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Ninold。”欧阳纯口气欠佳。“是不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跟Ninold有什么关系?”向亚霁的语气是兴奋的,其它人则侧耳倾听。
辟尹和黯下黑眸,继续投入电玩中,不打算赘言。只是向来可以持续大半天的游戏,却因注意力无法集中而频频失败。
“你在追求她不是吗?”欧阳纯不死心的继续追问,打破砂锅问到底。
“哦?”其它太子帮成员被挑起了兴致。
唯独马苍润还算冷静。“真的吗?Ninold。”对于被蒙在鼓里这件事,他有些不高兴。
辟尹和这家伙平时起哄功力一流,疯起来简直无法无天,但他闹得越凶,心里就越孤独忧郁。
无论他们几个好友怎么做,似乎都无法化解他心底深处的阴影。
既已无法专心,官尹和索性关掉电玩电源,旋身面向大家,凝重的脸色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不在乎的神情。“你还真是有够八卦。”
欧阳纯扬起眉梢,笑着大方承认。“八卦是我的最爱!”
在座的帅哥们全都翻了个白眼。
“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吧!”做出肯切评语的,是她的至亲欧阳智。
“还是你最了解我,亲爱的弟弟。”她冷不防往他脸颊捏了一把。
“Ninold,你追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归掣导回扯远的话题,语气和表情一样严肃。
辟尹和咧嘴一笑,无谓的模样与他呈现对比。“是真的。”顿了下,他又追加了一句。“也是假的。”
他似真似假的说词,把大家搞得一头雾水。
“一下真的一下假的,打什么哑谜?”靳仁皱着眉,失去耐心。
“追她只是手段,并不是出自真心。”官尹和倒也很坦白。
众人沉吟着,若有所思。
“她知道了,所以想不开?”欧阳纯下了结论。一个女人因为受了男人的骗而寻死,足以见得爱得很深很深……
辟尹和感到既好笑又不爽。“你们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自从那晚送她回家后,她就再也没到珠宝店上班,去按了她家门铃,也都没人应门,彷佛从人间蒸发。
再出现就要死要活,这些人还把责任推到他头上——说真的,关他屁事?!
虽然平常吵吵闹闹、老爱斗嘴,不过他们都打从心底信任彼此,是认真还是玩笑,他们都懂得分寸。
现下的情况,并不适合打哈哈。
“跟你没有关系就好。”骆英翔松了一口气,对话题失去深入追究的兴趣。
但是八卦女王可没那么容易满足。『你说……追她是手段,什么意思?”欧阳纯依旧兴致高昂。“目的是什么?”这让她更想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
抽丝剥茧的过程,提供了她莫大的快乐。
辟尹和才正要开口,就被充满痛苦与惊慌的梦呓声打断——
“不要……不要抓我……我不要回去……”高艳阳闭着双眼,苍白如纸的脸上沁着冷汗,眉心紧蹙,似正承受着莫大的恐惧。
她一声声求助般的呓语钻进耳里,让官尹和没来由的感到烦躁,胸口像被一股无形的重物压着,郁闷难当。
“她之前就喊着不要回去,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她那么害怕?又是谁要抓她回去啊?”欧阳纯亟欲弄清真相。
“我不知道!”官尹和回答的语气有点冲。“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太子帮的成员们对他难得“激烈”的反应,倒是一脸兴味。
一个惯于隐藏真实情绪的人,突然不受控制的真情流露,真的很可疑……
看来,是有人玩出“问题”来了。
接收到好友们诡异的笑容,官尹和欠佳的心情益发恶劣。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岂会不懂他们笑容背后的含意。
“那么想知道,等那个女人醒来再好好问个清楚。”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不要再像刚刚那么激动。
然后,他扭头步出俱乐部。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后,大伙皆露出了然的神色,接下来的后续发展,他们都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
欧阳纯支着优美的下颚,对于自己能挑动官尹和的脾气,很是得意。
嗯哼!斑兴就笑、不顺心就生气,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陷入爱河的人,笨得很可爱。
斑艳阳没想到,有一天她还会再踏进被她视为女人堕落深渊的男公关俱乐部,并且这里还成了她的栖身之处。
她坐在俱乐部众多休息室中的一间,紧抱着身子蜷缩在漆黑角落,望着落地窗外零散的点点星光,心揪得好痛好痛。
她存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没有一天,她是真正为自己而活,她早已完全失去了生存的动力。
痛苦,已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
泪水自眼角涌出,在她悲伤苍白的娇容上恣意奔流。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这么不堪一击,好像过去的坚强韧性全是假象,现在脆弱无助的模样,才是真正的她。
逃亡的日子,她能撑多久?艳阳反复的问自己,却始终没有答案。
她也仔细想过,明知下场势必会令她苦不堪言,仍毅然拒绝接受这次任务的原因——
是因为她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正一点一滴的沦陷,不论是醒着或睡着,全是官尹和那张俊俏的脸孔,深情的、戏谑的、冷漠的各种表情,不断在她脑海中轮番上阵。
那感受太陌生又太震撼,教她无所适从,惶恐的想摆月兑如月兑缰野马般不受控制且不断滋长的情愫……
她怎么也不明白,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还会“心动”?
这世上她最不需要的就是爱,可是她竟然还是遇上了,她开始心心念念、开始在意起一个人的感觉、在乎对方对她的看法。
思及他的轻藐,她就更痛恨自己的遭遇和身分,变得更不像她自己。
没有人教她该如何是好,所以她只有选择逃避。
到头来,她终究还是坠入地狱,无法超生。
活着,为什么那么苦?
有谁能够解救她?
罢送走客人,官尹和立刻告假,强忍着胃痛,踩着颠踬的步履回到专属的休息室,打算吞颗止痛药再稍做休息。
他的酒量不算好,之前很有技巧的避掉许多喝酒的机会,他的好友们也会主动前来支援,帮他挡酒。
在死党们的掩护下,他才得已一次次顺利度过,不至于醉成一滩烂泥。
不过,今晚他却刻意让自己烂醉如泥。
这样他就不会再胡思乱想,思绪不会绕着同一件事打转,想着那个女人企图自杀的事、想着她憔悴的脸庞、想着她凄楚惊惶的梦呓。
他厌恶酒醉,但比起情绪严重被左右,他宁可忍受生理上的折腾。
于是他一反常态的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对前来消费的客人来说,他的表现能够带动气氛,可是看在了解他的太子帮成员眼中,他狂饮的行为十分异常。
辟尹和打开灯,因为醉得厉害,向来敏锐的感官及行动力都显得迟缓,翻箱倒柜的遍寻不着他想要的药。
“Shit!”
他烦躁的低咒一声,踢了垃圾桶一脚出气,发出闷闷的声响,也惊动了耽溺在绝望情境中的人儿。
斑艳阳全身紧绷,泪水凝结在红肿的眼中。
由于中间隔着一道屏风,导致她看不见外头的动静。敌不过好奇,她胡乱的抹去泪痕,起身走出屏风。
看见横躺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她麻木得近乎死寂的心猛地一震,无法移开目光。
那急速而沉重的心跳,每一次都是为他而鼓动,是她心动的证明……
她根本不晓得这种感觉是从何时开始无声无息的发生,紧闭的心扉像是突然被误触了开关,任凭他在她心中闯荡、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