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男公关,英文程度也要很好吗?钟芹盯着他俊美的脸孔,分心的想。
大厅经理又开口说了一串,她照样没听懂。太久没碰英文,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
“他说那只花瓶值五千美金。”向亚霁转达道。
五千美金……愣了下,钟芹在心里换算着,随后倒抽一口气,心跳瞬间静止。“开、开玩笑的吧?”不过就一只花瓶,要十几万台币?坑人啊!
经理很不满,说若是她不赔钱,就要告她蓄意破坏云云。
向亚霁将经理的话翻成中文告诉她,没有丝毫不耐烦。
钟芹这才彻底明白自己真的闯了大祸,而且事态严重。“我……我没有钱。”她强忍着泪水,六神无主地说道。
经理见她猛摇头,也知道她不肯认帐,遂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终于忍不住像个小孩般呜呜的哭了起来。
向亚霁伸手拍拍她的肩,从西服口袋取出熨得方正的男用手帕塞到她手里,然后附在她耳边低语:“大家都在看你喔。”
钟芹早吓得乱了分寸,根本无暇在意旁人的讪笑。“我不想坐牢……呜……”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
看着她毫不矫饰的“真情流露”,向亚霁不禁莞尔一笑。
他不疾不徐的拿走大厅经理的手机,并且切断通讯。
经理被他突兀的举动搞得更加火大,命令柜台人员通知警卫。
向亚霁从容不迫的自皮夹里挑了一张闪亮亮的卡片。“可以刷卡吗?”他客气的询问经理。
经理接过卡片,一眼就认出那是消费无上限的大来卡,脸色骤变,原本怒气腾腾的方脸马上被谄媚的笑容取代。
才一张卡片就让情势大逆转,经理犹如川剧变脸似的态度,让钟芹大开眼界。
没一会儿,经理去而复返,双手呈上签帐单,向亚霁也不啰嗦的签下名字。他取回卡片,对方取走帐单,短短几秒,事情已获得圆满解决。
经理吩咐清洁人员收拾残局,临走前还对钟芹露出和善的微笑。
“你……你帮我付了钱?”钟芹不敢确信。
“那还用说。”向亚霁答得直截了当。“不然你以为他会轻易罢休?”
“谢谢……”她由衷的感激他,对他的好感度爆增。
他真的帮了她一个大忙,不然她现在可能被警察带走了……
“一句谢谢就想抵掉五千美金?”他来回打量着她,神情轻佻。
“回台湾,我会想办法还你。”钟芹垂下眼帘,躲避他那双漆黑眼睛的注视。
“万一你不来找我,怎么办?”他存心逗弄她,就当是报稍早她用包包甩中他鼻子的一箭之仇。
再者,他对她的反应很有兴趣,每一次她都让他意想不到。
他的质疑和眼神,让钟芹对他的印象分数偷偷扣了几分。“我一定会还你,而且你也知道我在哪里上班,我跑不掉的……”
“你确定不会辞职或被fire掉?”向亚霁恶作剧的追问。
然而他无心的假设,却直击中她的心房。她刚刚在车上,才以百分之两百的决心跟组长说她不干了,而且就从明天起……
现在不等于自打嘴巴?
她捂着脸,对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不已。
“拿不出钱来也没关系。”他无所谓地道。
闻言,钟芹猛地抬头,蓄泪的眼中有无限惊喜。
向亚霁憋住笑,倾身对着她小巧的贝耳呵气,以极具挑逗的低哑声调,缓缓说道:“陪我一晚,这笔帐就全部抵销。”
饼度亲密的距离与他的气息,让钟芹一阵酥麻,仿佛有一道强烈的电流在体内流窜,娇躯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下。
待她咀嚼、意会他的话之后,顿时感到青天霹雳——
“低级!”她不假思索的斥喝,气愤难当。
对他所有的谢意与好感,就像被她撞坏的花瓶一样,瞬间支离破碎。
她怎么会以为他是前来解救她的白马王子?再怎么样,他也是个靠女人赚钱的男公关,若不需要、不在乎钱,就不会去那种地方上班了。
“我不会陪你,也不会还你钱的!”钟芹申明完毕,马上奔出饭店。
向亚霁仅是目送她仓促的背影离开,并没有要追上的意思。
真不晓得她这样算是有个性,还是太天真?欠人家钱,是她说不还就可以不用还的?
新鲜之余,他其实也有点不高兴——
换作其他女人,即使他不提出邀请,她们也会主动诱惑他,更何况是他提出邀约,女人们高兴都来不及,哪还会骂他低级?
是他魅力不足,抑或那个胆小的外景主持人眼光有问题?
哼!与其猜测,倒不如直接验证。
向亚霁搭乘电梯,直达饭店附设的高级酒吧,才坐下没三分钟,同坐在吧台的一名混血美女便冲着他频频放电,举杯敬酒。
他亦举杯回礼,一扫心中的郁闷。
混血美女来到他身边,风情万种、媚态横生,煞是诱人。
向亚霁享受着美女的投怀送抱,再度重拾好心情。
是他的魅力不足,或那个胆小表眼光有问题,答案已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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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冲出饭店,钟芹就反悔了。
一整天,她只吃了一点不合胃口的飞机餐,接着便马不停蹄的忙碌着,好不容易熬到工作结束,以为可以好好填饱肚子,却偏偏撞破了饭店的花瓶、惹出一段风波……
因为人生地不熟,当时她又气昏了头,只顾着跑,压根没想到要记住来时路,这下可好,她迷路了。
颓丧的呆立在路旁,她既懊恼又无措。
她是不是太冲动了?不论是辞职或是对那个男公关的反应……好歹,他真的帮了她一个大忙,否则她现在应该被当成犯人一样,带到警局了吧?
在电梯里,她情急之下用包包打了他的脸后匆忙逃逸,而他在知道是她后,仍不计前嫌替她解围,她非但连一句谢谢都没说,还凶巴巴的骂了他?!
钟芹突然觉得自己糟糕到了极点。“唉!我到底在干什么……”她心灰意冷的垮着俏脸。
到头来,她还是什么事都做不好,一事无成。
就要这么放弃了吗?对工作以及对妈妈的承诺?
伫立在陌生的异国街头,钟芹的心情就跟她现在的处境一样,失去了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好累、肚子好饿,想洗个澡、好好吃顿饭,然后躺在软绵绵的床铺上,好好的睡他一觉。
呜……谁来带她回饭店啊?
第四章
翌日,嚷着不干了的钟芹,还是乖乖的随着外景队出发,前一晚信誓旦旦的离职宣言,全都在残酷的现实考量下化为云烟。
她还很担心自己会真的被排除在团体之外,可是大家看见她,什么话也没说,看来是没人把她昨晚在车上的埋怨当一回事。
她说话向来没分量,根本没人会放在心上,所以自然也就没人笑她。
她究竟该难过,抑或庆幸?她坐在车上、望着窗外,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
昨晚她用不太“轮转”的英文,沿路终于问到一个勉强听得懂她的破烂英文、也会讲一点英文的善心民众,指引她回饭店,才免于夜宿街头的命运。
想起昨天的种种倒楣事,钟芹不由得叹了口气。
听说今天取景完毕,会去参拜非常著名且灵验的四面佛,届时她一定要好好许个愿,如果愿望达成,她绝对会来还愿的。
不去想那些已发生的、不愉快的事了,寄望未来、勇往直前还比较实际。
“到了!”泰籍的司机大哥大声吆喝。
钟芹闭上眼深呼吸,默默地为自己打气,再辛苦难熬,都要咬牙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