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够了,别说了,别说了。”这人真可恶。招喜困窘地涨红了脸,小手紧紧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不准他再多说一个字。
“这些都是我的秘密,你偷听了不打紧,还说出来,真过份。”
银白的月光,顺着窗欞,流泻进屋里,落洒在人儿的身上,在她白皙女敕红的脸颊上映出诱人的晕黄色泽,而此刻,她羞红了脸,噘着小嘴,澄亮的大眼漾满狡黠的光芒。
“别张扬,不然我宁可闷死你,也不让你有机会说。』她娇瞠地吐了吐小舌。
她这顽皮的一面,是他从没见过的,像只偷吃的猫儿,无辜地讨饶,瞧得纳岚疾失神。
他炯亮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张娇俏的脸蛋。
“原来,你没有外表那么老实,表面上柔顺,私底下咒人早死啊。”大掌轻松拉开小手,清朗的嗓音压抑着些许激昂。
这下,招喜小脸涨得更红了,急忙辩驳。“我哪有?我才不是这样,我只是不喜欢把事情告诉别人,喜欢藏在心底而已,就算……骂人,我也说说而已,可没扎草人,诅咒人家。”她一脸理所当然。
“哇,连扎草人这么阴险的事,你也知道啊?”在她小小的脑袋瓜里,还藏着多少事?
“我知道的可多了,对街有一间专门在卖旧书的铺子,我空间的时候就到那里看看,别以为我还没及笄,我可知道了不少事呢。”
“那有一件事,你铁定不知道。”他阴险地笑了笑。
“是吗?说来听听。”
“那就是──”趁着她不备,纳岚疾猛然拉下她的身子,精准地在诱惑他一夜的娇艳唇瓣上,烙下一吻。
“唔……”招喜吓的挣扎,这事她真的不懂,可她的身体却开始有了反应,脸颊开始发热,身体发烫,一颗心跳得快蹦出她的胸口……
瞧人儿惊慌失措,活像溺水挣扎的样子,纳岚疾黑眸里的笑意,更深了。
“怎么了?这事没学过吧?”
“唔……没……没学过。”她惊魂未定,羞红了脸。“这是什么学问?这学问得看哪本书才能学到?”她以为她已经懂得够多了,怎么还有她不会的?
“这叫吻,不用看书,我教你就成了。”看着眼前因他而染艳的颊畔,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充塞在他的心坎上。
“你教我?像刚刚……”闻言,她的脸蛋更烧、更烫了,小手不安地绞弄着。
“要不要再学一次?”不等她回答,他探过大掌,轻巧搂住她的纤腰,他以指月复拾高她的下颚,两人凝眸对视,看着她纯然信任的脸庞,纳岚疾咽了口唾沫,才勉强压抑扑向人儿的冲动。
“双眼看着对方,唇微微噘起,对……就是这样,我的舌头伸进你嘴里时,不能咬,要轻轻含着……”他低嗄出声。
她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好学生……越是靠近她,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馨香味,几乎撩拨得他快发狂,纳岚疾再也按捺不住,决定采行快攻,薄唇直接贴住彷若邀他热吻的桃唇,啜取她最甜蜜的津液。
“唔……”这次她没有挣扎,只有细细的喘息声,弥漫在窄小的柴房里。
“喜儿……”他要定她了。
不由自主,他低喃出她的名字,热吻当头,纳岚疾可没忘,最现实的问题──
不知道未及笄的姑娘,能不能嫁人了?而他偷吻她,算不算诱拐啊?
※※※
“三姊……有一件事我想问你。”灶房门边,探出一张圆圆的小脸蛋。
“小四,怎么了吗?”步求安放下锅铲,擦擦油腻的掌心,走了出来。
“三姊,你什么时候会觉得脸很烫,心跳很快,身体很热?”
