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不高兴、也没有笑,甚至搞不清楚他刚才究竟有没有在看她打球。
不过,那么糗的事,他没看到也好——湛优转念庆幸的想。
“没关系,还有一次机会。”同队的另一名队友骆英翔鼓励道。
湛优瞪大美眸,干笑两声。“还要打一次?!”一站上球道,她就像被点穴似的,肌肉僵硬。“可是我怕拖累大家。”
“没那么严重。”骆英翔莞尔一笑。“只是打球,又不是打仗。”
“不可以换人代打吗?”湛优继续挣扎。在喜欢的人面前,自然的会想保留一点形象、呈现美好的一面。
“再不快点打就视同弃权。”隔壁球道的“敌军”官尹和说着风凉话。“不过看这情况,就算打了我们也胜券在握。”
湛优面有窘色。
骆英翔没好气的瞪了官尹和一眼,责怪他的恶作剧,继而转向湛优,安抚道:“不要在意,那家伙的嘴巴一向不饶人。”
“罗嗦死了……”欧阳智冷不防出声低啐。
湛优起初以为他的不满是针对她,心口猛然揪紧,接着整颗心急速下坠,她几乎听见心碎裂的声响。
欧阳智随手挑了一颗球,然后出其不意的牵起她的手,走到球道前,淡淡抛出一句:“我教你。”
湛优先是一愣,意会后娇美的脸庞浮现酡红。“嗯。”他靠得好近,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古龙水气味,以及他的鼻息……
欧阳智一言未发,仅是认真沉默的调整她的姿势。
湛优垂下眼帘,不经意的肌肤接触狠狠的冲击着她,晕眩戚再度袭来,心中涨满愉悦的泡泡。
她强迫自己暂时抛开脸红心跳的感觉,专心领略他传授的技巧。
由于两人背对着大家,导致没能看见身后几位太子帮成员饶富兴味的表情。
他们极有默契的互换一记眼神,相视一笑,很高兴他终于采取积极的行动。
之前很多可能的恋情,往往都在他的被动与消极的态度下无疾而终。
这一点,身为好友的他们都很伤脑筋。
不过这一次,似乎和以往不同……
他的主动表示对方在他心中有着不容小觑的地位。
他们将视线调回球道上,在旁人看来动作极为亲密的一男一女——
“那两个在一起是迟早的事吧……”骆英翔低喃。
“他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向亚霁理所当然的说。
“好像是。”骆英翔改口。
他们闲扯着,直到湛优将球送上球道,滚呀滚的,朝一号球瓶撞击。
“匡啷”一声,瓶子倒下了九支,最后剩下一支在原地摇啊晃的打转着。
湛优不禁屏息,双手合十,神态紧张。
那只残存的球瓶,旋了两圈后应声倒下。
欧阳智弹指。“全倒!”
“全倒耶!”湛优则是开心的欢呼,漾着灿笑的甜美容貌,犹如盛开的花朵,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高兴不已,忘情的挽住欧阳智的手臂,像孩子似的又叫又跳。“好厉害。”她对他的崇拜与爱慕又更深几分。
欧阳智注意到轻攀住他的纤白双手,扫过她雀跃的娇颜,笑意更深。“一点都不困难,对吧?”
他不邀功、不吹嘘,也没想过要出锋头,仅是做着他喜欢、或者该做的事,并没有因为获得赞赏,造就自满与自负的性格。
还时常被好友嫌他行事太低调神秘,要他“偶尔”表现自己——
只要求“偶尔”的原因是:一旦他认真投入某件事物,散发出的光芒会压过他们,抢走所有光采,没有发挥的余地。
他一直都当作是玩笑话,未曾放在心上,更不会信以为真。好友们个个帅气出色,各具专长,每个人都是独特且无可取代的存在。
痴迷的凝望他笑起来显得稚气的俊脸,湛优略略失了神。
欧阳智从她波光流转的星眸中,看见直接、不假掩饰的情意,微拢起眉,又立刻松开,似刻意回避什么。
“待会照这方式打就行了,不必紧张。”他轻缓温柔的叮咛。
“嗯,我会加油……”湛优冲着他笑开来。
“好了好了,不要在我们面前卿卿我我,小心我们搞破坏。”宫尹和拎着球,踱到他们身边,故意板起俊俏的脸孔,以不屑的口吻打断他们暧昧的交流。
“有风度一点。”欧阳智觑了好友一眼,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也不晓得他到底有没有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暗指他跟湛优是一对的。
但官尹和认为他是明白的,只是习惯了不说。“风度是什么?能吃吗?”他打哈哈,讪笑道。
“不跟你罗嗦。”欧阳智语气淡然、不带恶意,越过好友,回到后方的舒适沙发上休息。
苞一个口齿超伶俐的鬼点子王争辩,他的功力还差得远,不想惨败,最好的方式就是闭嘴,或者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辟尹相接着盯着湛优嫣红的脸蛋,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不小心对上他深邃的黑眸后,下一秒,她旋即慌乱的调开眼。
他那双极为好看,却有着十分锐利、似能洞悉一切的深沉眼神,令她总是避免与他做眼神接触。
不过,依她看来,他们大概都看透她的心意了,唯独她偷偷爱恋的他不知情。
她低头走回休息处,坐在椅子上啜着饮料,回想起刚刚的保龄球教学,自己被欧阳智碰触过的手,不由得心海翻腾——
他修长的手指,好看得像完美的艺术品:他身上醉人的气味,夺走她的呼吸;他平稳的鼻息,打乱了她的心跳。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俨然成为她的心情指标,左右着她的思绪,随着他的表情或愉快或低落。
湛优抬起头,看见他和朋友谈笑的轻松模样,总是闪亮的双眼、分不清实际年龄的好看长相,是她眼中唯一的焦点。
只要能够接受她的付出,她就会快乐。
她无法再克制——
因为,爱,已经满满地、满满地决堤……
保龄球比赛结束,两队以十分的差距分出胜负。
不用说,有她这个初学者在,要赢也难。湛优不停地向同组的其他三人表达最深的歉意。
“没关系、没关系,没有人会怪你。”向亚霁很有耐心的一再重复安慰的话。
“玩得开心最重要,对不对,智?”他转身,把话抛给走在后头的欧阳智。
“嗯,尽力就好。”他配合的附和,柔声安慰。顿了下,他接续道:“肚子饿了,吃完饭再回去吧!”
他们说好输的一方要请客的,也或许想让现下的快乐延长。
“直接在这里的餐厅吃?”靳仁懒懒的间,一场运动下来,他也饿了。
“我们的服装好像不太合适。”骆英翔提醒。
球馆内附设的餐厅,为了维持高级感,规定用餐的客人都得穿着正式服装才能入内。
他们身上穿的,不是T恤、牛仔裤,就是POLO衫加休闲裤,并不符合标准。
虽然如此,他们却没有因此停下步伐,讨论其他去处。
湛优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对他们的相处模式感到十分新奇。
她喜欢他们听似没有重点,实则妙语如珠,默契十足的交谈,深厚的感情展露无遗,令她羡慕。
一行人来到电梯前,“当”地一声,晶亮的门向两旁排开。
电梯内的乘客自公文中抬起头,俊美的脸孔明显写着诧异。“学长!”男人的视线落在立于一旁的欧阳智身上,用他低沉的嗓音唤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欧阳智才跳月兑自我的思绪,循向音源。“阿司……”他的讶异不亚于对方。“你也回台湾了?”
被唤作阿司的男人将手中的公文递给身旁的秘书,迈开长腿走向他。“对,月初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