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他叹气,眉宇之间尽是愁云。“要定一个恶人的罪很简单,用不着拿妳的命去跟他换……”
她落下一串串眼泪。“我恨他,恨他毁了我的爹娘、毁了我的人生……”
“那妳爱我吗?”他握紧她的小手,低声问着。
她坚定地点点头。“爱!而且是很爱、很爱……”一种无法形容的爱,已在她的心底扎根、发芽,任何人都无法抹灭。
这辈子,除了她的爹娘,她最挂念的人就是他了。
“那么,答应我,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吗?”他想骂她,却又舍不得责备她那股傻气的坚强。
他还不够了解她,是不?
绝棋颍觉得眼皮愈来愈重,甚至全身发冷、几乎失去感觉,唯有被他大掌握住的柔荑还能感受到温暖。
他的体温紧紧包围着她,让她贪心地想要更多、更多……
“爷,你能抱着我吗?”她好冷,冷得让她有些绝望。
东方炼焱二话不说,马上将她拥入怀里。他怀中那炙热的温暖,马上驱逐了那令人绝望的冰冷。
她爱窝在他的怀里,冀望一辈子都能待在这让自己最感到安心的地方。
“爷,我好困……”她的双眼缓缓闭上,双手攀着他的手臂。“让我睡一下,一下下就好……”
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见她闭上双眼,脸色苍白地昏了过去。
见她失去意识,东方炼焱紧拥着她瘦弱的身躯,像头失控的狮子,不断发出惊恐的吼叫──
刺伤绝棋颍的这一笔帐,当然要跟刘言之好好地算上一算──
昏迷不醒了一天一夜,绝棋颍总算月兑离险境。尽避大夫开了好几帖调养血气的药,但她仍在喝完药汤后,便又沉沉昏睡。
东方炼焱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见她脸上终于渐渐有了血色之后,才回头惩治那该死的刘言之。
刘言之找回了南宫珍珠,算是南宫府的贵客,因此他被绝棋颍使计刺伤之事的确在一夕之间,震惊南宫府上下。
若不是东方炼焱已经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恐怕也会对绝棋颍的动机感到一头雾水。
然而刘言之却一口咬定,这一切全是绝棋颍的阴险计谋,他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甚至每天瘫在客房中唉声叹气,企图以虚弱的模样博取众人的同情。
这天,天一亮,东方炼焱顾不得自己处在南宫泠的地盘,带着难得一见的??怒气直冲刘言之的房间,准备好好兴师问罪一番。
当他来到刘言之暂住的客房时,竟发现南宫泠早已快自己一步,正对刘言之盘问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刘言之一见到东方炼焱那狂怒阴鸷的表情,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咽回喉中,原本那恶人先告状的激动表情,也因为见到他而变得僵硬。
“东方将军。”南宫泠不愠不火地问候着闯进来的东方炼焱。“绝姑娘的伤还好吗?”
这一天一夜,东方炼焱不准南宫府任何奴仆接近他们所住的客房,他只相信自己府里的奴仆,只肯让随身的丫鬟照顾绝棋颍。
“嗯。”东方炼焱冷淡地应了一声,黑眸扫向刘言之。
“将军大、大人……”刘言之作贼心虚,在东方炼焱还未问起时,便急忙开口辩解道:“小的确实是无辜的啊!小的是被夫人陷害了,只因为夫人不想将将军夫人的位置让给珍珠姑娘,所以才想利用刘某。”
“若是颍儿想利用你,又何必刺杀什么都没做的你?”东方炼焱压下怒意,一针见血地问着。
“夫人本来找上我,想利诱我去玷污珍珠姑娘,这样一来,她不但可以保住将军夫人的宝座,还可以将珍珠姑娘推给我……
我原本因为一时胡涂答应了她,但后来又觉得良心不安,想要反悔,将军夫人怕我将消息走漏出去,竟、竟然……”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颍儿是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要杀你灭口?”东方炼焱冷冷地问着。“她大可直接对信任她的南宫珍珠下手,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将军大人,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夫人她怂恿珍珠姑娘与南宫公子,甚至还给了珍珠姑娘销魂散哪!
但事后见珍珠姑娘露出马脚,她才觉得利用珍珠姑娘并不容易。而且那晚又被我撞见一切,为了堵我的口,她不惜威胁我,使得我不得不从……”
南宫泠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仍保持沉默。
“还想狡辩!”东方炼焱一怒之下,狠狠赤手劈向床旁的柱子,床帐霎时塌陷了一半。
“那晚我躲在角落,早已将你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明明是你对南宫珍珠起了色心,要求颍儿与你台作……”
刘言之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竟然会冒出这坏事的程咬金。
“将、将军大人,你可不要为了包庇将军夫人,而栽赃在小的身上呀!”刘言之脸黑了一半,依然不肯承认有错在先。
“颍儿姑娘才没有怂恿我!”南宫珍珠款款来到房里,一张小脸有着无限的委屈。“是我去哀求颍儿姑娘帮我,她才会帮我想出这样的方法……”她哀怨地望着南宫泠,似乎在怪他不解风情。
见南宫珍珠也为绝棋颍说话,刘言之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他硬着头皮继续辩道:“就、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一样都是将军夫人的诡计。就是那晚珍珠姑娘行动失败,坏了将军夫人的计谋,她才转而找我下手,想把珍珠姑娘推给我,让她能安稳地当她的将军夫人──”
“胡扯!”东方炼焱突然打断满口胡言乱语的刘言之,狠狠地瞪着他。“十三年前,安平县的命案就是你下的毒手,你还不认罪?!”
“这、这……”刘言之惊得说不出话来,可想想这事情已过十三年,就算有蛛丝马迹也随着时间淡化,于是坚持不承认。“这是欲加之罪呀!将军包庇自己人,也不是这种栽赃法……”
东方炼焱眸中闪过一抹冷光,他望着眼前刁钻的刘言之,本想让这该死之人心服口服认罪,然而见刘言之矢口否认的模样,他一气之下揪着对方的领子。
“就算我安上你一个莫须有的罪,也没有半个人会吭声,尤其你当着我的面伤了颍儿,就已经是死罪难逃了。”他语气森冷。
“像你这种人渣,在她面前做出这么残忍的事,还能安稳生活十三个年头……你能想过她这十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她夜夜都梦到你杀了她父母、那血淋淋的画面,让她几乎不敢在夜晚入眠,就只因为你一时的兽欲,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被恶梦折磨了十三年!”
一旁的南宫珍珠与南宫泠全都沉默下来,没想到眼前的刘言之竟是这般禽兽!
“你毁了颍儿的世界,毁了属于她的幸福……如今,你又想亲手毁了她?”狂怒中的他像一头噬血的猛兽,恨不得一手扭下刘言之的头。
“将、将军大人……”被东方炼焱猛烈的气势震慑,刘言之全身不住地发抖,心虚地否认道:“这、这……将军夫人恐怕是认错人了,刘某一向奉公守法,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东方炼焱冷笑一下,最后放开刘言之的领子,让他摔在地上。
“你以为我还会听信你胡认?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让你心服口服地认罪,就算是必须将整个安平县翻过来,我也要找到你的罪证,以及你这十三年来的『辉煌事迹』,一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