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他说什么?”几个男性工作人员凑到外景组长阿飞旁边,急急问道。
“他好像说……要请我们进VIP包厢耶?”阿飞不太确定的搔搔头。
西装笔挺的男子做出“请”的手势,再度重申,从台湾来的节目外景组工作人员便跟着他前往VIP包厢。
纵使搞不清楚状况,不过一行人还是禁不住好奇的跟了进去。
成为上宾被请进门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在众人的注目下被迎进贵得吓死人的包厢,每个人都走路有风,神气极了。
踏进宽敞高雅的VIP包厢,大家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凝结,表情僵硬。
“哦,来了,请坐。”向亚霁放下手边的红酒,努努下巴示意道,态度并不太热衷。
每个人都将目光调向钟芹,眼神散发出强烈的疑惑。
钟芹习惯性的垂下脸,在遭到他们不顾她的安危、毅然放她鸽子的不友善对待后,她仍没办法说出发泄情绪的谴责字眼。
尽避她很震惊,觉得他们很过分,却也因太过气愤,导致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不想面对他们,至少在被打击的感觉未消退前,她其实不想见到大家。
可是,身旁对她伸出援手的男人,却将他们全请了进来……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存心捉弄她,想害她消化不良?!
“听说各位是小芹的同事,所以想请各位吃顿饭,希望往后大家能多多替我照顾小芹。”向亚霁说得行云流水,喊她名字时的声调更是宠溺。
钟芹愕然抬起头,看着他温柔的神情,受伤的心刹那间获得治愈与安抚,悸动不已。
他客套的说词与和善的态度,都展现十足的诚意,反让外景组的众人心虚。
缄静片刻,阿飞在同事的眼神施压及本身的好奇心驱使下,忍不住问道:“你是小芹的……”
钟芹的心跳乱了拍子,屏气凝神地静待他的答案——不晓得他会如何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竟没来由的感到紧张!
向亚霁突然伸长手臂,揽住她的肩头靠向自己,深情的凝睇她。“小芹她……是我很重视的人。”他说法暧昧,故意留给众人想像的空间。
钟芹心口一紧,胸口闷闷的,可是心像是坏掉的钟摆,没有准则的乱跳一通。
“不小心聊太久,害小芹没赶上外景车。”向亚霁始终噙着温煦的微笑。“各位一定等得很不耐烦,才会先离开吧?”
以硬碰硬通常只会把场面弄得更僵,于是他迂回的导入主题,没有直接指责,而是以暗讽的方式点出他们的恶行。
外景组的工作人员都显得不太好意思,唯独始作俑者阿飞大言不惭的应和道:“大家工作一整天都累了,所以我让大家先回饭店休息,自己则留下来等她,等半天没看见她回来,待了好久确定她不在,我才回饭店……”他顺水推舟,说得面不改色、煞有其事。
钟芹终于见识到何谓“睁眼说瞎话”,阿飞非但没有丝毫反省之意,还加油添醋的胡说一通。
她瞪大眼睛,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是吗?真是不好意思。”向亚霁笑开来。“我跟各位赔罪,各位尽情享用美食美酒,不要跟小芹计较。”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能不给面子吗?”阿飞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厚脸皮的做了个人情。
向亚霁又是爽朗一笑,扬了扬手,立于门边的那名男子立刻趋前。
“这位是餐厅经理,有什么需要,尽避吩咐他。”向亚霁姿态沉稳从容,浑身散发着一股教人无法忽视、高高在上的气势。
这家五星级饭店的董事长,和他父亲是认识几十年的老友,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叔叔,知道他要来泰国走走,遂安排他住进饭店的总统套房。
他既是董事长的客人,自然没人敢怠慢。
在场的每个人莫不张嘴傻眼——把经理当小弟使唤?还是这是VIP包厢客人特有的服务?
“坐啊!我可没要你们罚站。”向亚霁哂笑道。
阿飞大剌剌的率先入座,其他人见状,才纷纷跟着就定位。
经理取出几份菜单、酒单供他们选择、点餐。
“真的……不必我们出钱吧?”阿飞盯着menu,发现每道料理和酒的单价惊人,再加上包厢费,一顿吃下来,至少得花掉他薪水的三分之一……事关重大,他一定要确认清楚才行。
他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我都说是要赔罪了,费用当然由我负责。”向亚霁爽快保证。“怕我出不起吗?”
“帅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阿飞二话不说,就点了菜单上最贵的几道菜,连酒也是平常根本不敢碰的昂贵洋酒。
看着他们贪婪的嘴脸,钟芹觉得反感之余,也替她邻座、好心想帮她出口气的男人担心。
她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但转念一想,这叫Aki的男公关,全是靠那张脸和甜言蜜语赚女人的钱,却把自己搞得像阔少爷似的。
花那么多钱在这些人身上,根本不值得!
说是要帮她讨回颜面,倒像在谢谢他们放了她鸽子一样,她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帮她出了什么气。
趁着他们在点菜的空档,钟芹以近乎质问的口吻,询问身旁的男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么爱生气,小心老得快。”向亚霁睨着她气鼓鼓的娇颜,答非所问。
“你可不可以正经点?”她赏他一记白眼,没好气道。
“放轻松点。”他报以笑脸,好脾气的哄着。“气呼呼的吃东西,小心消化不良。”
这男人……是少根筋还是没神经啊?!相对于他的好声好气,显得她好像很蛮横不讲理,又爱无理取闹。
她索性三缄其口,不再说话。
等着上菜的这段时间,除了她一语未发外,席间有说有笑,气氛意外融洽。聊着聊着,基本的问题一定不能避免。
“还没请教帅哥的名字欸?”见对方出手大方,好像不是个普通人物,阿飞开始想攀关系。
“我姓向,方向的向,向亚霁。”他答道,说话的语调听起来总是很高兴。
这是钟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亚霁……Aki……原来“花名”是这么来的。
“向先生在哪高就?”
丙然又是一个老掉牙却又非问不可的问题。
“工作……”向亚霁沉吟着。
钟芹的心突然七上八下,衷心期望他不要老实过头,把男公关的身分讲出来。
不然,难看的不只是他,连她都躲不过被取笑的命运。
向亚霁瞥见她焦虑的神情,顾及她的处境,到嘴边的实话咽了回去,改口道:“谈不上高就,暂时在一家高级俱乐部打工。”这也是另一种实情。
“打工?”听到他的回答,阿飞的表情丕变。“打工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马的!被耍了?!
“不一定,得看情况。”向亚霁不疾不徐道。他们是以业绩结算的,上个月他的“薪水”直接汇进他的户头,不过到底有多少?有没有少给?其实他不清楚、也不在乎。
赚钱不是他们几个好友客串男公关的诱因,他们纯粹是抱着玩票性质、接受这既有趣又具挑战性的“委托”罢了。
必于这点,他没必要跟一群外人报告,至于他的“真实”身分,那就更没必要提了。
在他尚未决定投入家族事业前,越少人知道他,他的行动就越自由!
尤其这些人还是做大众传播业的,嘴巴最靠不住了。
“看情况?看什么情况?客人给的小费多寡?”阿飞嗤哼,眼神有些轻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