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无策见她神情,知她明白,便索性微笑着端出全部局势,“这次真的与我无干。洗不洗清恶名对我并不重要,拂心斋的斋主是谁也不在我在乎的范围之内。坚持的是他们,我只能配合。否则,岂非是别有居心。”
“没关系。”眼眸弯弯的,凝眸回他一张笑脸,“被束缚住手脚的人只有你而已。”
昂着手悠然地走过去,交谈刚告一段落的三人一齐看向她,凝眸饶有兴致地一一打量过去。啧,明明一个字也没漏听,镇定的架子倒摆得十足,拂心斋的人才果然不同凡响啊。遗憾的是总学不会“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各位商讨得差不多了吧?”
袁去华点头,“是。其他未赶来的主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
“很好。该怎么准备原本是不用我多说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最好多准备一个‘斋主’备用,毕竟,计划总是赶不上变数的啊。”
“斋主的意思是——”殷采衣笑笑地拱手问,“打算犯众怒了?”
“我只是提醒你们全面考虑问题而已。”凝眸笑眯眯地回道,“当然如果我跑不掉的话只好出席,届时我会以第二任斋主的身份传位给大哥,各位选哪一个?”
殷采衣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闭口不言。
袁去华咳了一声,“斋主说笑了。江湖上没这种继位即传位的规矩的。”他想了想,找不出别的话说,只得也闭口。
室内一时陷入沉默。良久,末位的萧寒水终于开口,神情依旧冷冷淡淡的,那股轻视之意却全收了起来,“商界最重信誉,这样走马灯似的换斋主,易予人行事草率不可信之感,于斋名有损。”她心里清楚这理由有多单薄,但除了这个,却再也想不出别的驳斥之语。
“对公子也不好。一些误会太深的人说不定会以为别有内情,到时又不知会嚼出什么舌根来。”闪回神的殷采衣双手环胸悠悠然地补充,对着一直没说话的宫无策和凝眸轮流扫了几眼,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见到有这种温和无害的笑脸的人一定先闪再说。被骗第三次的话,他只好买块豆腐撞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既然各位横竖总找得出理由,那我只好换一个更会找理由的人来和你们说了。”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凝眸保持着双手负后的姿势慢慢走向书案,嫣然一笑,竟也是满室生光,神采照人,“大哥,如果我将拂心斋作为嫁妆奉送,你——收是不收?”
会移祸江东的人——大哥,并不只有你啊。
尖锐的抽气声同时响起,在三双震惊得翻白的眼睛下,书案后的人徐徐颌首:“成交。”
凝眸在殷袁萧三人快晕倒的表情下继续问:“如果有谁反对呢?”
一瞬间光华四射的眸射向有可能反对的“谁”。
“我摆平。”
“还是让我死了吧……”为人一贯方正的袁去华先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打击,喃喃着逃避事实地向后倒去。身旁的殷采衣忙伸手扶住,侧身的空隙,恰恰看见宫无策向他眨了一下眼。怀疑出现错觉的殷采衣下意识向萧寒水看去。一时间,对上的两双眼同时退去了震惊替换上恍悟,心中也刹时浮现出一句古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