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开口,是他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轻红泄气地站在那里,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说出来的话却与原本打算要讲的完全没关系:“您应该多找几个人来侍候您才是!”偌大的誓水园,除了这一主一仆,连只多余的苍蝇都没看到。就算是探芳居,也常常是人进人出的啊!即使誓水园在秦家的庭院中算是小巧,但到底都是由一个人来打理的埃如果她要求随身侍候她的凝儿再把她的绣楼打理得一尘不染,那个丫头肯定会在头上绑着白布条,到县衙门去抗议!
“你的意思是想来侍候我?”秦誓放下手里的茶盏,笑笑地望着俏然立在他眼前的轻红。真的很美,也真的很像那地中绽开的荷。
“不不下!您误会了!您误会了!”轻红大惊失色地摆着手。天哪!在这个男人面前可不能掉以轻心呢!随便一句话都能被他扭曲成这个样子,她还是尽快跟他撇清关系,离开这里吧!
“等等!”看着转身就想跑的轻红,秦誓没有丝毫因为被拒绝而动怒的迹象,“是你吧?”
“嗯?”没头没尾的,他在说什么啊?
“那个在马车里偷窥我的人——是你吧!”由于对自己非常自信(自恋的褒义说法)的关系,他对自己敏锐的感觉也是很自豪的!当天有人躲在马车里偷看他,但当时他对这些事不大在意,对那些庸俗的女人更是厌烦得很,所以并没有对那个躲在暗处打量自己的人追根究底。但,现在不同了!
“你知道吗?”秦香仍在微笑,仍在悠闲地品茶.之后,状似无意地把手边一团莹白的物件拿起,摊开放置在他的腿上,看得出是一件衣衫。对面镜中冷汗直冒的轻红和笑意盎然的秦誓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见过一次的人,通常不会忘记。”更别说是留下深刻印象的。
“您——到底想说什么?”轻红瞪着镜中秦誓的动作,隐忍着把头转过去,想走却迈不开步子,只觉得阵阵寒气从地底穿过脚掌直往身上蔓延。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抵死不承认东西是她的!
“荷花池的水很舒服吧?”改天他也去试试。
“您——究竟在说什么啊?”轻红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双手却开始无意识地扭绞起来。她没看到那个人的脸,可并不代表那个人也没看到她。
看到轻红下意识的反应,秦誓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一脸的失望,却掩不住嘴角的窃笑,“本来我还打算把在池边捡到的衣裳还给那个姑娘的呢!现在看来是无望了。嗯,这件衣服你知道吧?薄薄的丝,是极品呢!不过,现在的女子把这种衣裳也穿着到处走,还丢失在水池边.真是够大胆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轻红几乎是用吼的,原本青白的脸涨得通红,“你捡到一件女人的衣服关我什么事?我既不知道那是谁掉的,也跟那件衣裳没关系!我承认.今天擅闯誓水园的确是我的错,但那又如何?顶多我保证今后再也下犯这种错!”喊了一大堆话,轻红火气腾腾地一个转身,用那喷火的眸瞪着那个好像被他的怒吼吓倒的男人。哼哼,先在气势上压过他,让他以为自己认错了人,逃过这一劫,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没想到娇柔的花儿都是有刺的啊!丙然不愧是他秦家二少爷看中的女人,有个性!他更喜欢她了!
哎呀!那个男人是不是被她吓傻了?他居然在笑?还是那种很夸张的哈哈大笑!被那个男人大幅度的肢体语言搞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轻红呆站在那里,原本纠结的双手分了开来,放在身体的两侧,却又开始折磨起柔软的布料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誓一手支着额,一手抚着腰月复,笑得是前俯后仰,所有的镜子都诚实地显示出一个大笑的男人和一个尴尬的女子。
“哈哈哈哈——本来以为发现的是一只小猫,没想到是只小母老虎!炳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不可抑止的大笑。
“什么小母老虎!即使再温驯的猫,也是有爪子的吧?”轻红涨红着脸,在外人面前丢丑,实在是难堪。
“哟!原来自已说自己是猫啊?什么品种啊?呵呵呵呵——自己说自己是猫?呀哈哈哈哈——”
被戏弄了!轻红觉得自己的头顶冒着阵阵青烟。
这个恶劣的男人!
“慢着!”秦誓好不容易止住笑,缓缓地直起腰.“因为那件衣衫价值不菲,所以我细细地研究了一下,然后一不小心就发现了比那个东西更有价值的东西——”被发现了!轻红再次背对着脸上犹带笑意的秦誓,石化了般地僵立着。
“要我念念那几个字吗?”
“不用!”挺直了肩背,轻红硬声回答。
“那帮我想想该如何处理那件衣裳吧!嗯,曾听说苏州的艾家就有那么一个特殊的标志,只要是带有那个标志的任何东西,在文家的商铺银楼都是可以当信物用的。任你要钱还是要人都可以!不过,我本人还是喜欢开个公开的拍卖会之类的,热闹嘛!”
“您大概是不会干脆把那件衣裳送给我了!有什么条件,您直说吧!”已经被发现了,再装也没什么意义。
“如果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请问!”轻红闭了闭眼,从牙缝中进出两个字。
“首先,姑娘贵姓芳名?“秦誓快乐地开始我问你答的游戏。
“林凝儿!”
‘林凝儿?”泰誓有片刻的错愕,“衣服上绣的好像不是这几个字!”
“的确不是,事实上,那件衣服是我偷来的!”
“哦!既然如此,这东西更不能给你了,我要把它送回那个叫艾轻红的姑娘手里去!”秦誓无所谓地耸肩。他开的是酒楼,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随随便便穿了身丫环的衣饰就说自己是偷儿,想骗他还是想骗自己啊?
轻红的脸往下拉,“方才是跟你开个玩笑,是我的,我的名字就叫艾轻红!”
“轻红——红儿——红娘——”
“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这个男人会掐指一算不成?
“红儿和红娘是你的乳名?”秦誓一阵窃笑,“嗯,好名字!”
轻红嘟着脸没说话,真呆啊,艾轻红!
秦誓摇头晃脑地继续问:“芳龄几何?”
“二十一”虚岁二十一,其实实岁还未满二十,只是不想告诉这个威胁弱女子的男人而已。
“嗯!”秦誓颇似满意地点点头,“可曾婚配——哎!”趁轻红正要开口,秦誓补充后话;“这个问题我可不接受肯定的答案哦!”
轻红压下到口的诅咒,不情不愿地开口;“没有。”不要否定的答案还问什么问?难道他还想强抢民女啊?不过,不管怎么想,轻红都不敢自恋地以为这个男人看上了自己,把自己当蟋蟀耍倒是有可能。
二十一岁都还没嫁出去,看来他们的姻缘是无定啊!
“还穿成这副模样?”若有所思地对轻红极不相称的灰暗服饰上下打量一番,秦誓半是自问地道。
轻红的笑容绷在脸上拿不下来,总不可能告诉他,她是为了某个奇怪的目的冒名顶替进来的吧!
“哦!我知道了!”不等轻红想出合适的理由秦誓兴致高昂地以扇击掌。
“你知道什么了?”轻红惊得跳了起来,他不会连她进来秦府的目的是什么都知道了吧?
“我知道你一定是暗恋了我很久,所以一直没嫁人,最后决定亲自跑到南阳来追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