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好心,还是得不到回报。
今天的她,一样抱着雪狐走在树林里,这时听见沙沙的声音,她上前一看,便见到一只小兔儿被网子给罩住,肥短的四肢正不断的挣扎着。
舞欢喜见到免儿的红色双眸正无辜的看着她,像是乞求她的好心帮忙。
她上前替它解开绸子,让小兔儿跳了出来,反倒是她的手被绸子给缠住。
她一边弄着绸子时,突然想起在这三天里,总会碰到一些陷阱。
如果她待在这些一陷阱旁,那么那些一放置陷阱的人是不是会回来呢?
她嘀咕一下,暗骂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为了走出去,竟然连这点小地方都没注意?将绸子放在一旁后,她决定要来个“守株待兔”,或许她运气好时,就会遇到猎人经过,她抱起雪狐,坐在一棵青蓊的大树下,窝成一团,希望能幸运一点,遇上带她出去的猎人。
但或许她真的命中带衰,没一刻钟的时间,竟然落下豆大的雨珠,下了一场大雨,令她全身发抖站在原地,抱着雪狐发颤。
一场雨要下多久呢?
一头长发被淋个全湿,小脸也被洗个干净,白白女敕女敕的脸蛋却有些苍白,唇瓣也稍嫌粉白了一点。
“怎么好端端的下起雨来了?”远处有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正缓缓的朝她这方向走来。
她循着声音的来源,接着便是安静听着来人的谈话,终于,在雨中看见几个模糊的身影。
“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连野味都减少了,就连兽皮的量也下降了,今年是走了啥衰运呀?”
“应该是有人动过陷阱。你瞧瞧,明明就动过,却没有半只猎物,一定有人混进这里。”男人的声音渐渐靠近。
“是吗?有人真这么大胆,敢溜进风家堡的后山?”另一名男人哼了一声,踩着重重的脚步前来。
大雨慢慢转为细雨,成了雾濛濛的一片。
吁着气的舞欢喜,终于见到了人影,她高兴的走上前,便见到两名身材壮硕、人高马大的男人,一身的狐裘豹装,露出手臂,肤色晒成了麦黑色。
他们看到娇小的舞欢喜,先是愣了一下,后是有点震惊的看着对方,不敢相信在这树林里,竟然会出现如此娇滴滴的姑娘。
“对不住……能不能请你们……请你们带我出去?”她噤若寒蝉的开了口,贝齿打着颤,一种沁骨的寒气逼上身。
“小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大汉见到这么可人的姑娘,口气不禁放柔。
“是啊,这儿可是禁地,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舞欢喜抿了抿唇,原本想要说出自己是谁!可是想起他们刚才提起“风家堡”三个字,让她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是不小心踏进这儿来的,没想到会迷了路,能不能麻烦两位大哥,带我走出这儿呢?”她散着发,有点落魄及狼狈。
两名大汉互看了一眼。“小泵娘,这儿是禁地,你随便乱闯……”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本来见了兔儿可爱,才追随到这儿,但我不知道这儿是禁地……”她胡乱扯着谎。
“不知这儿是禁地?只要本地人都知道这儿是风家堡的禁地,莫非你不是北方人?”其中一名大汉阿东怀疑。
“我……我和家人走失了,已经在这儿待了三天。”她委屈的眨着一双沾着雨珠的长睫。
“待了三天?小泵娘,这三天你怎么过的?吃野食吗?”阿汉惊讶的睁大眼。
舞欢喜摇了摇头。“前面不远处有个野莓园,我以果实果月复,这儿陷阱很多,虽然有很多的野食,但我一个人不懂得煮食,也不忍心吃了它们,就都放走了那些动物……”
“好哇!就是你这小丫头呀!难怪咱们设下的陷阱都没猎物,常常落得空手而回。”阿东上前。
见阿东一脸恶煞,她害怕的退了一步。
“那些动物还小,不放它们走,实在太可怜了……”她慑嚅的说着。
“那些畜生可怜?那咱们呢?我瞧你一个姑娘能在树林里活个三天,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跟我们回堡里,我瞧总管怎么招呼你!”阿东恶狠狠的瞪着她,上前攫住她纤细的手腕,活像个恶霸似的。
阿汉心较软,见阿东如此凶悍,忍不住开口:“老兄,你也轻点,她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最毒妇人心,你不知道吗?愈是美丽的花朵,愈是藏有暗刺!”阿东啐了一声。
舞欢喜不敢答话,只得紧紧抱住怀里的雪狐,不让他们发现它的存在,免得它一身上好的雪毛被他们看上,做成了狐裘。
事情虽然有一点复杂,但至少她离开这如同迷宫的树林了。
一有机会,她会回去找女乃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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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舞欢喜小脸低垂,始终不敢抬起娇俏的小脸,就怕有人认出她来。
她怕风家堡的人认出她是舞府的小姐,毕竟,她被风家退了婚,是没有面子再回来,于是她抱着桃红的斗篷,顺利藏住里头的雪狐。
此时她长发一瀑而下,小脸苍白的紧,不像之前娇女敕俏美,倒有种落魄狼狈。
啊扁见到舞欢喜,打量着她全身。瞧她的骨子纤细,有些瘦弱,不像时下的女子丰盈,不过由她身上看来,或许是吃了什么苦头,脸色苍白的紧,眼中还有一股惧意,不像是刺客。
“总管,就是她最近放走咱们陷阱里的猎物,这丫头来路不明,是不是要将她带到牢里审判?”阿东认为人心险恶,宁可错杀一百。
“我……我不知道那些小动物是你们的猎物,我只是觉得它们很可怜,被困在那儿不能动,不放走它们,它们一定会活活饿死。”她小声的解释。
“你放那些猎物走,知不知道最后饿死的是我们一群人?”浮扁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如同邻家的大哥。
她摇摇头,从小生长在优渥的环境,怎么可能知道人也会有饿死的一天。“人可以自己找东西吃,不会饿死的……”
“问题是我们找到了食物,可你却将我们的食物放走了。”浮扁觉得眼前的姑娘单纯又太天真。
她欲言又止,不知怎么回话,只好睁着一双大眸,不知所措的看着浮扁。
他脸上有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不像坏人,只是她不敢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因为风家退舞府的亲,肯定风家堡上下都知道了,因此她不敢说出自己的难处,只得闷着。
“对不住……”舞欢喜能说的,只有这句话。
“你从哪儿采的?”浮扁好声好气的问着。
迟疑了一下,生平没说过谎的舞欢喜,只得呐呐的开口。“我从京城来的,原来想要投靠北方的亲戚,无奈他们却在早些年前搬走了,我和……和娘身无盘缠,只好又走回原路,无奈在路上遇上抢匪,娘为了救我……”她低下头,想起女乃娘全身血泊的躺在地上,她的心就扭在一起。
三个大男人见到她的泪眼盈盈,说不心软是骗人的。
于是阿东先开了口。“总管,我瞧这丫头不太像坏人,是不是……”
“是啊,这么柔弱的姑娘,娘亲又被匪徒给杀害了,倒不如留下她吧!”阿汉擅自为她的故事画下结局。
啊扁看着她可怜的模样,思考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可以暂时留下她,只是她想长久留下来,必须要问过堡主才行。”
“你想留下来吗,小丫头?”阿汉开口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