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懂。
巫尔靖沉静地等她宜泄完所有不满的情绪,幽深的眸有着难解的黯沉,他抬眸凝视着那颤抖啜泣的身子。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原来我在你心中什么也不是。”他的口气很冷,淡的像是一缕轻烟,飘过她的耳际。
“啊!”她眨着泪眼,讶异看着他,她以为他会哈哈大笑,然后大声告诉她,她输了。
“如果我的帮助,真让你如此难过,只要你说一声,我就会远离你,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脆弱无助的样子,我就不会鸡婆。”
他的语气明显听起来有一丝愠意,而她则是听傻了眼。他的话听起来,真的会让她误以为,她在他心中是特别的。
“对于你适时伸出握手,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她急着澄清些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她对他的复杂捣觉。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只能说,我答应你的事,就不会说出去,只是我无法理解,你为何愿意相信别人口中的我,而不相信你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
听到他略带怒意的斥责,她明显感觉出来,这次她真的激怒他了。
“对不起……”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嗫嚅地吐出这句话。
“算了!既然你真的觉得,我们过去那样的关系,你比较习惯,那就回去过往吧,不过我先声明,我不会再跟你吵了,你的住处不安全,暂时不要回去,你有没有朋友可以借住?我送你过去。”
她的思绪转了一圈,她相信只要她打电话给桑映晴她们,要借住在他们家,应该不是问题,不过她们都已经成立家庭了,她这么贸然去打扰,似乎也不妥,而在景钛,除了他,她真的没什么朋友。
“我……送我回去吧,我想那些小偷应该不会再来了,东西都让他们偷走了,应该不用担心了。”
“你没有朋友可以借住吗?“
他疑惑的语调,让她羞愧地想跳车自尽。“她们、她们都结婚了,所以我不想麻烦她们。”
“好吧!我送你回去。”
不到十五分钟的车程,巫尔靖的车已经抵达巷子口,陶昀笙拿着皮包下了车。
“谢谢你送我回来,对于我今晚任性说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
他轻应了声,脚踩油门,咻一声,飞快地驶离陶昀笙面前。
陶昀笙拨了拨让风吹乱的发,怔忡地望着那呼啸而过的车身,眼泪在车影完全隐没后,悄悄落下。
她的心怎么突然感觉一阵涨痛,胸口更像是被压了巨石般,让她无法呼吸。
今晚,她知道即将失去他了,他不会再是她的舌战之友,也不会再是那提供她肩膀的朋友。
是她逼走他的,拥有事业上的地位又如何,地还不是孤独一人,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温暖她冷寂的心房,却因为她高傲的自尊心给赶走了,那她还能怪谁?
陶昀笙落寞地沿着巷子,走回大楼住处,路灯拉长她的背影,更显出她的寂寞与孤单,冷风吹起,她搂搂发冷的身子,抹了抹被风吹到干涩的双眼,却抹出满眶的泪水。
“不要哭!陶昀笙!不要哭!你一定可以继续撑下去,一定可以。”
越是这样说服自己,她的眼泪就越像泛滥的黄河,一发不可收拾,到了最后,心情祖丧到极点的陶昀笙,索性蹲在路灯前,抱头痛哭。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她会把人生经营成这副德性,当别人大声赞扬,她是个成功的新时代女性,她却觉得她该拿的应该是‘耍孤僻奖’第一名。
她可以为了工作,几天吃饭不正常,睡眠不规律,跟朋友出去吃喝玩乐,对她来说,根本是浪费生命的无聊行为,她宁愿一个人窝在家里,拼命赶企划,然后再风光地享受众人给予她的掌声,她以为这就是她要的人生。
不过,她发现她错了,在她难过的时候,工作无法安慰她,在她寂寞的时候,工作根本无法慰藉她,而她现在才知道,她需要一副肩膀,可以在她工作的时候支持她,在她心情低落的时候支撑她。
原来她已经好爱、好爱他,在目睹别的女人对他大献殷勤时,她开始会嫉妒,其实那不过是她,担心失去他的幼稚反应罢了,或许在他心中,她根本不到一颗沙子的重量。
哭着、哭着,她的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哭到凄惨无比的陶昀笙,压根儿不想看来人是谁,现在不管是谁看到她的样子,铁定都会被吓死。
直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似乎就停在她身后,她停住泪,吸了吸哭红的鼻子,才一抬头,就瞥见面带浅笑的巫尔靖,朝她进出一条手巾。
“擦擦眼泪吧!”
“啊……你……”怎么会是他?
没意料出现的人竟然是他,一想到她的狼狈样,吓得她跌坐在地,瞬时离得他老远,他的眼神摆明是在问她,是不是在后悔方才赶他走。
“唉!早料到你会蹲在这里忏悔,所以我很聪明地又把车开了回来,既然你后悔了,我就原谅你吧。”他浅笑着,幽深的眸里,有他一贯的自信。
“胡说!我有什么好忏悔的!”心思一下子被猜出,她焦急地涨红了脸。
“难道是我会错意了?”他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承认我是真对你有意思,才会这么鸡婆,你相信吗?”
“啊……”她呆望着他,不敢置信。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认定你非我莫属,你放心,我这个人肚量很大,不介意有个总裁女友。怎样,要不要考虑我的提议?”
“你的意思是……”
猛然领悟他的用意,她惊喜地抹去泪水,一股脑儿扑近他的怀中,牢牢抱住他温暖的胸膛。
“对不起!我不敢承认自己真的好需要你,我好嫉妒那些围绕在你身边的女职员,我收回我过去说的那些伤害你的话,那是因为我不知该怎么接近你,当我发现我爱上你之后,我很惶恐,更担心你会嘲笑我的自作多情,所以我……”
她紧紧接着他,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直到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寂寞的日子太苦、太涩,她真的不想再回去过那样的日子。
“拜托!你真以为我帮你是吃饱没事干,无聊鸡婆啊?”
巫尔靖莞尔一笑,瞧着依偎在他怀中,哭到泣不成声的可怜人儿,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事业上的女强人,竟会在他面前哭成泪人儿,她真的很信赖他啊!
“对不起。”对于误会他一事,她早己后悔了。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如果你不介意,暂时到我家去住,那里空房很多。”他的眸光闪着某种热切的幽光,让她的心猛地一窒。
“我、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我不能回家住?”
“原因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我放了鱼饵,等着钓大鱼上勾,如果你住在那里,会把鱼吓跑的。”
“是吗?”她听的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采纳他的意见。“那好吧,可是住你家,万一……”
看着她面色潮红,红晕爬满整张小脸,他了然地笑了开来。
“如果你不放心,等一下可以到便利商店买童军绳,晚上睡觉的时候将我捆起来,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嗯!”其实她根本不想捆他,如果有机会,她真的想再试试上回那个吻,更想知道,为什么她不会排斥他的接近。
“那走吧!”他月兑下外套,自然地被盖在她身上,而她也坦然接受他的好意。
不管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只要他愿意陪在她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