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笙芝仍是一贯的笑脸,似乎对大哥的无理不以为忤,“就像大哥骗我未来大嫂那样啊!”官平芝和其未婚妻之间的确起始于一个小骗局。
“嘿,说不过你!”本来想看自己弟弟出糗,没想到却被这冷血的家伙反将一军。“弟妹,欢迎到官家来。还有,你跟笙芝叫我大哥就好,叫大伯太老了!”
“你本来就不小了。”
寒衖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新的家了,跟他们在一起她一点压力也没有。
“其他的都是我的堂弟,他们都要称你一声二堂嫂。你也不用对他们太客气,尽量使唤没问题。”
“喂,二堂哥,你也太毒了吧?杀人不见血也不是这等用法。”五六个大男人像小孩子一样吵起来,纷纷对二堂哥的不讲兄弟道义提出抗议。他们兄弟难得齐聚一堂就是为了看迷倒二堂哥的姑娘是如何的天仙绝色,否则谁会放下手上的工作为他卖命呢?前天听门卫说二少爷扛了个少年回来,他们好奇得半死,但也不敢随意去打扰他们,只是尽力地布置礼堂。现在好了,堂也拜了、妻也娶了,媒人就被扔过墙了。不谢谢他们也就算了,居然还叫新嫂子尽避奴役他们,没关系。这也难怪他们不满。而且看看眼前这半大不小的女子,也不怎么样嘛,除了那双核桃眼,就和平常那种呆呆的小泵娘没什么两样,只是清秀可人了点。
“哇,夫君,你们家的人都长得好漂亮哦!”寒衖对官笙芝发出惊叹之语。方才进门时她没有细看,只知厅堂中有不少人,现在才发现不只他的父母、哥哥,他这些堂兄弟也都长得极为出色。
好--漂--亮?官家兄弟们似乎不知寒衖所云地面面相觑,不是只有二堂哥才有这份殊荣的吗,怎么连他们都加入“漂亮”一族了?
“不过--”寒衖留下但语,并加强语气似地点点头,“还是你最漂亮!”
“哈哈哈……的确是,他最漂亮!”她的确特别,特别直接。
先是给了那些不知节制的堂弟们一个警告的眼神,官笙芝再回头对寒衖露出一抹浅笑。“你真觉得我最漂亮吗?”漂亮是免了,他在意的是“最”,这是不是表示他在她心目中是特别的?
这下可真吓掉众家兄弟的下巴了,面对这种几乎算得上是“侮辱”的言辞,即使官笙芝不反击回去,也不会给对方一个如此可亲的笑容。而且二堂哥一向“表面气度”著称,易言之,就是他心胸狭窄。二堂哥一向自视甚高,虽然为了生意,他在外人面前会表现出一副很平易近人的样子,外人也常因他那张脸而以为他是一个美丽的软柿子,实际上每个官家人都知道他那个人骨子里有多高傲、有多少坏水。如果大堂哥是吃人不吐骨的笑面虎,那么二堂哥就是只孤芳自赏的雄孔雀和奸险狡诈的野狐的综合体。而今天,他居然对一个说他“最漂亮”的小女子露出真诚的笑容?更气人的是,他面对他们兄弟们时居然是一脸看见某种打不死的甲虫的表情,他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是啊,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了。”他完美的五官至今仍让她不免惊叹,当初死不嫁他,他比她还美也是一个原因。“站在你身边,我就像个不起眼的小麻雀。”想想都觉得不开心,如果有人来抢他,她怎么抢得过人家嘛!
“女圭女圭,打个商量,以后你说我是最帅的就行了。因为在我心目中,我的白玉女圭女圭才是最美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渐渐能体会那种感觉了。
恶!在场众人除那对新婚夫妻外皆露出一个作呕的表情,这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来,他那样子叫帅吗?只是马不知脸长!
除了对自己儿子的话感到反胃外,官氏夫妇一双老眼看到的却更多。他们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儿子居然会安慰人?!他虽不至于铁石心肠,却也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一些布施、捐赠的行动也只是收拢人心的表面功夫罢了。而现在,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安慰人!看来这个媳妇还真是娶对了。
“可是这里最丑的就数我和--”纤白的食指划了半圈,指向不知何时进来的一个高壮身影,“大哥?”
“小妹,你终于发现我了。”真是好不容易,他那么大的个儿在他小妹眼中却与空气无异。石一郎看到小妹与新的家人相处融洽,心中颇感宽慰。
“大哥,您怎么在这?”在这种地方见到亲人,寒衖自然不免有些激动,当然也顾不了她新上任的郎君。
“小心点!”拖住寒衖前倾的势头,官笙芝心中颇不是滋味地搂着她向自己的大舅子走去。虽然他明知没必要,却仍忍不住牙齿犯酸,难到他对她的吸引力就那么小吗?
“大哥,你怎么在这?”实在没想到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见到疼她的大哥,真是一个惊喜。
“爹有事抽不出身,所以派大哥作女方代表,来观礼。”他是跟他的妹婿一起来的。
“噢,就这样随便把人家卖啦?连人家是不是清醒的都不知道!”想想还是觉得自己吃亏,连自己的婚礼都不能参加。
“你还说!”这下石一郎也有话讲了,“留了张没人看得懂的天书就出走,若非妹婿看到说你是出走,我们还当你是被绑架呢!”一得到她的消息,爹马上决定要他陪着来,一找到小妹就立刻举行婚礼。省得她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即使做了,也是官家的责任了。
“吃亏的终究是我耶!”寒衖趁隙哀怨地睇了官笙芝一眼,意思是:还骗人家看不懂小篆,趁势威胁人家干了一夜的“坏事”!
“好啦,等会儿带你去见王芯岚。”官笙芝看见他的白玉女圭女圭一脸的不满,带着几许讨好地在她耳边道。他可不想再跟她那源源不绝的泪水做斗争。
唉,他真的安心了,看妹婿那么疼小妹,肯定不会欺负她;而他那个傻妹妹虽然嘴巴上不高兴,但心里还是有人家的,否则怎会因妹婿一句耳语就笑开怀呢?他可以安心回去交差了。
迸意斋
“芯岚!”一见到好友,寒衖就一股脑地扑了上去,两个人抱在一起又是叫又是跳的。两个男人马上沦为二等公民。
“她们总是这个样子吗?”没想到他的情敌是个女人。
“不要太介意,习惯就好!”看来他有盟友了。
两个都堪称一方霸主的男人,一阳刚、一阴柔,气势上不分轩轾,站在一起极为耀目,相信任何人见了都会被其深深地吸引住。不过,幸好两个男人都不算铁齿,否则那铁板可够他们踢的了。
别不信邪,因为最硬的两块铁板就是他们最深爱的人。
“看来,你也陷得挺深的!”越看对方越有惺惺相惜之感,两人同样有一个难搞定的老婆,而他们又同样深爱他们难搞定的老婆。
“你怎么能肯定你爱上了一个人?”在感情上,战睿豪应算他的前辈,说不定他能给自己解惑。
“爱有很多种形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但如果你非常想独占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她感到一点委屈,那么,我想你是爱上她了。”看了一眼面露迷惘的官笙芝,战睿豪微笑道。曾经,他也有过相同的困惑和挣扎。
“如果我爱上她,而她不爱我怎么办?”他早已知道自己爱上那个爱哭的女圭女圭了,只是他不愿承认而已。他害怕失去,怕爱得越深失去的就越多。因为不管怎么看,寒衖都是被迫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