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种家伙?我这种家伙又怎么了?”仿佛对方的表现很让他满意,秦誓再悠闲地吸一口茶,“我这种家伙无论外表、能力、身家可都是一等一的啊!
就算你身处天子脚下,可也不一定能找到一个像我这般优质的男人呢!”
“优质的男人?恶——”凝儿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你哪里优质了?头发?还是眉毛?而且好男儿该报效国家才对,像你这等一身铜臭的公子哥儿,说白了也不过是一只钱鼠而已!”而且还是一只没品味的钱鼠,嗤,伶妓都没他的打扮夸张!
“告诉你,像你这等要人才没人才,要钱财又不是很多,又胸无大志的人,是配不上我家金枝玉叶的小姐的!”
“啧.你家小姐喜欢我就好,哪里轮得到你这种上了年纪又嫁不出去的丑女人来指手划脚!”看着被藏在丑女人身后,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磕着瓜子看着好戏的轻红,秦誓突然抛过去一个媚眼,却立即吓得轻红差点被嘴里的瓜子给噎死。
“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凝儿一面往轻红嘴里灌着茶,一面给秦誓一个晚娘脸,“以后不许随便说些我家小姐喜欢你之类的话!真要伤了她的名节,你是怎么补偿也补偿不了的。如果你真有心,去考个功名嘛!最近不是听说什么皇上要‘禅让’吗?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去试试?”
“嗤,说你没见识你还真没见识!”秦誓见轻红缓过气来,又开始优哉游哉地品自己的茶,“那种事,听就知道是谣言!你每天吃的菜里不是有鱼吗?
多吃点儿,应该有点用!”
“恶——”别跟她说鱼,一说鱼她就想吐。
以上,就是轻红主仆搬进誓水园后的日常对话。
搬进誓水园,除了喊得有点嘶哑的嗓子,老实说.并没有她们所想象的那么痛苦。做事不考虑后果的轻红除了被自己的丫头数落了一顿,过得倒是比自己家里还自在。每次秦誓跟凝儿吵起来,她都觉得好有趣哦,简直就像在唱双簧,所以对自己是别人吵架的根源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而且,秦誓那个人也并没有他原来表现的那么恶劣,甚至有一身好手艺哦!那天——
银色的月光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柔亮的纱,飘舞的夜风送来荷花和树木特有的清香,蛙呜虫语使得空旷的园子更显静谧。静谧的誓水园就这么沉浸在一片祥和的夏夜里。夜阑人静的时刻,却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申吟声。
“晤——”轻红趴在院子中的石桌上,
“嗯——”
“你怎么了?比月光更清冷的声音响起,轻红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何人。
“肚子——”
“痛吗?秦誓的睑微微发白,晚上还欢蹦乱跳的,怎么这会儿就病了?
“不是痛——”轻红趴卧的姿势没动,“是——好饿哦!”
“饿?”秦誓的嘴角有微微抽搐的迹象,过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怎么不早说?”
“不想说!”轻红低着头。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要把厨房给烧掉的。看着大家因为抢救厨房而一身狼狈,她就什么也说不出口,晚膳也是草草地吃了两口就推说饱了。本来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想到小小的一餐没吃.就饿得不行。本来是想叫凝儿去小厨房随便给她拿点吃的,但凝儿住在离主人房最远的佣人房,她刚从自己的房间走到院子,就已经双眼发昏,双脚发软。
“即使那样,饿了也可以自己煮啊!”普水园有一个小厨房,里面虽没有现成的熟食,但各种食材、用具一应俱全,还能让她饿死?
“你看我这双手能做菜吗?”已经没有力气再告诉他自己曾经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只把一双纤纤柔荑递到秦誓眼前.懒懒地做着反复翻手的动作。
那是一双很秀气、很女性化的手,手背呈羊脂般的白色,十指纤长,指尖圆润,十只粉红色的指甲修得干干净净,手心的纹理很清晰,长长的生命线与情感线在他眼中交叠。掌心也很白,淡淡的粉红色分布在手掌四周,像朵微绽的粉荷。但不论是手背还是手心,都没有一丝的瑕疵。这双手,什么都做不了,怪不得她曾经毁了他那么多的东西——看他一直不说话,轻红有气无力地唤道:“喂,怎么了?呀——”一声轻呼.双手已经落在一双修长结实的大掌中,“干什么?”脸红红的,这种时候吃她豆腐啊?
“幸好你没事——”秦警不理会轻红的抗议,把那双细细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蹭。
“我、我当然没事啦!”轻红觉得自己更虚弱了,发出的一音就像小猫在叫,自己听了都很不好意思。
“以后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做危险的事,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嗯。”看得出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轻红乖巧地点头,“不过,那我还算不算你的丫环啊?”
“丫环?”秦誓疑惑,随即哼哼两声,“我什么时候要你当丫环了?”根本就是她断章取义,故意把他们两个的关系拉得更远。
轻红低着头不说话,随即感觉到自己虚弱的身子被厚实的大掌撑起,不由地惊叫:“你干什么?”
“给你找点吃的!”他讨厌看到她病恹恹的样子。
“你去就可以了嘛!”她真的不想动啦!
“在这里坐久了会着凉,你还是跟着我吧!”拖着走不方便,秦誓干脆一把抱起那个软绵绵的身子。
不想动,不想动,不想动!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真的不想顾自己的名节了吗?但,在这里她无论做了什么别人都不会知道!所以,让她放纵一次!呼,暖暖的怀抱,有力的双手,哈呼——好想睡——“别睡着!”秦誓摇晃着已经露出瞌睡表情的轻红,把她放置在厨房里的圆桌上,“坐好,小心掉下来!”
轻红勉强睁开眼,一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她的肚子就‘咕咕咕”不停地叫,让她睡都睡不着。无聊地晃动着双脚,觉得这个视野不错,没有下来的意思。好奇的褐色瞳眸闪着晶莹的流光,“你在干什么?”
“给你弄点吃的!”秦誓利落地洗锅、生火。秦家厨房跟酒楼一样用的是煤,炉子里的火是常年不熄的。不过这个小厨房是新建的,原来那个已经毁在她的柔荑下了。“想吃什么?”
“哇蔼—你会做菜啊?”轻红笑问,不太相信那个超级爱美、超级自恋再加超级洁癖的男人会做那种对他来说是降低身份的事。他不会在面对水缸的时候也搔首弄姿吧!
“废话!快点,想吃什么?”秦誓不耐烦地用勺子敲着锅子,发出刺耳难听的噪音。
“什么都可以?’毕竟是开酒楼的,他大概跟大厨们学过点皮毛。
“什么都可以!快点!”
话可是你在说,出糗可别赖我!轻红突然想捉弄捉弄这个总是碍着男人的面子把她说得像花痴的男人!慧黠的眼溜到厨房里的大水槽,里面有几条鱼儿游来游去,“酱汁活鱼。”
“酱汁活鱼?“秦誓盯着轻红笑眯眯的眼,重复了一遍。
“对啊?会不会做?如果不会的话——”笑脸突然变成苦瓜样,“可我还是想吃酱汗活鱼耶!”说话的语调有那么几分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