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的想亲自把好消息告诉卓岳,怎料,还没进门便被兜头浇了冷水。
“我……”
被质问的安蕾心虚的哑口无言。
“说话啊?”朱碧雅推了她一把,咄咄逼人。“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勾引到家里来了!贱人!”
安蕾踉跄的退了几步,垂着头一脸歉意,任凭难听的字眼加诸在她身上。
气不过,朱碧雅冲上前去,二话不说便掴了她响亮的一耳光,力道之大,让她霎时间头晕目眩,脸颊一片火烫。
朱碧雅当然下肯就此罢休,随手抓了木质摆饰朝她身上砸去。
安蕾闪躲不及,硬生生被丢个正着,但心里所受的责难远胜于皮肉之痛。
嫉妒和愤怒蒙蔽了朱碧雅的心智,她陆续抓了几样物品扔向她,所幸客听并未摆置具有杀伤力的东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自知理亏,安蕾默默承受对方在言语上和行为上的羞辱,并没有加以辩驳、抵抗。
“你为什么这么不要脸?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天底下男人那么多,偏偏要跟我抢男人?!”
朱碧雅冒出一连串的责骂,表情彷如母夜叉般狰狞,十分骇人。
嘶叫完毕,转头又抓起电视遥控器,奋力地掷向她……
蓦地,一道修长的身形迅速闪了进来,挡在安蕾面前,俐落的挥掉迎面而来的飞行物体。
“大清早的,吵什么?”
卓岳打着赤膊,下半身仅围着一条浴巾,刚睡醒的他头发微乱、俊俏狂捐的模样,和他总是衣冠楚楚的形象大相迳庭,却毫不削减他的魅力。
他冷睨着打扮的花枝招展、姿态傲如孔雀的朱碧雅,口吻不佳。
继而转向安蕾,严厉的瞪她一眼,无言的谴责她不告而别的行径。
深刻的感觉到他眸中的不悦,她别开眼,闪避他锐利的眼神。
“阿岳……”一见到他,朱碧雅旋即拉下脸,挨到他身旁,哭丧着口气忿忿地指控:“为什么她一大早就在你家?而且是她开的门?”
“一大早的,你来干什么?”他气定神闲的弯身拣起散落满地的物品,不答反问。
“我已经把我们的结婚喜帖发出去了。”她把来此的目的告知他。
本来,她昨晚就打算告诉他这件事,可是他的手机和家里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所以一大早,她连早餐都没吃便赶过来,结果却令她心碎。
“我……我先走了。”安蕾低垂螓首,态度低调的欲逃离现场,不想再瞠这浑水。
虽然,这场争执是因她而起。
“等一下!”
“站住。”
卓岳和朱碧雅这回倒是有志一同,同时出声叫住她。
安蕾顿住仓皇的步伐,立于门前,双手紧抓着裙侧,像个接受审判的犯人,静候发落。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面对这种场面。
她累了,还是平淡踏实的日子适合她。
缓缓转过身,坦然的面对即将缔结良缘的才子佳人,亦是近日来在她生活掀起波涛的两位要角。
“不把事情解释清楚,我绝不善罢甘休。”
朱碧雅拔尖了嗓子,不客气的撂狠话?
吐了一口气,安蕾暗自替自己打气、决定勇敢地解决问题。
“我……”
她启齿,一句话都还没说完,便马上被卓岳斩钉截铁的打断。
“跟她无关。”
话一出,朱碧雅和安蕾都诧异不已,纷纷望向他,猜不出他的心意,模不透他的心思。
“阿岳,你怎么可以维护她。”朱碧雅噘着水女敕的唇,不依的瞠怨。“事实摆在眼前,她三番两次勾引你。”
安蕾拧起秀眉,抬眼偷瞄着他的神色变化。心里却因他的偏袒而感到窃喜。
“那又怎么样?”他不以为然的冷嗤。
他冷漠的语气使朱碧雅的心凉了泰半,不可置信的瞪大美眸,愣怔的看着他,答不上话。
卓岳信步走到安蕾面前,觑着她好一会。
在他炯熠深邃的黑眸盯视下,她羞赧的垂下颈子,双颊燥热、蔓延至耳根。
她似乎从他宛如黑曜石般的瞳仁中,读到了炙热的感情……
是她太多心、自作多情了吧?安蕾兀自否决,认定是自己的错觉。
好半晌,朱碧雅才颤着声音问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被这个贱女人迷住了?”
