我自己。”她轻蔑地说,恶劣的原形在两人在一起后的三、五天就显露。
收线后,滕煜不禁开始烦恼了,他想将蓝伊澄的声音推销出去,连带让自己的作品受到青睐,可又卡了个温凯娣,情况似乎就没有那么单纯了!
站在录音室里,蓝伊澄暗自作着心理建设,她昨晚想了一整夜,可思绪仍只能以一片混乱来形容。
此刻所欲做的突破,也是她昨晚曾思考过的其中一件事——面对。
没错!她认为自己该跨出这一步,不能再像鸵鸟似的,连唱个歌都怕人看!
这几日的相处,她直觉地感受到滕煜和阿不都是好人,也不知不觉得到了她的信任,因此,她愿意鼓起勇气面对他们唱唱看。
她知道这么做,不但可以免除阿不作业上的困扰,对她自己也是一项突破,也许经过此项改变,她便不再畏畏缩缩、内向羞怯,反而敢大方地和人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