“只要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住进你的心里,成了你思考的一部份,想到他,你就会脸红心跳罗。”求安是过来人,对这个问题有最深刻的体认。
“那三姊夫什么时候会吻你?”
“啊?吻、吻我?那当然是……”求安涨红脸,这种事怎么能拿出来说。“哎呀,小四,这种事等你大一些,你就明白了,现在不用懂这些啦。”
“是吗?”招喜失望地垂下视线。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连她的亲姊姊们,都认为她很小,她还不能懂?其实很多事情,她都懂了,只是她没说而已。
“小四,怎么了?”
“噢,没事了,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她勉强扯出微笑,就怕求安多问。
“没事就好,对了,刚刚李大婶来找你,说想看看你,请你到她家吃饼呢,小四这么可爱,走到哪,大家都疼到哪,三姊很羡慕呢。”
如同过去,求安总爱模模她的头,赞她可爱。
可她一点也不喜欢别人说她可爱,只差几个月,她就及笄了,她是个姑娘家,不是娃儿了。
“安儿。”远远地,就听见上官翼深沉的嗓音。
为了维持喜福客栈的营运,求安白天还是在客栈工作,晚上才回上官府过夜,有时,上官翼也会来客栈帮忙,充当一下跑堂的店小二,有他在,可没人敢在客栈里生事。
这会儿,他突然来这儿,求安猜想一定是大姊,请他来店里坐镇。
“翼,你不是在忙吗?怎么来了。”
听见上官翼的声音,求安兴奋地转过身来,旋即瞧见他包扎过的右上臂。“翼,这伤是?我怎么不知道。”
“没什么,小伤而已,不碍事。”担心求安继续追问,他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吉祥说店里最近不平静,要我来看看,没事吧?”
“没什么,还不就是小妹带回来的古怪家伙,惹出来的事端,不仅把大姊惹毛了,还害我们和街坊伤了和气,偏偏小妹又护着他,我和大姊也感到头痛。”
“你是指老薛的事?”
“嗯,就是那桩。”
“原来如此。”上官翼陷入深思中。
最近朝臣被暗杀的事件频传,已经确定是外地来的杀手,因此遥安城里开始挨家挨户彻查,有无躲藏不寻常的陌生人,连城门口的管东也比寻常来的严谨。
“怎么了吗?”
“我到府衙走了一趟,老薛已经报了案,要府衙大人办这件事,吉祥不希望这件事张扬,我只好跟大人商请暂缓处理这事。
听府衙大人说,老薛跟他提了打他的那个人,身手矫健,说话腔调有些古怪,五官身形都不像中原人。”
求安一听,就知道上官翼说的人是谁。“嗯,小妹带回来的那个人是有些不寻常,五官深刻俊朗,大姊要他在客栈打杂,好清偿之前在客栈养伤的费用。”
“安儿,你瞧瞧,那人可生得这模样?”上官翼忽然从袖口拿出一张纸绢,上头描绘了一张脸,站在一旁听话的招喜,也跟着伸长了颈子。
多看几分,招喜的脸色就多惨白几分,气息也急促起来。
这怎么可能?那图样分明就是……
招喜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叫出声,就怕惊动上官翼与求安的注意,趁着他们不注意之际,她悄悄低子,挪动步伐,偷偷往外走去。
“我看看……小妹不太提他的事,那人我也没见过几回,若真要问像不像,不如问问小四吧。”
求安转过身,正欲寻找招喜的身影。“小四?”她东看西瞧,就是找不着。怪了,小四去哪了?她方才明明还在这儿啊。
上官翼锐利的黑眸,盯紧转身就跑得老远的身影,脑中已然有了想法。
五官深刻、身形高大结实,加上昨晚他遇人偷袭,遭人砍伤右上臂,但他也砍伤对方,要不是贼子临时多了几名帮手,应能逮住他。虽然蒙了面,若他没记错的话,贼子急欲月兑身,月兑口说出的话,应该就是──早己亡国的碎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