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偷偷瞥了瞥身后的名画,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向夏尔自首。“嗯!夏尔先生!对不起!”森森朝夏尔深深一鞠躬以示最诚挚歉意。
夏尔瞥见空了一块的墙,立即猜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我该鼓掌吗?还是该颁张破坏王的奖状给你?”
隐含怒火的冷语,让愧疚不已的森森更加胆战。
“我我……是……是任凯恩说我……”森森慑嚅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别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有时间跟别的男人嬉闹,怎么不先把工作做好。”
夏尔依旧记得森森倚在任凯恩怀中满脸红晕的模样,早已主观地将森森归类于行为不检点的放荡女人,冰冷的绿眸不自觉流露出轻鄙的眸光。
任凯恩的视神经是不是有问题?连这种货色都看得上眼?
“不是呐!我不是……我……我……”
这次真的是冤枉啊!明明是任凯恩吓她,她才会不小心勾到画。
森森委屈地扁着嘴,泪花已经开始在眼眶边打转。她从来就不是爱哭的人,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森森急出了满眶的眼泪,然而让人为之心疼的眼泪看在夏尔的眼中,却成了激发怒火的助燃剂。“我不吃这一套。”
夏尔的吼声惊动了正在附近工作的女佣,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纷纷挤到大厅的门边窥探着大厅内的状况。
“柏安!”夏尔喊出声。
柏安听见夏尔的呼唤,连忙从一堆人中挤进大厅。“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把这幅画的损失记在她的身上。”
“少爷!您说的是从殷森森的薪资上扣钱吗?”
柏安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记事本,翻到森森资料的那一页,笔记本里载满了在腾皇山庄里工作的女佣资料,毕竟一个管家要管理超过两百名的女佣,没有笔记本辅助实在是相当困难。
“不然呢?”夏尔听见森森的名字,询异地扬起眉角。“阴森森?这是什么怪名字?”
避她阴森森还是阳森森,反正这女人的名字他记住了,他非得好好调查这个闯祸精的来历不可。
夏尔一把抢过拍安手上的笔记本,随即转身离开。
躲在门缝边凑热闹的众人看见夏尔离开后,才敢走近森森,好友苏欣也奔来森森身边询问事发经过。
“森森!到底怎么回事?夏尔王子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从未见过夏尔发脾气的苏欣,相当讶异才刚来几天,就让夏尔发两次脾气的森森究竟有何魔力。
“殷森森!我看,我调你去厨房好了,下回你小心点就是了,唉!”柏安看见泪眼汪汪的森森也不忍再多加责备,难得夏尔大动肝火,他这老人就不用再多此一举了。
“谢谢你,管家先生。”森森对柏安轻声道谢。
“管家先生!请问这幅画我该赔多少?”
不管结果如何,夏尔都说这幅画要她赔了,如果再来个两百五十万,她怕是到下辈子都还赔不完。
“庆幸这不过是‘莫内日出印象’的复制画,不过复制者是一流的名师,这幅画起码也有八、九十万的身价,若是真品,可能价值五亿以上的台币。”
“八、九十万?五亿?”
如果是五亿,那她干脆直接以死谢罪算了,庆幸弄坏的是八、九十万的,那她还可以咬紧牙根还债。
可是……两百五十万加上八、九十万……
砰!森森再度选择以昏迷来逃避即将面临的噩梦。
第三章
“唉!唉!唉!”连三叹正是森森目前的心情写照。
森森拿着吹风机,小心翼翼地将湿了一半的画烘干,望着莫内的名作“日出印象”成了“污水印象”,森森真是欲哭无泪。
明明就不关她的事,为何惨事总落在她头上。“唉!”
苏欣的耳旁,不停传来森森唉声不绝的叹气声。“森森!你行行好,我求求你别再叹气了,不过也真有你的,能让夏尔王子发火,我们可从来没见过他当面骂人呢,连柏安管家都不好意思再骂你了。”
“唉!阿欣,这件事不值得高兴好吗?”
“谁说的!”苏欣忽然兴致勃勃地凑到森森身旁。“森森,你知道吗?自从我来腾皇山庄工作,可都没机会跟夏尔王子说上一两句话,你才来没几天,就让他对你说那么多话,你已经成为我们这群女佣的传奇人物了,大家都好崇拜你呢!”
敝事!她被人骂的狗血淋头,大家竟然把她当伟人来崇拜?
“阿欣!你们也太夸张了吧?”
这种赞美她怎么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反而有种悲凉的感觉?
“一点也不!包新奇的是大家现在才知道,夏尔先生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现在才知道?你们从来都没让他骂过啊?”森森相当讶异。
“山庄里的事大都是柏安管家在打理,夏尔王子也从来不过问,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可以接触到他,更别说跟他说上一两句话了。”苏欣的语气满是哀怨。
“这样啊,那你知不知道夏尔先生有个古怪朋友叫任凯恩?”
森森想起这个罪魁祸首,依旧是余气难消。
“任凯恩喔!他说的话没有一句可以信,他看到女人都说漂亮,然后就会借机偷亲你的手,不然就是偷亲你的脸颊,说这些都是国际礼仪,不过看在他跟夏尔王子是好朋友,大家就算了,反正看到他,有多远就闪多远。”
“好朋友?”原来是好朋友的关系,所以任凯恩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是呀!听柏安管家说过任凯恩是夏尔先生在法国就认识的朋友,两个人好像是从小就认识了,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咦!阿欣!你快看,画快干了。”
“森森!即使画干了,它也没办法恢复原来的样子,你就别白忙了。”苏欣打个哈欠,揉揉酸涩的双眼。“我好困,明天还要早起工作,我先睡!”
“好!那我不吵你了。”
森森担心吹风机的噪音过大,索性将画搬到房间外头的走廊上供干。
烘了一个半小时,整张画才算完全干了,森森抚模着热吁吁的画感动万分。“太好了,总算烘干了,只要把它挂回去,就大功告成了。”
森森小心翼翼地搬起画作,蹑手蹑脚地走到大厅去。
由于时间已近凌晨两点,山庄里的女佣人大都已经就寝,整座山庄静悄悄的,仿佛空无一人。
森森走到大厅,大厅里只有几盏小壁灯亮着,其余皆是漆黑一片,不过二楼却透出灯光,在一片黑当中格外显眼。
森森从灯光的方向猜测是从金色楼梯的那一端照出来的。“难道夏尔先生还没陲吗?”
森森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模模地沿着金色楼梯往上爬,果然看见夏尔卧房的房门开着,因此才有灯光投射出来。
森森才刚要离开楼梯,一个念头猛然窜入她的脑海:如果她利用现在,去告诉夏尔她把画整理好了,夏尔会不会就宽恕她让她不用再背负八十万的债务?说不定她也可以乘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就这么办!
森森一时之间忘了苏欣曾嘱咐过她不准擅自上楼的禁令,一心只想要解开夏尔对自己的误会。
森森搬着书作,一步步地往上走,每多靠近夏尔一步,森森的心跳就越加速。
森森站在楼梯最顶端的两阶,双眼战战兢兢地往房内瞧。
只见夏尔坐在一人座的沙发椅上,仅在腰际上围着一条浴巾,然而惊人的是夏尔的月复上蹲着一只以白色为底色,身上有一些黑色斑点的毛茸茸小狈,小狈儿拼命舌忝着夏尔的掌心,逗趣的表情惹得夏尔露出一口白牙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