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天姿在同事们探究、暧昧的眼神中度过了一个下午,而且车丢了,只好叫出租车回家。她前脚刚进家门,后脚门铃就响了。
开门后,宫小澜十万火急般冲进来,双手叉腰说:“姿姿妳太过分了!这么劲爆的新闻居然事先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我,让别人抢了头筹去!”
“妳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我说的就是这个!”
啪,同一份报纸同一天里第N次出现在欧天姿面前。她不耐烦地推开宫小澜的手,从冰箱里取出杯橙汁,“这么无聊的报导你也相信?亏妳还是业内人士。”
“报导是无聊了点,但照片是真的啊!妳不要狡辩说照片上车里的那个女人不是妳,瞒得过别人可瞒不了认识妳十几年的我!”宫小澜抢过她手里的橙汁,逼供道,“坦白交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妳认为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喂,妳不是吧?我知道照片上的确是妳和毕二少,也知道妳和他之间肯定不是报导写得那样。但事实究竟是什么?妳不会小气到连这个都不肯告诉我吧?”
欧天姿望着她,目光闪烁间若有所思,最后弹了弹手指说:“怕了妳了,如果你现在不是以记者的身份而是纯粹以朋友的身份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话,我倒不介意告诉妳。”
爆小澜立刻眼冒心心,挨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好耶好耶,首先,妳承认那照片上的两个人的确是妳和二少?”
“是啊,没错。”
“妳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他昨天不是应该参加那个PARTY的吗?”
“我碰到他时,他在桐叶大道,出了点小小的车祸。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参加PARTY而在那里出现,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车祸?”宫小澜顿时紧张了起来,“他有没有怎么样啊?哪个家伙要死了敢撞他?太过分了!”
欧天姿翻了个白眼,“他是自己撞到垃圾桶的,受了一点轻伤。”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非常善良地为他疗伤,然后我发现自己的车被偷了,然后我就开着他的车回家,顺便把他也一并带了回来,然后就是妳所看到的报导了。还有问题吗?”
爆小澜睁大了眼睛,“善良?这个词出现在妳身上真的让人觉得很奇怪啊……”
欧天姿站起来朝厨房走去,“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信不信随妳。”
“还是觉得有问题,妳分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典型见死不救的那种人,怎么会突然那么好心?”宫小澜穷追不舍。
“我也想知道我昨天是哪根神经错乱了居然自找麻烦。”
爆小澜眨眨眼睛,贼兮兮地笑了,“这说明我们家二少魅力无边,连妳这只毒菊都对他起了慈悲心……”
“他?”欧天姿在厨房里嗤笑,“一个没长大的小孩罢了。”
“臼是心非的家伙,就会嘴硬。”宫小澜说着从沙发垫下模到一样东西,拿上来一看,竟是条制作精美的手链,“咦,你这家伙从来不戴首饰的啊,难道……这是二少的手链?”
欧天姿端着切好的西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手链几眼,懒洋洋道:“应该是。”她忽然转了转眼珠,对宫小澜说:“这样吧,虽然没能给你独家新闻,不过给妳一个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怎么样?”
“什么意思?”
“这条手链,妳带去还给他。”
爆小澜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如果我把它私藏起来当纪念,妳觉得二少会不会有朝一日想起来问我要?”
欧天姿的回答是白了她一眼,花痴女人,“事情问完的话可以回家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什么工作?”宫小澜的眼睛再度发亮,“妳是不是指杜寒飞的离婚案?听说他有意聘请妳当他的诉讼律师,是不是真的?”
“早上10点的事情,妳这会就知道了?果然消息灵通。”
“那么说就是真的了?哇,姿姿啊,在一个月内连续成为两起备受瞩目的官司的代表律师,妳的风头强劲,一时无二啊!”
欧天姿扯扯唇角算是微笑。其实只是想再找个挑战来填补寂寞而已,不过说了小澜也不会懂,“问完了?可以回家了。”她很不给面子地将好友推出去,有这个聒噪的女人在,她永远都别想工作。
“好嘛好嘛,我这就走啦。等等啊,记得这个礼拜六同学会哦。”
欧天姿“砰”地关上门,呼,终于清静了。
明亮的白炽灯下没有一丝阴影,照着两个专心工作的人。
Hellen终于看完手上厚厚一迭资料,抬起头愁眉苦脸地说:“这个杜寒飞,绯闻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耶。要偷腥也要抹干净嘴巴啊,被老婆抓了那么多把柄在手里……”
坐在她对面的欧天姿淡淡道:“罗望舒不缺钱,她开出的离婚条款却相当刻薄,这么做分明是整杜寒飞,让他身败名裂分文不剩。”
“所以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Hellen扁扁嘴巴,“怎么办,如果闹上法庭的话这场辟司会很难打,因为理亏在杜寒飞。”
欧天姿把玩着手中的笔,缓缓说:“我一直认为一桩婚姻要走到离婚这步,绝对不是一个人的过错。罗望舒不可能完美无缺,丈夫频频有外遇,她怎么都会有所反应和行动的,只要她有一点过错,对我们来说就有利处。”
Hellen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那我现在打电话给波子他们,希望能有所发现。”
欧天姿翻着手上的资料,不经意地问道:“波子不是移民了吗?还在当他的私家侦探?”
“他老婆卷了他的钱跑了,没钱,移民不成,只好继续待B城混。”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所以,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说完大家一起笑。这时电话响起,Hellen讲了几句后转头向她,“学姐,妳的绯闻男主角打来的哦……”朝她挤挤眼睛。
欧天姿怔了怔,接过来后,电话那端的语音低柔悦耳、每个字的发音都绝对完美,“我是毕非焉。”
“有事?”居然是他,欧天姿的第一直觉反应是--不会是他真的想起那条遗失在她家里的手链了吧?
“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
欧天姿看了看手表,原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一刻,不知不觉就加班到了现在,“哦……当然。”
“我就在鼎天律师事务所的门外。”
“呃?”她转身拉开百叶窗帘,橘黄的路灯下果然有个人,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灯光将他的影子拖拉得很长,他就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地踱来踱去。“好,我马上下去。”
币上电话,Hellen在旁边一脸暧昧地看着她。
“我和他没什么的。”
“哦--”长长的拖音,分明不信的表情。
懒得辩解,欧天姿拿了皮包说:“今天就到这吧,下班走人。”下楼推门而出,那个装束神秘的人真的是毕非焉。
“又怎么了?”她看了看四周,挑眉,“你的BMW呢?”
毕非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跟我来。”
这家伙有点奇怪,欧天姿一边思索一边跟在他身后,转过这条街的街角,突然间,睁大眼睛低唤道:“哦,MyGod!”
在绿化带旁的空地上,一辆白色现代伊兰特静静停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