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乍闻到卫紫樱的声音,唐思儿惊讶地忘了惊慌,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发现她也同样焦急地看着卫迟央。
“紫樱!你快牵着娘离开树下,爹怕跌下去会压伤你们。”卫迟央朝着站在树下的两人吼着。
“央!你别担心我们,你快按照紫樱说的,把脚踩在那根树枝上。”唐思儿急出满头汗,看着卫迟央的身体在树间摇晃,一颗心几乎吓得快要停止。
猛然,他的脚还来不及踩住枝头,手上抓得技干已经断裂,他的身体便急速下坠,眼看就要直接摔到树下了。
“不要!”唐思儿搂紧卫紫樱,闭上双眼不敢看。
“砰”一声,卫迟央摔到地面上,由于右手先着地,他随即感觉到右手传来阵阵剧痛,他闷哼一声,没有喊出声。
“央!你怎样?你觉得怎样?”唐思儿急切地扶起卫迟央的身躯,拿起手绢小心擦拭他的脸上、手臂上,大小不一遭树枝划破皮的擦伤。
“我的手臂好像断了。”卫迟央强忍着痛楚,皱着眉将纸鸢递给卫紫樱。“紫樱!你的纸鸢。”
卫紫樱看着卫迟央,哭着奔进他的怀中。“爹爹,对不起,紫樱再也不玩纸鸢了。”
“紫樱!别哭,爹没事。”
“还说没事,你的手都断了,得赶快回府请大夫看看才行。”唐思儿再也忍不住想哭的,趴在他的肩头痛哭起来。
卫迟央低头看着怀中的两个女人,心头满是充实。“我没事……”
渐渐地,痛觉侵蚀了卫迟央的意识,他的脑海只剩下一片空白,隐约问他听到她朝驾车的下人大吼,要他们赶快将他送回卫王府。
她一边哭一边大声责骂那些动作慢吞吞的下人,还扬言如果他有半点闪失,她就要自杀给他们看,让他们一辈子良心不安。
呵!她是真的担心他阿!
在意识消失前,卫迟央嘴角扬起一抹笑。
卫迟央被送回了卫王府,卫王府上下立即一阵惊慌,请大夫的请大夫,打水的打水,送绫巾的送绫巾,所有人都忙成一团,而卫紫樱也在卫老夫人吩咐下,被强制送回了落樱小筑,交由墨荷严加看管。
“老夫人,王爷右手骨折,还有几处挫伤,庆幸的是内伤并不严重,喝几帖药应该就能复原。”
“嗯!映红,送大夫出去。”卫老夫人严肃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只要是在卫王府待上一段时日的丫头,都会知道这是街老夫人发怒的前兆。
“是!大夫请跟奴婢来。”
“扇舞衣!你给我跪下。”
彼不得还有一堆丫头来回进出,卫老夫人叱喝着。
担心卫迟央伤势的唐思儿,早急出满顿的泪水,听到卫老夫人冷寒的口气,赶紧跪在卫老夫人的跟前。“老夫人,请听舞衣解释,这绝对是场意外……”
“解释?哼,你可知道央儿不过是跟你出门一趟,就摔断了一只手,还受了内伤,你跟老身说这是一场意外?”
卫老夫人哼了哼,手上的拐杖不停敲打着地面,气的浑身发抖。
“老夫人!舞衣……”
“够了!不要说了,如果你真是福星,怎会让央儿摔成这样,又把老身的乖孙女,胡乱教一通,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老夫人拿起拐杖就往唐思儿身上打,唐思儿不敢闪、不敢躲,只能任凭卫老夫人的拐杖落在她的身上。“老夫人!请原谅舞衣,舞衣不是有心的。”
所有的丫环看到卫老夫人发怒,大伙只能躲的远远,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说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福星怎么当的,再不说,老身就打死你。”
卫老夫人的拐杖毫不留情地打着,似乎要将上回唐思儿给她造成的难堪,予以报复。卫紫樱只认一个外来的女人,而不认她这亲女乃女乃,这话传出去还能听吗?
“老夫人,舞衣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唐思儿咬牙将痛吞下肚,不敢喊出声。或许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是福星,所以造成卫迟央今天会摔伤,若真是这样,那她认了,被卫老夫人责打,她也绝不会吭一句。
恍惚间,唐思儿感觉她似乎不疼了,连卫老夫人的脸也开始看不清楚……
卫老夫人的怒气发泄了一阵子,也数不清打了唐思儿几杖,直到唐思儿砰一声瘫倒在地,她才收手。“呼!呼!”
卫老夫人大口喘着气,一旁的丫环连忙扶住她。
“翠环,把少夫人泼醒,要她跪在王爷的房前忏悔,看她做了些什么好事,直到王爷清醒过来为止。”
“是!”
黑夜早已降临,三更的卫王府一片寂静,不知道跪了多久,又昏了多久,唐思儿只知道她浑身又痛又累,但还是得遵照卫老夫人的命令,跪在卫迟央的房前。
卫老夫人的指责言犹在耳,唐思儿哑口无言完全无力反驳,因为她说的都对,她不是福星,她是假冒的。
或许是前些天她听到丫环们之间的私语,知道她们对她存着猜忌之心,因此除了小竹外,府内几乎没有丫环愿意接近她。
卫老夫人一走,丫环们也一哄而散,无人再来搭理她,虽然小竹还特地送了饭来,但唐思儿知道,她不能再让人为她受伤,因此她坚决拒绝小竹的好意。
“舞儿……”
深夜里,房里传来一声呼唤,唐思儿抬起疲惫的双眸,看见卫迟央就倚在门扉旁,脸色惨白。
“央!”看到卫迟央虚弱的样子,唐思儿急着想要去搀扶他,没想到才刚站起身,脚步随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少夫人!”婢女小竹惊呼出声。
“还不快去把少夫人扶起来。”
卫迟央气虚地叱喝欲过来搀扶他的丫环。
“是!”小竹搀起唐思儿,将她扶进房里。
“奴婢去打水让少夫人梳洗。”小竹知道现在该是让他们的独处的时候,识趣地离开。
“你怎样?别起身,以免又扯开了伤口。”
无暇顾及身上的伤口,唐思儿扶住卫迟央的身体。
“真糟糕!下午的时候,我本来要起身阻止娘,没想到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听你挨打,舞儿,抱歉。”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以指尖抹去唐思儿脸颊上的泪痕。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她倚进卫迟央的怀中,小手圈住他的颈项,满心的焦急总算在看见他清醒后,获得舒缓。
“只不过摔了一下,却伤的这么重,我这身体还真不中用。”卫迟央笑了笑,以化解房内过于沉重的气氛。
“胡说!早知道我就该阻止你,不要让你爬到那么高的树上,如果我是福星。你就不会摔成这样,我真该死,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唐思儿情绪激动地胡乱喊一顿,心中的不安急欲找个出口宣泄,却没发现卫迟央讶异的表情。
“舞儿!你刚刚说些什么?什么叫如果你是福星?”
“啊?”猛然发觉说错了什么,唐思儿惊慌失措地捣住嘴,就怕一时口误,又说出些什么怪话。
“没有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是福星,为什么你还会摔伤?这真的很奇怪。”唐思儿尴尬地回避那敏感的问题。
“不管你是不是福星,你终究是凡人,难道就因为你是福星,所有人都可以逢凶解厄,趋吉避凶?那你这辈子岂不是太辛苦了?”
“不是吗?福星不是都该有这样的能力?”
“或许应该是如此,但真的有人规定福星身边的人,一辈子都能平安无事?那未免也太夸大了,舞儿,不管你有没有福星的能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