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而求其次,她建议道:“那压轴可以换人……”
“莲恩,你不像是会推卸责任的人。”他一句话,就让她乖乖闭嘴。
况且,“整人戏码”才是今晚的重头戏,主角不参与,戏还怎么演的下去?
紧抿着唇,她不再开口。既然没有退路,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恍若洋女圭女圭般任专业造型师们摆布。经过冗长的吹整、定妆后,由服装师替她换上为她量身订做的衣裳。
秀,热闹登场。
即便心里还惦着好友们联合起来,企图整他的不轨计画,但是在“孽爵”的力邀下,牟汉东仍旧出席这场隆重的服装发表会,成为座上佳宾。殊不知,他的出现,不啻是自投罗网,完全上了四位恶少的当。
一套套服装,由身材修长姣好的名模们诠释,更添韵味。美丽的模特儿,不时朝外表英挺的牟汉东猛抛媚眼,勾人的眸子发出暧昧的邀请。
他也不吝啬的回敬她们一记微笑,享受和美女眉来眼去的乐趣,他甚至已经锁定好猎物,准备共度一夜春宵。
音乐逐渐转为轻柔,表示服装秀已接近尾声。他欲起身离席,赫然,伸展台上一抹娇小身影——就模特儿的标准而言,她是娇小的——攫获他的视线。
白皙的?蛋脸衬着精巧秀丽的五官,眉宇之间有一缕愁绪和茫然。
匀称的骨架、优美的身体线条,性感的轭领紧身上衣,隐约勾勒出未着内衣的美好胸线;超短迷你裙之下,是一双笔直无暇的玉腿,光果着脚丫子,宛若落入凡间的精灵。当她转过身,裙头,露出的丁字裤头,则引人无限遐思。
牟汉东眯起眼,一脸冷峻。
懊死的笨女人,为何会出现在服装发表会上?还穿着该死暴露的衣服上台,对着观众搔首弄姿。
他的鹰眸似要喷出火,将她焚烧。
台上的方莲恩已经够紧张了,在贵宾席看见他的身影时,开始魂不守舍,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眼神极具侵略性,显然余怒未消,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忽略他的存在。
她只想赶快走完台步、回到后台换下这一身衣不蔽体的“秀服”。
呆板的转完一圈后,她知道一切都毁了——
尚来不及哀悼,台下暗处忽然扔来盛满钉子的玻璃瓶,瓶身在她面前迸散开来。
“砰”地一声,玻璃碎片和钉子四处散落。方莲恩闪躲不及,脚底传来一阵剧痛,她神态痛苦的蹲了下去。
突发的状况,使得现场完全失控。
坐在前排的牟汉东,瞥见她的小腿上被钉子划出几道血痕,甚至还扎了几片碎玻璃……
他不假思索,俐落地跳上伸展台,轻而易举的抱起她冲到后台。将她交给好友之后,马上回到事发现场,寻找形迹可疑的罪嫌。
眼角余光忽然闪过一道黑影,他立刻追了出去。对方速度很快,一溜烟跑出会场,冲过大马路,很快就不见踪影。
牟汉东毫不犹豫地闯过马路,好几度因为他贸然的横冲直撞,惹来尖锐的煞车声。
险象环生的情况,让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是在拍警匪片。
他追踪至一条阴暗幽窄的巷弄中,却不见任何人影。
于是不爽地重踢了下剥落的灰墙,发泄满腔炽烈的怒火。
“Shit!”一连串不雅的字眼接连从他口中冒出,显示他正处在极度愤怒的状态。
通常识相的,就会离俨然像头暴戾狮子般的他越远越好,免得死无全尸。偏偏,这世界就是有很多人不懂察言观色,简称“白目”。
“围起来。”霍地,响起一阵暴喝声,随之灯光大作。
牟汉东眯了下眼,很快适应周遭的环境后,然后不慌不忙的观察形势。
