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请接骨师来……啊,我的手断了啦!”倒卧在栏杆前的男人,哀号的乱叫。
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那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没人理会他的喊叫,议论声如潮汹涌。
“那个小蚌子是女孩啊?”
“可是莫庄主没有女儿……”
“等等,她该不会是青玉山庄九年多前领养的那个女娃吧?那个阮家的女儿?”
“应该不是吧?听说臭少爷对阮姒月不理不睬的,也没正式娶她为妻的打算……不过,刚才莫少爷对那个女孩的保护,像是所有物似的,连用言语调侃也不许。”
“那她到底是谁?莫少爷对她那么关爱,阮家女儿不是很可怜吗?”
“明儿个青玉山庄的厨娘来市集,再打听看看好了……”论人长短的流言向来下嫌多·
“你们谁行行好,先去帮我请接骨师吧……”受伤的男人痛得连申吟都显得模糊,可还是没人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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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跟你说过这种地方女人止步吗?”莫焱怒不可遏,“你将我的话当耳边风?”
若今天不是因为他适巧在这儿,她岂不是要让那些油腔滑调的浮佻男人轻薄去了?
“哪有?就是因为记得你的话,所以我穿男人的衣服,扮成男人的样子来啊!”姒月的意思是她此刻的身分不是女人,请他别搞错了。
“你--”简直是在鸡同鸭讲!
莫焱相信自己倘若有一天提早一命呜呼,肯定是被她气死的。
“对了,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护镖到北方去了吗?”
“回来了。”
“这么快?不是得要两个半月吗?”
自他离家护镖的那一天,她就开始闷得发慌了,随意拿起一张纸,画了七十五个圆圈,然后一天划掉一个,她的喜悦也就多一分,因为那代表他回来的日子愈来愈近了。
以前他也常常出外办事,可是她却不曾像这次那么想他。每当没人陪着她玩时,她就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想着每次他飞到树上去找她、想着他的霸道怒吼、想着他的……触模,然后她会边笑边脸红,心情也跟着愈来愈郁闷。
她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
她经常想到他,他们分开后,她感到寂寞,心里好空虚,不像他们在一起时,她总是很快乐,不仅是快乐,她的世界因而有意义,她因此而感觉满足。
“事情办好就提早回来了。”莫焱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出外的这些日子,每每一合眼,他的脑海就浮现她娇小玲珑的身影,依稀见着她出水芙蓉、宜嗔宜喜的粉睑。
明明知道她有多不可理喻、个性是怎样的刁钻古怪,但他就是对她念念不忘,甚至日思夜想。
她杏眼圆睁、桃腮微晕的漾子,都让他牵肠挂肚而归心如似箭。
所以,脚程加快了,他忘了要体恤弟兄们的辛苦,赶在两个月内将委托者的东西护送至北方并赶回来。
“那你为什么不先回山庄?”
姒月意识到他-回杭州,第一个想看到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叫梦翾的女人,不禁恼怒地生着闷气,很是不能原谅他的行径。
虽然她没有和梦翾打过照面,但她发现杏花楼里的女人个个妖声妖气,看起来就很惹人厌。
“我有需要。”莫焱的声音有着浅浅的压抑,他还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忍欲过。
担心自己忍了那么久的男望,回庄后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儿会管不住自己的行为,在心绪未明之前再次占有她,于是他选择先到杏花楼发泄,因为对梦翾,他没有所谓的责任问题,也不会有丝毫的愧意。
“什么需要?”
“女人不仅。”
“你可以把我当男人,我现在就穿男装啊!”姒月小跑步的追着他,气息紊乱,最后干脆拉着他的衣袖攀住他强壮的手臂。
“很难。”莫焱瞥了没有忧患意识,又擅长得寸进尺的丫头一眼,对手臂上的重量似乎不以为杵。
“为什么?”
“因为男人很少有像你一样唠叨的。”她的呼吸仍有些喘,他看见她吸气时鼻孔微微翕张。
“你这么说话真是太失礼了!才不尽然是这样呢!”她忿忿不平的抗议。
“怎么说?”
“因为你比我还唠叨!”姒月噘着红唇,轻而易举地反将他一军。
其实莫焱也有些矛盾,一方面想将她驯服成依他、恋他、离不开他的小女人,另一方面则希望她能维持活泼好动,好永远勾起他的兴趣。
“站好,自己走。”想甩开她,但她却巴得更紧。
此刻她的胸房紧贴在他手臂上,她稍微使力,它们就挨擦得更紧。
他不是圣人,无法对这种诱惑没有感觉,往往她一个不经意的青涩动作,就足以让他欲火狂焚,两个月不见,影响力更炽。
“那你走慢一点。”姒月发觉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因此松开了些许。
只是些许,她并未完全放开。她自有一套想法,觉得这样搂住他,他就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我已经走得很慢了。”
姒月摇摇头,“我腿没你那么长,而且我们又不赶时间……要不然这样好了,你背我,这样我们的速度就一致了。”她对他撒娇道。
“不可能。”莫焱严峻的拒绝,眉头深锁。
“你以前就背过我!”姒月觉得他去北方一趟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很多事情只要她一耍赖,他就会依她的。
“以前是以前,这里是大街上,你又穿著男装,我若背着你象样吗?人家会以为我有断袖之癖。”莫焱不看她,“现在,跟我回山庄。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次你再偷偷溜出来,我不会对你客气了。”
心底埋藏的情愫愈渐清晰,而他即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这样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毫不知觉?难道就是因为日积月累,所以平日才察觉不到吗?
姒月愣住了,因为他的语气。他们那么久没见面,为什么他却那么凶的对她?
他知不知道因为是他的交代,所以她每天都将厨娘烧的菜吃得碗盘朝天,厨娘若忘了,她还会跑去提醒她喂自己吃补身的药丸。
可他这样子让她的心好痛,好痛……
见她一直杵在原地,没有移动的打算,莫焱知道自己吓着她了,他不该迁怒的。
叹了口气,牵住她的手,“可以回去了吧?”
他尴尬的撇开头,没有看到姒月因为他的动作而一扫愁容,绽放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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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焱,你回来得正好,你汪伯伯和世文也刚到。”莫闶青喊住梳洗完毕正经过大厅门前的儿子。
莫焱步进大厅,礼貌性的对汪顺英问好,“汪伯伯。”望向汪世文的眼神却是寒气逼人。
“阿焱啊,听说你这趟跑很远,到北方去了,是不是?”汪顺英随口问道。
莫焱点了头,开口的话却字字讽意,“还好,并不是很远,比起汪伯伯与汪公子两个月造访青玉山庄两次的路程比起来,相差应该不是很多。”
拜访他家那么勤,他们的心思都摊在阳光下了。
莫闶青的脸一沉,“莫焱,你给我闭嘴!”
真是反常了,他平常的教养都搁到哪儿忘了带在身上?汪家父子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每回对人家都没有好口气?甚至怀着那么深的敌意,屡次在他们面前丢他的老脸。
汪顺英也有些尴尬,陪笑了两声,“莫庄主别动怒,阿焱只是开玩笑,不是存心的。”
“你汪伯伯今天是来提亲的,你给我放尊重一点。”二十好几了,却愈活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