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红豆儿唤了出声,众人此时随著声音回头而过。
被唤大娘的女人,其实就是步府里的大夫人。
“豆、豆儿?”大夫人金婉铃根本没想到,红豆儿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红豆儿噙著笑颜。“这么冷的天气,为何大娘会在港边呢?大娘来了城里,怎么没通知我们一声呢?”
金婉铃原本该是娴静而病弱的面容,此时却露出一张冷冷的笑意。
“豆儿,大娘只是来港边散散心,不是怎么重要的事,怎么好意思打扰到你们小俩口。”
红豆儿撑著纸伞,在大雪中,她看来就如同白雪般,纯真而无辜。“真是这样的吗?那大娘你知道他们在搬些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金婉铃佯装不知情。“刚从这里经过,只是好奇停下来观看,也许……他们只是想批货到别的城市港口,”
“大娘真不知道?”红豆儿眨眨眼。“那就由我来替大娘说吧!木箱里装的是罂粟花,是吧!”
金婉铃睁大眼,最后冷著声音:“豆儿怎有把握,那箱子里头就是装著罂粟花呢?”
“大娘,我把过你的脉,但那是我的失算。我执著於官姑娘与十二爷身上的毒打转,才误以为你也是中了翻天印的毒。”两种中毒病状过於相似,且又是在短时间判断,才引导她猜测错误。
“豆儿,大娘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大夫人一脸无辜的说著。
“是你想杀害步燕临。”红豆儿吐出了这个事实。
“哈哈,你别逗大娘笑了。”大夫人摇摇头。“大过年了,开这种玩笑很危险呢!我没有理由派人杀害自己的继子。”
红豆儿一手撑伞、另一手拿出帐簿来。“大娘,这是你与药铺间交易的纪录。相信大娘自己也很清楚,罂粟花是做什么用处的。”
罂粟花就是现在坊间所说的毒药,是用来麻醉患者的,可要是过度使用,就成所谓的毒药。
大夫人哼了哼声。“豆儿,你别闹了。没有证据不要乱扣别人罪证,何况我没有理由,要做出伤害小十二的事情。”
“有。”红豆儿挥挥手上的帐册。“大娘,这就是你的证据。这是你与凌山药铺的交易内容,全是拿玉石去交换罂粟花,而那玉石,便是十二爷遭受歹人伤害,一同不见的玉石商品。”
金婉铃眯眸,眼里进出了寒光。
“豆儿,你可别含血喷人。”
“大娘,你敢将箱子一一打开来检查吗?”红豆儿不甘示弱的应答回去。“十二爷对你不错,而大娘只为了短视就想伤害十二爷,甚至想取他的性命,大娘,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红豆儿,你别多管闲事。”金婉铃以严厉的口气警告著。“这是我与步燕临的私事,你别插手。”
“大娘,我是他的妻,我必须为他分忧解劳。”红豆儿叹了一口气。“为何要为利益,而毁去你与十二爷二十几年来的亲人感情呢?”
“哼。”金婉铃哼了声。“步燕临作风霸道,府里的产业,他根本不准任何人插手,府里有大半玉石产业该是我儿子的,他却紧握在手,一个人独占。”
“大娘,想必大哥不知道你行为已经偏激了。”红豆儿摇摇头。“他知道后,一定会很伤心的。”
“可惜你没有机会说出去了!”金婉铃眼里进出冷光,朝一旁的大汉使了个眼色。“豆儿,这一切都要怪你多事。”
她的手指向红豆儿,将近五名至六名的大汉一窝蜂的冲向红豆儿。
红豆儿眯眸,脚步连连退后,可那几名大汉脸上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容,朝她逼近。
雪纷飞著,红豆儿的心跳就如同细雪般的混乱,她原本只是想确定事实,却忘了考虑到大夫人心机的深沉。
一切的事情都真相大白。
贼人误杀步燕临,其实是大夫人所为,为了步燕临当时护送那批价值连城的玉石,也想在当时取他的性命,却没想到他大难不死,让他逃过一劫。
而步燕临身上的毒,也是大夫人利用官清韵关心步燕临,将送来的药里加入一味翻天印,接著称自己身体赢弱,而不愿见任何人,她才有机会出府做这些事。
大夫人的心思缜细、作风保守,连步燕临、红豆儿都瞒了过去。
而她又利用步燕临身怀剧毒一事,进而私下弄到“翻天印”这味药材,偷偷加入她的药汤之中,就算事后被查了出来,苦於没有证据,也无人可以定她的罪!
金婉铃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将一切布置得像是官清韵所为,却还是出现漏洞,而让红豆儿发现了。
而现下,大夫人心狠手辣,想解决红豆儿,只要杀了她的灭口,接下来要处理掉步燕临更是简单,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她的计画了!
大汉们围著红豆儿,脸上都有著婬秽的笑容,以眼光侮蔑著她。
“大娘,你想杀了我?”红豆儿挺直身子,不疾不徐的问著。
“杀了你灭口。”她冷笑。“多谢你今日前来,好让我知道自己的计画哪里有漏洞。”
“大娘,你已经利益薰心到无可救药了。”红豆儿叹气摇头。
“闭嘴!”金婉铃手一放,大汉像团攻略性强的雄蜂迎了上去,想抓住红豆儿娇小的身躯。
可红豆儿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她将纸伞当成武器使用,攻击大汉由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
只是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敌过大汉们的围攻?·
不久,她手上的纸伞已经残破不堪,被丢弃在雪地之上,而她的人,也被大汉们擒住而动弹不得。
金婉铃见红董儿被活擒,嘴角有著得意的笑容。“豆儿,是你太多管闲事,别怪大娘心狠手辣。”
她翻出袖中随身携带的匕首,反握手中、往红豆儿月复中一刺,匕首顶端没人红豆儿的月复中。
“黄泉路上你就好好走,千万别牵挂任何事情。”
红豆儿闷了一声,在无法动弹之中,见到大夫人嘴角露出冷笑,眼里的眸光似在嘲笑她的天真。
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自月复中传上脑门,瞬时疼得让她小脸失去了颜色,她能感觉月复中的疼痛犹如火烧,痛苦而炙热。
包能感觉到,她的月复中缓缓流出汩汩的液体,在她的月复中与衣物之间,感觉黏湿而热腾……
红豆儿的小脸……惨白的如同初雪。
地上滴落的血渍,如同雪地中绽开的红色血花——
妖艳而眩目。
第十章
不得哭,既别离!不得语,暗相思!
白居易一首“既别离”,道尽步燕临此时的心声。
他十分懊恼的坐在床头,看著已昏迷却又发著高烧的红豆儿,内心错愕万分,不敢置信床前的人儿已昏迷了三天。
整整三天三夜未见她苏醒过来,他的心如同被人拧在手上,不得松一口气。
好在初三那早,他自梦中醒来,发现床边空无一人时,才知道她早已穿戴整齐离去。
他心一惊,心头有不好的预感,於是也匆忙的下床,在医馆里寻找红豆儿的人影,但却未发现,就连与她最亲密的嬷嬷,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深觉事有蹊跷,他逼问嬷嬷所有事情,似及红豆儿曾经交代他们办过什么事,要她们据实以告。
这时嬷嬷才老老实贵将事情告诉了他,没有一点保留。
他才知道,她有多么大胆!
一个人私下到港口调查,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对她不利,不顾生命危险,想为他揪出对他下利之人。
她啊,该说她太急,还是太傻呢?
步燕临守在床边,望著她苍白的小脸,以及一直不肯睁开的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