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少庄主的话看来,那个杀人凶手应该就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他杀了谁,能引起少庄主那么深的怨恨?
她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
冷剑仁!
是他吗?
“影儿。”看到戚绛影出现惊慌的神色,楚振域露出严肃而忧伤的神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生怕你因而害怕。现在你年龄已长,我想我应该能够告诉你,让你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戚绛影淡淡挑眉。
“少庄王因为庄主被杀的刺激过深,一直有妄想的情况……”楚振域担忧地说道。“我想,刚刚他一定又犯了这个毛病……”
“是吗?”戚绛影挑高秀眉,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接受这个说词。但是在楚振域的面前,她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地陪著少庄主,不会离开他。”
“很好、很好。”楚振域微笑地点著头。
“只可惜爹为少庄主办的筵席了。”见到娘微微幽怨的眼神,戚绛影忙补上一句。
“有你这个乖女儿,爹就很满意了。”
翌日,戚绛影沉默,冷君敌亦沉默。直到来提水的戚绛影坐在池畔休息,感觉到了一阵冷意。
她抬眸一望,是他。
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意,然而他每次的接近还是会让她的心涌起一阵波涛。
“昨天那个杀人凶手说了些什么?”冷君敌唇畔浮著似笑非笑的诡意,黑眸透出精亮的光芒。
“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戚绛影有些气恼於他未曾明说的态度,别过俏颜不理他。
“你别装傻。”冷君敌硬是扳过她的秀颜,黑眸直勾勾地望进她澄澈的瞳里,望得她无处可逃躲。“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为什么应该知道你说的是谁?”戚绛影怒眸对他,轻易地被他挑起忿意。“别忘了,你什么都没说!”
“别跟我玩这种游戏。”冷君敌淡淡地挑眉,薄唇逸著浅笑,未了,掀唇吐露出迷惑人心的低沉魔音。“告诉我,他是不是跟你说我有病?”
戚绛影一悚,明眸诧异地瞪大,惊讶到来不及隐藏事情,就先道出了疑惑。“你为什么知道?你在外头偷听?”
她突然觉得好累。她坚持了这么久,却一下子被他道破。这究竟算什么?他存心挑弄她吗?
“我不需要在外头偷听。”阴冷的笑意跃上冷君敌幽暗的眸心。“那个人会怎么收买你的心,我清楚得很。”
“他才没有收买我的心!”仿佛心里深处某个角落被敲击,戚绛影激动地嚷道。“你真的有问题!”
“你敢说他没有收买你的心?一直以来,他比你母亲对你疼宠多了,不是吗?”冷君敌唇畔扯出残忍的笑。“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对你好?真的是单纯为了你这个亲亲好继女吗?”
“你——”戚绛影瞠著一双美眸瞪著他。“你别编派他的不是!”气得再也嚷下出别的话来。
“你跟了我四年,还不能了解我对你的忠告究竟是真是假吗?”冷君敌微笑地说道。“你只不过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罢了。”
他的忠告……四年前初见他时的话语陡然撞进她脑海——
“继爹说的没错,你真的有妄想症!”戚绛影脑子一团混乱,只能用最恶劣的字词激向他。
“妄想症?真是个好解释啊。”冷君敌突然放声狂笑。“而你也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他了……是了,你们父女情深,为什么你不相信他呢?你当然要相信他了。”他笑不可抑。
听著他狂放的笑,戚绛影的心一阵阵没来由地揪痛著,再也无力对抗他。
“我不想理你!”她迳自起身,从井里捞起了一桶水,以纤手掬捧起一泓水,将清凉的水送入菱唇之中。
突地,她开始头晕目眩。
“你不能不理我。”残郁的笑浮现冷君敌的唇畔,他对上她的芳容,再次让她无力逃月兑。“别忘了,那个杀人凶手唯一要你做的事就是理我。”他唇边的笑容愈来愈冰寒。
天摇地动。
“你……”戚绛影极力想克制那摇晃的感觉,回他些什么话,未了却只能放弃一切努力,痛苦地合上美眸。
昏去的脑中只余留著他那抹冷魅的微笑。
“别奢望以逃避来面对一切。”冷君敌伸手接住倾落的她,一开始还不觉有异,直到发现她的身子逐渐冰冷。
“绛影——”他突然狂吼出声,俊容变得狰狞,望向那桶浮荡著波光的井水。
那个人竟然在井里下了毒。
绝情谷
“你怎么有空来这里?”绷著一张脸招呼他的男人身旁跟著一个漾著笑容的绝美女子。
他们一年会拨出一段时间来到这里重温两个人的甜蜜生活,然而每年的两人生活却都会被一大堆不识相的人给打乱。
今年尤其是如此。先是九龙堡堡主和堡主夫人也一块儿来度假,再来则是他那群兄弟……
所以,面对冷君敌的来访,男人自然不怎么高兴。
“别废话,快救她。”冷君敌冷著一张俊容。
“你怎么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俊美的男子摇著头。“你好歹也是我的小弟,怎么对我呼来唤去的?”
“闻人胤,你再废话的话,别怪我拿你妻子当箭靶!”冷君敌讥诮地扬著唇,就不相信他还有那么多话好说。
“算了。”闻人胤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一看到冷君敌那骇人的眼神,知道他真的很有可能拿自己的雁心当箭靶,只好认命地尽他神医的职责,帮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女看病。
“为什么我觉得她有些面熟?”闻人胤诊完并给戚绛影服完药之后,皱起一双浓眉。
“别不熟装熟。”冷君敌淡淡扯唇,眸光完全凝在床上那抹倩影上。“她什么时候会醒?”
“我真的觉得她有点面熟。”闻人胤仍是皱著眉头。
“告诉我,她什么时候会醒?”冷君敌唇畔的笑容更冷了。
“雁心,是雁心!”闻人胤脑中灵光一闪。“你不觉得她跟雁心长得有几分神似吗?啊——你别扭我的手,这样我的手废了会没办法帮她针灸……”真是的,哪有这种人!
“她只像我,也只能像我。”冷君敌语声森寒地说道。“你要是不快点让她醒来,恐怕连你的妻子都需要让你医一医!”
他在说什么?闻人胤顿时傻眼。
两个人说的相似根本就是不同的相似啊!
“你……”闻人胤哇哇叫。“哪有这种人?你根本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嘛!”
冷眸怒射焰芒,“是你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吧?”至今还没告诉他,她什么时候会醒。
“她真的跟雁心长得有几分神似嘛!”闻人胤极端委屈地说道,表面上看来气势是矮冷君敌一截,实际上如何,却还是个未知数。“啊,不要再瞪了,我自动把这种现象解释为美人都长得很相似,如何?”
冷君敌闻眸不屑地别过,完全不想搭理兀自滔滔不绝的闻人胤。
从头到尾,两个人都处在鸡同鸭讲的景况中。
戚绛影幽幽醒转,对上的是一双焦灼的冷眸。
“你中毒了。”冷君敌微启薄唇,淡然解释道,墨黑的眸子仍紧紧地盯锁著她的。“井水被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