据他初步判断,约莫有二、三十个帮派少年,个个手持棒棍,眼露凶光,蠢蠢欲动。等待头头一声令下,他们便会蜂拥而上。
他冷哼,丝毫不将这种阵仗放在眼底,他以静制动,格外冷静。他晓得这些不良少年只是听命行事,和他们废话太多也无济于事。
看来,他得撂倒这一群人,才能挑战下一关。他潇洒的扯开领带,伸展修长的手指,朝他们勾勾食指,正式宣战。
他无惧的模样,反倒令血气方刚的不良少年一时怔愣住。直到其中有人带头举起棍子,吆喝:“冲啊——”一群未受过训练的少年,才盲目的狂挥棍棒。
牟汉东不疾不徐的抵抗,动作如行云流水,闪过不长眼的棍棒,也跳月兑狭小的巷子,争取包大的空间,供他大展拳脚。
他没空陪他们练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揪出幕后指使者。
思及此,他月兑下昂贵的手工西服外套,手中的外套配合他的力道运用,彷佛有了生命般,比他们的棍棒还实用。
但牟汉东一个不注意,背脊吃了一记重棍,着实让他晕眩了下,也彻底激怒他。
五分钟后,倒的倒、伤的伤,几十个人全都挂彩,没人敢再靠近他一步。
在他怒火攻心之际,加以挑衅,简直自掘坟墓,他们就是最佳示范。虽然他也受了伤,不过对从小习武的他而言,这一点小伤并不算什么。
“是谁派你们来的?”他冷若冰霜的质问。
没人敢吭声。
“讲义气?信不信我会让你们没机会再讲什么狗屁义气!?”他语带威胁,冷肃的俊脸凝聚着抓狂的征兆。
骇人的气势吓倒了见识不多的不良少年,终究还是供出唆使者。
原来,这群人是来“寻仇”的。
之前,牟汉东从好友“闲谈”中,得知黄奇伟侵犯方莲恩一事,所以,稍微教训了他一顿。
看来,这男人记恨在心,才会干出这种无聊勾当。
牟汉东拨了通电话,沉声交代助手揪出制造一切混乱的始作俑者,才昂首阔步的离开。
冲回服装发表会的后台,牟汉东心急如焚的抓着傅豫追问方莲恩的伤势。
“送医院了。”得到的,是轻描淡写的答案。
他拧起剑眉,咬牙切齿道:“可恶,她在哪一家医院?”
暗豫丝毫无惧他的愠怒,故左右而言他。“何必那么紧张?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看着他脸色铁青的样子,傅豫就倍感痛快。
世事就是如此巧合——
他原定安排一盏聚光灯“意外”掉落,砸再方莲恩面前,测试牟汉东的反应。岂料,还来不及下暗号,就有人来搅局。
牟汉东一把拎住他的衣襟,没好气的咒骂。“少罗唆,赶快说。”
既为好友、死党,傅豫当然对他的脾性了若指掌,耸耸肩,不怕死的捋虎须,悠然说道:“想知道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
“有屁快放!”牟汉东咆哮。
“说说方莲恩在你心里的地位。”傅玉挥开他粗鲁的大掌,那疏离姿态,像是商人讨价还价的嘴脸。
“或者,直接承认你爱她也行。”傅豫补充。
牟汉东的理智已被熊熊怒火燃烧殆尽,否则,他应该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我爱不爱她,我会当面告诉她,不必你鸡婆。”他终于还是往他们设下的圈套里跳。
“那可不行,万一你找她只是要报复,那我岂不是助纣为虐?”傅豫觉得自己的口才,不输给身为议员的楼耘绅。
敛着双眼,沉吟片刻,牟汉东的英俊脸孔居然浮现一道红色痕迹。“我……”欲言又止,答案却已经写在他尴尬的脸上。
“她在……”
牟汉东知悉医院名称后,旋即离开。
暗豫转身,头仰四十五度角,对着角落的针孔摄影机扬起唇……
这卷录影带,应该可以卖到好价钱吧?傅豫在他离去后,纵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