卓岳敛起眉,扬声警告:“别开口闭口就是贱女人。”维护安蕾之意,昭然若揭。
朱碧雅频频摇头,眼前的男人真是那个她所熟悉、温柔体贴的翩翩贵公子卓岳吗?
“阿岳,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太过震惊,无法接受他态度丕变的事实,她于是只好自欺欺人。
“我很清醒。”他手一捞,把身旁呆若木鸡、几乎化为雕像的安蕾揽入怀里。
她愕然的张大嘴巴,彷佛被下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忘了……
“我是被她迷住了。”卓岳字字铿锵,毫不拐弯抹角的坦承。
闻言,不仅朱碧雅瞠目结舌,眼珠子都快爆出来,安蕾更是如雷轰顶,脑子里不断回荡着他的宣告。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我们都要结婚了呀!”
朱碧雅哽咽的提醒他,盈盈大眼蓄满泪水。
看着她难过哀怨的表情,安蕾觉得她好像是硬把一对佳偶拆散的刽子手,心里十分难受且自责。
在爱情与道德之间煎熬,她也不好受。
突然,她觉得男人好自私。让女人受苦,最后受益的却都是男人。
不知打哪来的勇气和力气,安蕾猛然挣开他如铁箝的手,以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漠然口气说道:
“你们结不成婚,别怪到我头上来。”
“谁说跟你没关系?”卓岳丝毫不因她的撇清而恼怒,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就是要把她拖下水。
本来,她不在他的计画之内,不过,有她的加入,这场预定的戏码势必更加精彩。
对付朱碧雅这个商业间谍是一回事,接近安蕾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从未想过要利用她达到让朱碧雅难堪、痛苦的手段,之所以接近她,纯粹对她有兴趣,并且想挫挫她的锐气。
只是这个念头,在历经昨晚一连串的事件后,他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触。
总之,无论基于何种因素,短时间内,他都不想放开她。
“昨晚的事,你都忘得一乾二净了?”他的墨瞳透露着暧昧春光,热心的“提醒”她。
听在安蕾耳中,自然认定他是恶意挑起误会和战火,非常不能苟同。
偏偏,昨夜的缠绵又是不争的事实,她没有立场辩驳。
他是故意的!
为什么要在他未婚妻面前这么做?那等于放弃一步登天、少奋斗三十年的大好机会呀!
安蕾对他“诚实”的动机感到十二万分的困惑。
“你们?!”
朱碧雅气得七窍生烟,双手握拳、目露凶光的瞪住已被她归于狐狸精之流的安蕾。
随后,川剧变脸神技似的,她泪眼汪汪望着舍不得恨、也恨不了的男人。
“阿岳,我不会因此取消婚约,也不会跟其他人提这件事。”朱碧雅表态,嫁意甚坚。
卓岳一脸肃穆,语气凉薄。“何必委屈自己?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高傲千金大小姐朱碧雅。”
他是在嘲讽,抑或劝退她死心?
安蕾完全模不着头绪,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爱你啊!只要能嫁给你,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朱碧雅急切的表明心意,愿意为爱不计前嫌。
她伟大的情操,卓岳一点也不领情,也乾脆把话挑明了说:“我从来就没说过要娶你。”
商场上,祭出“美人计”成功的案例比比皆是,而他差点也成为牺牲者。
庞大的家业只准在他的掌控下下断成长,绝不容许失败。