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於齐昱的慌张,孟芝倒先恢复了镇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打了一记响雷,我就全身发麻,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是这副德性。"
"你是说……我们……"
说起那道雷,齐昱也有了印象,他同样全身一阵发麻,接著就不醒人事,醒来后就被迫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恐怕是如此,我想我们交换了身体。"孟芝露出一抹苦笑,怎么也想不透,这等荒唐事竟会发生在她身上。
齐昱当场垮下脸来,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不、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跟你一起发神经。"
"喂,事实都如此了,你还想逃避多久?"孟芝轻嗤。"如果你不信的话,你自个儿看仔细不就行了。"
急著证明自己没疯,他们确实互换了身体,孟芝剥下自己的衣衫,露出一大片结实平坦的胸口。
"喂,我问你,天底下有那个女人胸口长这样的?平坦的像被马车辗过,还长了这么多恶心的黑毛,恶心死了。"
"天啊,这究竟──"
齐昱张大了眼,这会儿不得不相信了。他胸口上的黑毛,一向是被青楼女子捧为最迷人的地方,也是他最得意之处,如今真换了地方,还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
"那我的身体不就……"
齐昱想著、想著,直觉拉开自己的外衫,正要解开衣襟时,一双厚实的大掌即时握住"他"的脂白小掌。
"我警告你,你敢随便乱看衣衫底下的身子,我保证会挖出你的双眼。"孟芝咬牙切齿恐吓道。
齐昱看了看自己纤细的身子,以及对方坚实的身躯,决定还是不要以卵击石。"罢了,这事你说了算。"
这会儿,他倒是恨起自己"过去"的人高马大。
"那现在该怎么办?"齐昱双手一摊,没辙。
他完全没有处理这类突发状况的经验,直到现在,他还处在状况外。
"我看这事也不是一时片刻解决的了,既然发生,也只能认了。说吧,你究竟是谁?"
就算她气得想杀人,在这个非常时刻,也只能忍住,以免误伤了自己的身子。
"齐府大少,齐昱。"
第二章
孟芝甩甩头,怀疑她还在耳鸣。"等等,你说你是谁?"
"齐昱,蒲城齐府,昱字上日下立……
孟芝眨眨眼,大掌握成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他身上扫去。"你这个大骗子,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唬弄我。"
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从刚刚到现在,他为何老要惹怒她,还不停把话题往齐府转,原来他根本就是齐家人。
齐昱一个眼明手快,及时接住她的硬拳,制止道:"使慢点,若你不介意揍烂自己的身子,我是无所谓,乐得让你揍上几拳泄恨。"
他确实捉弄她在先,只是这个报应也太沉重了,竟让他惨到这个地步。"可恶!"孟芝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拳头。
"与其现在打个你死我活,我倒觉得我们该来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齐昱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理,只得按捺住脾气。"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做?总不能顶著这躯体四处溜达吧?"她已经开始担心,万一她顶著"齐昱"的身体回孟府,恐怕会落得被亲爹扫地出门的可怜下场。
"我看,也只能这么做了。"
站在自家门前,孟芝气呼呼地瞪著齐昱。"你疯了吗?这计策无论如何都不可行的。"这是她第两千零一次后悔,答应他这荒唐的计策,说什么干脆将计就计,她回齐府,而他则回孟家。
说穿了,他除了外表的皮相是她孟芝外,骨子里根本还是那不折不扣的花心大少齐昱,更别说两人打小是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生活作息一定有相当的差距,怎么也不可能瞒得过身边的亲人,铁定不到三两下就破功了,到时候不只她的身子不保,连她的名节都毁了。
她怎么能冒风险,干这等疯狂事!
"不然,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可行?难不成你想顶著我的身体回孟府?我看被赶出来的机会还高一些。"齐昱不客气的讪笑。
"可恶,事情都发生了又能如何,我就不信我把实话说出来,爹还会不相信我是他的女儿。"
话说完,孟芝就要往孟府冲,却先被齐昱给拦了下来。
"孟姑娘,我警告你,你也别做出会危害齐府名誉的事来,万一你爹不信,我齐昱岂不是成了胡言乱语的疯子?"
无奈身高比人矮一截,齐昱只能努力踮高脚尖,和孟芝瞪眼平视。
两人就这么僵持著,谁也不让谁,直到越来越多经过的路人,都发出惊呼声,两人这才赶紧放开对方。
"嘘,噤声,尽量别出现太夸张的动作,以免引人注目。"齐昱小声耳语。
孟芝气呼呼松开对他的箝制。在这种状况下,她不接受他的安排,恐怕也不成了。
"齐昱,我警告你,一不准做出败坏我名节的事来,二不准趁机离间挑拨我和爹的感情,三不准毁坏孟府名声,四不准损伤我的身子,五不准……喂──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瞥见齐昱无聊地挖耳屎,根本无心听她说话,孟芝气的大吼,面色涨得通红。"齐昱,我郑重警告你,不准用我的身子做出恶心的举动来。"
彷佛故意惹怒人儿似的,齐昱故意弹指尖,将耳朵中的秽物往路人弹去,惹得路人连声尖叫,还不时用嫌恶的眼光瞪著"孟芝"。
"挖耳屎是人之常情,打死我都不信你从不挖耳屎,不然你说啊,什么叫做恶心的举动?"
他好整以暇地望著七窍生烟的人儿,不计形象的恶搞,反正丢脸的又不是他。
孟芝气得浑身颤抖,要不是顾念打在己身,痛在她心,她早一巴掌给他好看。
"你不明白,我就说个仔细,其一不准当众挖耳屎,其二不准当众放屁,其三不准当众打呼,其四不准果奔,其五……"
她本来就不是一般闺阁千金,有话直说,她不兴含蓄美那一套。
"够了、够了,算我怕你,你别唠叨了。"齐昱举双手投降。女人的牢骚向来就是他的致命伤,否则他何必为了躲避娘亲的逼亲攻势,远走他乡五年之久。
他的保证,就她看来,根本就和他的人格一样,完全没有让人信任之处。
"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让我发现你犯了任何一条,我刚刚说的那些规约,让我失了颜面,我铁定先一剑杀了你,再自杀,大不了来个同归於尽。"
齐昱眯起黑眸,睨著神情认真的人儿。她的样子确实不像在说笑。
思考片刻,他徐声说道:"咳咳!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不得滥用我的身体,勾引一堆烂桃花来,免得到时候身体恢复了,我还有处理不完的杂事,你也知道,有些女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丑就算了,还到处作怪,拒绝她好几次,还恬不知耻地巴著人,烦死人了。"
齐昱一番话,似有指桑骂槐的味道,孟芝听了颇不是滋味。瞧他骄傲自满的样子,不亏是浪荡子第一把交椅,好似他在女人堆里有多么吃得开。
"当然。"孟芝轻鄙地哼了声,不过她会先考虑把这只种猪去势,免得危害良家妇女安危。
"既然我们已达成初步的协议,那就暂时休兵,毕竟我们还得同甘共苦一段时候,至於现在,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不然就先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