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奇异现象令九季非常不安;果然,不久之后,殷方七国里最强的国家亚伊欧开始向燕国宣战,在三个月之内,就攻下了燕国的半壁江山。在决定关键的一战里,燕国军队惊恐地发现,
敌国阵营里有一女子坐在十二匹马拉着的华车之上,眉目如画,正是他们那个应该已经被烧死但尸体却神秘消失的玛雅公主。
这个发现令原本就低落的士气更加萎靡,兵败如山,没几日,燕国国都也被攻下。身披锦服的玛雅公主出现在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的克里沙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克里沙睁开眼睛,看着她微微而笑,说:“多好,你还活着。”
玛雅说:“是啊,可是你却要死了。”
饼了许久,她说:“我们只能这样吗?”
克里沙说:“是啊,我们别无选择。”
他在背叛他的妹妹怀中安详地死去。
巫师们没有说错,这个公主,的确祸国。
但是几天之后,形势又有大变,亚国国王突然猝死,玛雅公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掌控了政权,不但燕国,连亚国也一并吞下,成为新一代国王。
最后一个场景是她穿着登基的盛服,从长长的走廊上走过。走向外面众生服拜的看台,一段心理独白在不要任何音乐的伴奏下轻轻地响起:
我是你创造的神话
为此我们付出爱情的代价
漫天的洪水席卷之下
生存的力量是何其的懦弱可怕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做出最后的挣扎
舍弃你,杀了他
留下我一人,听着英雄的赞歌,回忆你的风华
可是如果有歌声响起,请它代我传达
我爱你,亲爱的,我爱你啊
原来一切都是克里沙布的局,他放出风声渲染她是祸星,再在祭台上做手脚送她秘密出国。亚国对这位传说中的祸国公主自然非常欢迎,想借助她命定的不祥吞并燕国,而她凭借自己的智慧与能力取得了亚国国王的信任,在攻打燕国的过程中渐渐掌握军权树立威信,最后吃下燕国的同时,也反噬了亚国。从此燕国得以恢复民生,得以重新振作壮大。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以牺牲两个人的幸福为代价。克里沙死了,他从小就有绝症命难长久地活下去,玛雅还活着,风光而孤独。
竟是这样一个故事,悲壮而凄美,再加上描述的又是禁忌之恋,更为整个故事凭添了绝望之色。
彼萌想起游戏里的那句介绍“洪水漫天而来,每种生物只有两只可以生存下来”,不知道某叶是不是看了这句话后,才滋生了这样的灵感,然而在她,却是完完全全的震撼,流泪无语。
可是,可是,可是!为什么男主角竟是常砚修?某叶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但她不明白,所有人都不明白,而且在彩排时,常大主席一次都没来。众人面面相觑时,某叶信心十足地拍胸说:“放心啦,你们只管演好自己那部分戏就行了。到时候一定行的。”
于是就这样走到了十二月中,平安夜的晚七点,演出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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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萌在朱秀珍的帮助下把剧服穿上身,第一件是素白的裙子,长长的袖子,长长的裙裾,让她非常怀疑自己穿着这样的衣服还能不能走路。接着是浓密的金色假发,垂到腰际,戴在头上沉得要命。最后化妆人员对着她的脸摆布了很长一段时间,第一次戴假睫毛,浑身不对劲。
“OK,看看我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吧!”化妆师将她往大镜子前一推,她睁开眼睛,都几乎认不出那是自己。怎么……怎么可能呢?她不是一直很男孩子气的吗?所有见到她的陌生人都毫无例外地会把她当成男生,因为她半点女性的柔媚都没有,可是此刻站在镜前的这个高挑女子,素白的脸乌黑的眼睛,虽然一看上去就是那种特别冷傲特别凄惨的角色,但明眸流转间却是将身为女子的温婉发挥到了极至。怎么会,怎么会呢?
难以置信!
“哇哇哇,果然是化腐朽为神奇啊,太不可思议了!”朱秀珍赞叹着走了过来,“老六,你从来没想过要留长发吗?你留长发很好看耶!”
彼萌也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响才回答说:“我不是没留过,但发质太硬,一留就翘,根本不好看。”
“那看来如果以后想改变形象的话,就只能戴假发了。”朱秀珍遗憾地模了模那头金色长发。这时一人匆匆跑进来说:“糟了糟了,根本找不到常主席!”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不会吧?搞什么乌龙,演出马上开始了,男主角居然还没来?
彼萌不悦道:“难道他还介意上次的事,所以故意逃走,给我难堪?”
众人一致点头赞同。可她这就不明白了:“那他为什么还要答应出演?做人这么没诚信,怎么当主席服众啊!”
正乱成一片时,某叶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众人连忙围上去告状,某叶点头说:“好了好了,没事的,不要惊慌,各司其位就行。”
“可男主角都没了,怎么个各司其位?”
某叶非常不在乎地说:“反正他一共就两场戏,现在第一场也可以不必出来了,找个人在幕后念念台词就行了。”
看来也只能如此。不过这样一来,反而更像是顾萌的个人秀,真正把个玛雅公主衬托到光芒四射的地步。
第一场,高塔里的寂寞少女。
当顾萌走到布景里,对着窗子朝外伸手时,台下顿时起了一片惊呼声。
“那是顾萌?真的是顾萌?”
“看清楚了,是她吗?会不会临时换演员了?”
“天啊,真不敢相信,真的是她啊,她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事先训练好的鸽子飞到她的手上,顾萌抚摩着鸽子,轻轻地说:“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你一样自由地飞翔?想去哪就去哪……”
斑塔的布景慢慢左移,右边出现宫门的布景,扮演巫师九季的演员大步出场,跪倒在门前:“王,请你下旨处死公主,公主不祥,只有处死她,才能还我国昌盛。”
门里静静,背景音乐缓缓地流淌,其声嘶哑,像时光撞击在弦上的凝重绝望。
左边的顾萌松手,鸽子扑扑地飞远,而同一时刻,门里终于传小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好吧”
帘幕转换,第二场,走上祭台。
彼萌实在非常佩服道具组,他们居然还真弄来了锁链,这下好,不只脑袋沉,连手和脚都被压得难以施展。她恶狠狠地瞪道具人员一眼,散乱着头发上场。外面鼓风机吹得好大,白衣随风飘扬,仿佛就要这样御风而去她想,那位公主在走上祭台,在认命地接受那个计策时,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她一直不会演戏,以前客串的两场也只是走马观花般背台词就行,因为搞笑,所以不需要什么演技。演花木兰时,更是擅自篡改台词,虽然那段篡改的部分是背得热泪盈眶满含感情,不过私人情绪只有己知,别人看得是一头雾水,因此招来骂声一片。
然而这一次,她听着音乐一步一步地在士兵的押制下走过那个长长的虚拟走廊,忽然觉得不甚哀伤。她想起燕燕,想起外婆,如果说小说是虚构的,离生活非常遥远,可燕燕却是真实的,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然后又无可奈何地逝去。人生多苦,比起别人来,她又何其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