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的情绪,为何在一瞬间如此消沉?更不明白,当她软弱的想痛哭一场时,她脑海里浮现的脸孔,竟然是巫尔靖。
陶昀笙放软自己的身子,沿着柱缘坐下来,冷眼旁观着一对对的有情人,共撑一把伞的甜蜜景致。
她承认,工作是她最亲密的情人,只要地努力,工作会带给她无限的成就感,可情人就不一样了,她讨厌时时腻在一起,更讨厌对方动不动就以分手要胁她,只因她拨不出时间陪他。
“唉。”
陶昀笙深探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如果此刻有个厚实的胸膛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亳不犹豫扑上去。
耳畔除了渐沥的雨声外,意外多了皮鞋的声音,令她讶异的是,那皮鞋的声音似乎是朝她而来。
陶昀笙才一睁开眼睛,骤然看见她的眼前,就多了一双擦得晶亮的黑色皮鞋,顺着西装裤管往上望,直到视线停在那张夹着迷人笑意的脸庞上。
是他,撑着一把伞的巫尔靖,乍见到他,一瞬间她竟然想哭。
“嗨!好久不见,你在等人拿伞救你吗?”他微笑着,那笑依然无害、迷人至极。
“你……”
老半天,陶昀笙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可她感觉她的眼眶濡湿了,左胸下的心微微发痒。
不知是因为此刻的她,过于孤独无助,所以一见到熟人,她竟然兴奋地想冲上前去,可她的腿坐麻了,她只能遥望着他,无法起身。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走吧!”
他伸出手,等她将掌心放在他的掌上。
盯着那修长的手掌,她毫不犹豫将掌心搁上,他温暖的体温,瞬间经由两人的肤触传递过来,逼走她一身冷气与孤独,他一个施力,轻松地将她拉了起来。
这个举动,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却大大震撼着陶昀笙的心绪,她现在才知道,他的手柔软好握,而且相当温暖厚实,如果他的手是一双手套,那铁定是全世界最温暖的。
“抱歉!我只有一把伞,必须请你靠过来一点。”巫尔靖将大部分的伞面,用来遮盖陶昀笙,就怕她淋到一丁点的雨。
他好不容易开完会,才刚要回办公室拿一些东西,意外发现陶昀笙,一个人坐在公司大门的石阶前,雨幕中的她,流露出一股孤独与无助,没有白天工作时的强悍与犀利,就像一个等待男人呵护的小女人,让他情不自禁想成为怜惜她的男人。
“没、没关系!麻烦你了。”
陶昀笙烫红了双颊,不敢直视巫尔靖那双狭长的黑眸。她一直以为对他,只有厌恶,可现在她却一颗心怦怦乱跳,甚至还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明明下着大雨,谈是让人发冷,在伞面下,她却觉得温暖,连脸颊都暖呼呼的。
他结实的手臂为她撑着伞,仿若伞下的世界,是他为她所建构的安全地带,在这里她不会淋到雨,也不会感到孤单……
“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很容易感冒的。”
小心翼翼避开关于唐国强的敏感话题,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等唐国强来接她,可她又怎么会跟他走呢?况且她脸上的表情,没有等待情人的喜悦,而是疲累。
“他不能来接我,我也没带伞,打算等雨小一点再回去。”
“嗯!我送你回去吧。”
夜里,少了一点火药味,对于彼此能如此和平相处,也都感到相当不可思议,明明之前还闹的不可开交,现在却能共撑一把伞。
人,果然是难解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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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他的车,车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味,陶昀笙一边听着轻快的音乐,一边听着雨声,原本烦闷至极的情绪,也在瞬间消失殆尽,转为悠闲。
她以眼角余光,偷瞄着身旁伟岸的身躯。他的肩相当厚实,如果能靠在上头,一定很舒服,当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据其他人说,他私底下鲜少发脾气,管理部属也有一套,相当能服众,或许这就是为何,有人老爱在她背后喊她“老处女”,可却没怎么听到有人批评他。
直到现在,陶昀笙才发现,她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其实他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糟糕呢!
“干么一直盯着我?”
巫尔靖沉郁的嗓音,中断了车内寂静的气氛,也打乱了陶昀笙,平静无波的心思。
她匆忙收回滞留的视线,不敢多看一秒,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颊上,无预警地,又让她的脸颊烧了起来。
“我、我是在想……你怎么没问,我家怎么走?你知道路吗?”慌乱中,她勉强找出个理由,掩饰她的心虚。
“这个嘛,若真模不到路,再问你也不迟。”
他神秘地笑了笑,可不敢承认他去她家晃过。
“是吗?”
她转回视线,混乱的心绪慢慢稳定下来。
接近下班时间,马路上车潮涌现,车子卡在车阵中动弹不得,可能还要塞上一两个小时,巫尔靖双手一摊,一脸无奈。
“可能还要塞上一段,你应该不急着回家吧?”
“还好!反正塞车是很正常的事。”陶昀笙尴尬地笑了笑。
或许是习惯平日,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转为安静,又靠的如此近,还真让她相当不自在。
除了音乐声与滴答雨声外,车内的气氛英名寂静,谁也不愿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陶昀笙不敢将目光转向驾驶座的方向,就怕会不经意看到他那双幽深的黑眸,今夜的她特别奇怪,只要他一逼近,她就会不自觉屏住呼吸,心跳也跟着加快,这究竟是……
陶昀笙只好将视线转向车窗外,突然发现某家餐厅的靠窗位子,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孔,庆幸现在是在塞车状态,让她能好好看清楚那张脸。
那是……阿强?
车窗外是一间高级的西餐厅,临窗而坐的唐国强,脸上的表情相当愉悦,只见他比手画脚地,似乎在跟人炫耀些什么,由于对面的人让窗帘给挡住了,只能依稀看到端着酒杯的手,是一双格外细致的手腕,手腕上还挂着一条金链。
那是一双女人的手,错不了。
陶昀笙瞪大眼,仔细盯着两人。方才是谁在电话中告诉她,他还在公司忙碌,要她自己找计程车,怎么一会儿,他人已经在西餐厅,悠闲地吃着晚餐。
连日来可能遭遇背叛的怀疑,彻底焚尽陶昀笙的理智。
“该死的混蛋!”
“混蛋?”坐在隔壁的巫尔靖,让她这一声咒骂给吓住了。她口中的混蛋是他吗?
“陶……”
他来不及问清楚,她再也压抑不了怒火,开了车门,穿过重重的车阵,直往西餐厅奔去,而他则是让她古怪的行为,给吓呆了。
“天啊!这太危险了。”
巫尔靖骤然回神,这才意识到她的行为,有多危险,但车子卡在车阵中,根本哪里也去不得,他也只好开了车门,循着她奔离的方向迫去,对于后方不停传来的喇叭声,他一律充耳未闻。
好不容易穿过车潮,陶昀笙狼狈地喘着气,一双凤眼隔着玻璃窗,恶狠狠地瞪着,兀自开心吃饭的两人。
靶觉到一股寒光自玻璃窗外射了进来,唐国强偏头一瞧,一见到陶昀笙凶狠的眸光,险些跌到椅子下。
“笙……笙……”
他不敢多耽搁,连忙奔到餐厅外头。“笙笙!你怎么来了?”他陪着笑脸,一脸心虚。
“我现在才知道,富泰公司的办公室在这里,是吗?”
她凤眼一挑,眸里盈满熊熊怒火,仿佛下一刻,唐国强随时可能被怒火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